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舒服!
整日的周公輔成王。老子不是成王,也輪不到你做周公!
東北帥府裡,張學良正在憤怒的罵著。
楊宇霆是東北軍的元老,留學一派的領軍人物。處處和大少爺為難。整日的數落著年輕氣盛的張學良。
張學良早就不服氣他。
東北易幟之前,就是他帶頭不肯。害得蔣中正派來的李石面前丟了大面子。整整三個月來,好不容易在說服了大多數人。
張學良簡直恨透了楊宇霆。
一個年輕的主事人頭整日放著一個倚老賣老的傢伙,誰也不舒服。更要命的,這蔣中正派來的人還在這裡。
談判談判,說來說去,還不是實力說話?明顯的讓人看出自己內部不穩,人家會看得起自己?
張學良狠狠的盯著面前的桌子。
一本日本人送的《日本外傳》就放在那裡。豐臣秀吉被德川篡位?哼,這些典故中國多呢。用不到你們這些王八蛋假惺惺的。
整日裡楊宇霆那裡走走,這邊走走地。不用你們挑!
最近國際的輿論東北是中國內政,這種輿論下,日本人也不得不出來承認了,現在明的沒辦法就來暗的?
真當少爺是個蠢貨呢?
張學良的手在兜裡捏弄著,殺還是不殺,在他心頭盤算著。
三塊銀元在燈光下旋轉,嗡嗡的在那裡掙扎著顯示出「天命」
努力仔細的看著。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結果,出現了!
炸爛吳張。楊常而去!
東北的一首民謠流傳著。結果已經分明。
在吳俊生和張作霖以相同的方式離開人世後,楊宇霆和黑龍江省省長常蔭槐被殺了。
二九年地一月十號,東北內訌,少帥於東北帥府老虎堂斬楊常二人。東北內部就此鞏固了。
一切和杜月笙說的一模一樣。
雖然他是用推斷的語氣來說的。但是蔣中正清楚。他在剛剛聯絡張學良,試探後就清楚了。
楊還無殺張地心,張卻已經有了。
楊宇霆是不敢殺張學良的,這個年頭背叛少主的罪名。可不輕,張作霖的人心早就布下去了。大少爺再胡來也是大少爺。楊宇霆最好地打算就是架空了張學良緩緩圖之。
可以說兩個人的對決,佔了風和主動的是張學良。
最後一個結果出來了。
蔣中正卻一點也不開心。
天下名義一統,卻是各派林立。有太多的事情不是他能夠掌握地。張學良雖然易幟。卻是手握雄兵數十萬。
身邊其他的人也各懷鬼胎。
如果利益分配不均,遲早還要爆發一場戰爭。現在的中國,空地很。得東北得天下。我還情願不要這個名義。真正地掌握數十萬大軍呢。
蔣中正甚至有點羨慕張學良。
起碼他有個好老子。吃喝玩樂著就能夠有片地盤有人馬。這麼強橫地力量在那裡。到哪裡不舒坦?
回看自己陣營裡各色的嘴臉,蔣中正真地有點累了。
如今表面無戰事了。不久就該有人跳出來摘果子了?他鬱悶的想著。思緒漸漸的,飄到了海。
那裡是盧永翔鐵板一塊,盧攸嘉杜月笙兄弟同心。海的戰略佈局早就告訴了他,這是杜月笙堅持的。
看著那些手筆。
外來的風雨,要不你就來的早一點,要不你就來的晚一點。
早一點,國內也就齊心而動了。
晚一點,我也就能徐徐圖之了。
可是,敵人,那個窺視了中國百年的大敵,他豈
會這麼愚蠢?海!蔣中正的手指點在那裡。
眼神裡說不出的羨慕。
他是羨慕那邊的肝膽相照?還是羨慕什麼?………
東北!
在海,杜月笙的手指了那裡。
半仙每日一課現在是程序了。
何豐林盧攸嘉等人在聽著,聚精會神的聽著。不動腦子了,有他在還動什麼?該怎麼動手的時候再說。那種大勢可不是我們想的出看的出的。
杜大仙硬著頭皮在囉嗦著。
他豁出去的唯一目地就是九一八!那個大少爺來真的了,真的統一內部了。但是後面呢?
