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在哪裡聽的?」
李福全咬著牙,鼻子裡哼了聲:「嗯?裝硬氣?放心,馬就送你走的。這之前你給我先說道說道。在哪裡聽了的。」
說著手裡一鞭子就甩了下去,那人給吊著疼的哼了一聲,才睜開了眼睛。焦文斌在一邊罵道:「剛剛是昏了的。說這麼多廢話。」
李福全尷尬的一笑:「鬼知道啊。說。」
「我說,是在了,午逛街的時候,中午在個茶館裡聽了的。」
「裝這麼可憐?哼,帶我們去。哪個茶館。」
「我,晚認不得。」
「好,明天大早去。你白天該認得。見過什麼店舖的,怎麼走的,奶奶的,快說。」
焦文斌站了一邊和顧嘉裳道:「明日去了,找了老闆,這吃飯的必定有認識的,細細的問下,今天晚就別去了。」
「嗯,沒事情,我馬帶人,還是先問出來,然後守住了嘉裳一拍焦文斌的肩膀:「文斌,你去忙,這邊我在,沒事情的。」
「好,我先回去了,今天晚事情必定不少呢。」焦文斌點了點頭,出了倉庫,了汽車,向杜公館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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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公館裡。桂生姐正惱火地看著一群男人:「什麼事情?恩?」
大家哪裡好和她說這個,杜月笙又在這裡,她又在這裡,說出來不難堪死了?黃金榮一拍桌子:「你先回去,我們忙事情,然後我和你說。」
「搞什麼嘛?」
邊盛五娘聽了話頭感覺到不大對,忙拉住了林桂生:「好了,我們先去。男人的事情就由得他們了。」
看著幾個女人走了。
盧嘉往後面一靠:「娘的,我第一次殺人你們相信不?」
「難怪不敢回頭看呢。」何豐林大笑起來。
杜月笙和黃金榮也笑除了聲來。杜月笙看了黃金榮和盧嘉在那裡打鬧著,心裡又想起了沒有發生的,他們之間的事情,嘿嘿一笑。得意的一笑。
邊何豐林奇怪了:「你想到什麼了?」
「哦。」
杜月笙搖搖頭:「沒事情,這謝宏勳不是個蠢貨的話。必定是不會鬧的,再鬧他更丟人。」
「他怎麼鬧?總不見得進了這裡,哈。老子地人馬吃糞的?」
黃金榮眉頭一皺:「我看這謝宏勳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在桌子就不會說話。娘的。管他呢,要鬧就鬧好了,我們沒槍沒人啊。打野戰不是對手,這打街仗還怕誰?」
杜月笙嘿嘿了下:「嚴老九今天肯定要來的。畢竟他是地主,鬧的這樣他要出來地。」
「怎麼?他想找我們。娘的。杏山馬回去。我們乾脆把他滅了。」盧嘉不屑的說道。
杜月笙忙按了下他的手:「不,不,做人還是要講道義的。人家出來也不是問罪,事情前後不是我們橫。我看。他是要圓場的。」
「人都殺了怎麼園?他想要這邊償命不成?笑話。」
「不會的。難道要你死?那就真是笑話了。他還不如直接和我們翻臉呢。沒這個事情的。我看,謝宏勳要下台。他要出來轉一下。」杜月笙想了想:「算了。來再說,晚也沒吃好,我去看下阿力,正好要人弄點東西,我們兄弟喝酒。」
「一起去,阿力不錯的。也是為了我們。」黃金榮站了起來。
盧嘉和何豐林也道:「就是,我們也去看下。莫寒了人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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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燈光下,丁力靠了牆坐著。戴笠地表弟正在陪著他。還有幾個兄弟也在。外邊走來他們一群人。裡面忙站了起來。
