打破房間裡安靜的,是萬墨林的聲音。
「月生哥,今天晚金榮哥說來吃飯。」
「好。」
杜月笙對了外邊道:「你安排好。」
「是。」
聽了外邊腳步聲走遠了,盧攸嘉咧咧嘴:「金榮哥學客氣了?就這幾步遠的路,還要先說下?」
「估計是走門口走,去有事情的時候說的。」杜月笙擾擾頭看向了盧攸嘉。
話題還是轉回了之前的意思。
少爺現在是少帥了,雖然是自己的兄弟,但是談到正經事情,必須要互相商量了去做。
「月生哥,你這麼想也對,但是別說出去,亂了軍心不好。這麼多兄弟看著呢,知道有退路了,那邊賺錢這邊吃苦,人心一比較可就沒意思了。」
「呵呵。」
杜月笙贊同的笑了下,然後搖搖頭:「想的對,我已經想了。聯奎是學法律出身地。又吃過洋墨水。這個事情請他去最好。那些學生子也帶了去。再安排點貼心的兄弟。文武都是要的。」
「文方面好,武方面。月生哥你想用誰呢?」盧攸嘉一邊在心裡盤算一邊問道。
「丁力。」
盧攸嘉一愣,以為聽錯了,到外邊去,找個穩重的差不多,怎麼找他去?總不見的程程丫頭也去?月生哥也太偏心了。
「想什麼呢?」
杜月笙哈哈大笑起來,對面的活寶那副心眼,他太瞭解了。踹了少爺一腳,杜月笙道:「有程程在。能夠壓制阿力點,但是出去闖蕩,要的是虎氣。兄弟裡面,虎氣最重的就是阿力。」
端起杯子喝了口後。杜月笙分析道:「和日本動起來,一開始明槍明刀的是國民革命軍們。哪裡用地我的兄弟出多大力氣?而一旦敵後了,就要市井裡圓滑小心的兄弟,才可以保全自己而殺害敵人。丁力性子不適合。」
「這倒是。哎。我想什麼呢,反正有你在,我根本不要想的。」盧攸嘉被杜月笙說服了。
杜月笙地道理是對的。
日後海淪陷。暗殺那些漢奸,搞破壞工作。必須要
心思細膩有一定生活閱歷的人才行。
如果那個二愣子在,恐怕提了斧頭對了鬼子大隊人馬也敢,問題是勇氣夠了。自己呢?
杜月笙可不想自己的兄弟為國付出。卻看不到勝利地一天。雖然犧牲是難免的。可是誰也不情願自己身邊的兄弟去死。
而相反的。
杜月笙記得後世裡,那些縱橫北美地大圈同道們。在敵我分明的環境裡。直接殺出了片天來。
何不將那個英雄年代提前了?同時還能夠為國做點好事。雖然現在的美國一直到珍珠港之前,都在為日本提供著資源。
但是一,現在地美國同情中國,對中國好地氣氛還是有地,甚至還超過後世那個霸主地位已成,蘇聯垮台後的對中緩和時期。
二嘛,你有資源,我有錢。你賣給鬼子也賣給我好不?而且經濟大蕭條好像快了?
三則是,猶太人好像還沒去。在最困難地時候,給予他們一定的幫助,是不是會有好處?同時自己也能夠遠離一場.
舒服的前提下,扶持下國內?
至於四。那就看攸嘉將來了。
杜月笙忽然間想開了。
過去一直局限於海一地,局限於抗戰歲月。坐了家中,知道著歷史,算計著仇敵。卻忘記了還有更多的東西在。
有的時候,山的路,不是一定要走那一條的。
而且,杜月笙自信,在那一條路,他已經走的夠好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不到最後關頭,自己是不能走的。自己一走,只怕人心會散,攸嘉這一點說的對。
何況沒有羞辱過那自作聰明的蠢貨,自己離開的也不爽。
想了想,杜月笙和盧攸嘉合計起來:「攸嘉,我想這樣,金榮哥歲數大了,讓他去享福。省的最後戰火一起,老頭子身體吃不消。」
「他肯走麼?」盧攸嘉有點擔心。他已經認可的杜月笙的計劃,只是杜月笙還沒說到他自己,他有點不爽。
「他自然肯走,我那邊要他坐鎮呢。拿這個理由說他。」杜月笙嘿嘿著:「再不行,我把他綁了去。大不了我去之後他和我鬧一頓。」
「你看,你看,我都是和你學的。」盧攸嘉大笑起來。
「嗯,恩。」
杜月笙心情忽然輕鬆多了,又壞笑了下,對著盧攸嘉道:「好了,說說你。攸嘉你呢?」
「我怎麼?」盧攸嘉心裡樂呵呵的,裝起糊塗來。
杜月笙瞪了他一眼:「到一定時候,老爺子把班交接給你後,我就把老爺子請過去等你。」
「成。」
「你將來怎麼想?是在國內,還是去我那裡?」
「我兩頭跑跑好了。老爺子把班給了我,我哪裡走得了了?」盧攸嘉苦笑了下:「這下和你要分開了。」
不會太久的。
杜月笙在心裡歎息了一聲。等到那一天,提早要他來。留著國內吃槍子?還是去台灣縮頭混日子?
不在那個時候走,恐怕蔣中正不放他了。堂堂的副司令公子,未來遲早的副司令都要走?
他哪裡還有面子?
「你在想什麼?月生哥,是不高興?」盧攸嘉摸著腦袋:「月生哥,我沒事情就過去看看,行不?國內安定了,你早點回來。」
「捨不得和你分開啊。」杜月笙站了起來,按住了盧攸嘉的肩膀,句的道:「攸嘉,將來有一天,我要你立刻去我那裡,你無論如何都要來。行不?」
盧攸嘉頓時毛骨悚然:「你,你又知道什麼了?你和我說說。」
「去,去。」
一心一意的正經說話氣氛,被這個敗類就打攪了,杜月笙氣的甩甩手沒理他。
盧攸嘉哪裡肯放?
焦急的一把抓住了他:「我說月生哥,你不能啊,你有話能不告訴我麼?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是不是我有什麼劫?」
「滾!你當我算命瞎子?」杜月笙氣的破口大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