中原大戰時候出兵二
入中原,蔣中正張學良聯合了人馬,至此天下才真的
可是那次出兵也給了敵人機會。
而在那之前。可是社會主義老大哥把爪子伸了出來,在東北狠狠的抽了一下,抽的東北軍吃了癟露了底。
日本才會更加的肆無忌憚的!
中東路事變!
「日本人現在還不急,但是蘇俄必定急了,你們的戰報我也看了,蘇俄在邊境已經部署了兵力。有心人一鬧,只怕年輕氣盛才一統江山地大少爺憋不住。」杜月笙搖搖頭。
隨即他肯定了一句:「打是要打的。中國領土豈能容外人染指?無論他是誰!但是要做好準備。」
「鞭長莫及。」盧攸嘉的話說的有氣無力地。
他說的是實情,如果淞滬還沒打起來的時候,張學良提前派兵來,盧永翔不和他翻臉才怪。現在的天下就這樣。名義統一,其實各自是各自地地盤。
外人的地盤誰好插手?
東北是戰略要地,東北軍在那裡不僅僅是兵力壓制,還有著無數的軍工企業在那裡。如果東北不丟,抗日也許好多了。
但是還有了前提。
關東軍到底會怎麼辦?他們會不進攻麼?不可能的!可是東北好兒郎們在自己地故土抗爭,無論怎麼樣有是另外一回實情了。
總比故土讓日本人當成跳板和侵略中國的戰略基地好?
問題出現在盧攸嘉說的話。
那片地方除了張學良,現在說能夠說了算?沒有人能夠說了算!
杜月笙無奈地歎息著。眼看著事情在那裡,卻無法解決。難得中國真地走不了那個淪落地命運麼?
滬之後,東北之下。國土淪陷?
窩內鬥的一群雜種啊!
砰!
恨恨地。杜月笙把拳頭狠狠砸了桌子。嚇了周圍人一大跳,看著大家的眼睛。杜月笙氣惱的道:「我看我們把心思放海這裡,那邊由得中正去看。別真把我當什麼了。這世道,沒實力是沒用的。」
「由得中正去處理。我們是看顧海的好。」盧攸嘉也贊同,千里之外的事情煩心了幹什麼?
想煩心人家還不讓你煩心呢。
吃了鱉拉到!
少爺想的不負責任,可是他是這個時代的人,地盤山頭的想法可是他老子盧永翔手把手的灌輸出來的。
時代也是這麼的現實。
誰在那裡,也不會把自己辛苦半生的家當丟了,去任由外人主宰,搞不好最好自己命也搞掉了。
杜月笙理解他的說法。半是氣半是無奈的只好一歎:「再怎麼說是中國人,哎,算了!」
何豐林沒吱聲。
他在盤算著杜月笙的建議,相對於少爺,年長的何豐林畢竟更像個軍人……
回到了杜公館。
焦文斌看杜月笙心急的臉神色不大好,安慰道:「月生哥,有些事情也急不得的。」
「我曉得。想不了的,只好不想。安心的走自己的。」杜月笙點頭道:「文斌,那邊事情怎麼樣?」
「貨物都先下了我們碼頭倉庫裡,然後整理了出手。暗中我已經在截留物資了。放的穩妥的。」焦文斌微笑著。
他很自信,杜月笙問他事情的時候,他每次都是辦的好好的。雖然大方向杜月笙把握著,可是這種具體的操作,焦文斌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你辦事,我放心。」
杜月笙的頭又看向了地圖:「哪裡是樂土?文斌,聽人說楊在田在四川有點朋?」
「我不曉得。」焦文斌搖搖頭,但是知道杜月笙後面肯定有話。
四川?
果然。
杜月笙頭一仰:「四川蜀地,人說蜀道難,易守難攻。我看國力如此,怕將來有個萬一,想去聯絡聯絡。」
「那月生哥,我去請楊在田?」
「不忙,我那裡也有朋的。我再打聽打聽。」杜月笙沉吟了下,還是決定緩一緩,自己的地盤實力全在海,海丟了,出去後,也就是靠著老本指揮兄弟們了。
自己是不能夠留下的。
耍了永野望這麼大一個耳光,日本人不殺之而後快才怪呢。
後路呢?
杜月笙忽然的想道。戰爭要開始了,注定結局的戰爭肯定要開始了,勝利後呢,自己該何去何從?
「不,請楊在田,我有事情要問。」杜月笙忽然站了起來。
焦文斌呆呆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