杜月笙扶住了要起來的阿力:「別聲張。別聲張。等養一夜了,再出來。你爸媽看了不心疼死?阿文呢?」
「我哥去哄我爸媽了。嘿嘿。」
丁力想到剛剛夾雜了人群裡。混了進門,進了個空房間就笑了起來。
黃金榮篤了他頭一下:「嘿嘿,嘿嘿,就知道嘿嘿,下次別這麼玩命了。小子,不錯。」
盧嘉點了根香煙,然後塞了丁力嘴裡:「別說話,抽了就吃點東西,睡覺。還疼不?」
「找人包了,子彈擦出去了,就一個窟窿,現在也不疼了。」燈光下丁力地臉還是有點白。
杜月笙點了點頭:「好,我們就先出去了。你晚養了好了,明天午等醫生再看下,然後你再出來晃蕩。知道不?」
「嗯,月生哥,你們去忙。我和他們扯淡扯淡。」丁力乖巧的答應道。
杜月笙又回身和幾個人招呼了下,幾個人走了,何豐林出門之前,從口袋裡掏了點大洋塞了戴笠表弟地手裡:「去,給他找個婊子,要不就買點吃的。」
一屋子人頓時哄笑了起來,前面杜月笙罵道:「阿力現在這樣子,是婊子玩他呢。」
「月生哥,嚴老九來了。」
杜月笙收了聲,幾個人互相看了看,盧嘉撲哧一笑:「走,一起看看去。他娘的。耍花槍就連他收拾了。」
黃金榮笑笑:「我就不去了。裝個不舒坦。最好就月生一個人去,看他說什麼。我們先吃點東西。等著月生就是。」
「也是。嘉啊,你畢竟年輕,這事情做了,但是收尾要有個度的。我們和金榮去喝酒。」何豐林也這個意思。
盧嘉眼睛一翻:「我傻啊?人也殺了,就行了唄,剛剛不說笑著玩的麼。」
杜月笙回頭搖搖手:「你們自己要人弄點酒菜,我先去。」……………………………………………………………………………………………….
「九哥,來了,這麼晚了,今天兄弟是不好意思了。」杜月笙走進了門就對嚴九齡一拱手。
嚴九齡站了那裡苦笑:「哎!這事情啊,金榮呢?」
嚴九齡又是一歎:「還在氣,這幾個人也是的。月生啊,勸勸,這事情就別再鬧了。」
「坐,坐,九哥。」
杜月笙一邊請嚴九齡進房一邊說道。
嚴九齡一腳進了房,就看到這邊滿滿的一屋子煙味。杜月笙坐了下來,對了他:「九哥,也不瞞你,剛剛大家氣還沒消呢,但是兄弟說句話,今天真的不是對你,大家都覺得和你還有點不好意思呢,只是那氣頭的。」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沒說話。我理解啊。可是,月生,我難做啊,這當面就殺了人九齡連連的搖頭,看著杜月笙等他接話。
杜月笙一笑:「九哥,他還要鬧?」
這個話說的嚴九齡進退兩難了,說鬧?杜月笙肯定是說,好,鬧就是。說不鬧,自己都替他覺得丟人,死了手下就算了?
房間裡一時安靜了下來。
「這樣。九哥,我知道你的意思。」
杜月笙忽然開了口,然後轉頭對了外邊叫了聲:「來人。」
「月生哥。」
「去告訴李福全,留了那人性命,我有用。只要辦了我們要做的事情,就對他客氣了點。」杜月笙道。
嚴九齡連忙站了起來:「哎喲。月生,感謝了,感謝了。」
「九哥,使不得。您是長輩。」
杜月笙忙拉住了他,按了他坐下了:「你聽我說完。九哥,這個人地命我是給你面子才留的,但是我們的面子呢?」
『你說,只要我能夠做到的。月生你不知道。我和他是幼時的朋啊。哎,在這海出了事情,雖然他理虧,可是說出去,我嚴老九也不是個東西的!」嚴九齡連連的搖頭叫苦著:「這,這他媽的就這個說法。我………」
「九哥。你地意思我懂。但是兄弟的意思你先聽了。」
杜月笙打斷了他的話,認真的看著他:「如果九哥知道我月生對你,當月生是個兄弟的話。就請幫個忙。」
「你說,你說。「嚴老九連連說道。
杜月笙看著他:「這個人,我親自帶去,這謝宏勳要遇我一次。我就一個人去,我保證,不動他。至於我嘛……….」
「他不給你個交待,我嚴老九和他翻臉。」嚴九齡站了起來,感慨的看著杜月笙:「月生啊。老哥連這個也不答應還是人嗎?這次事情,我記得。我嚴老九記得。」
「哎,九哥你坐啊。今天這是怎麼了,站個不停地,你還讓不讓我坐了?」杜月笙苦笑著拉住他又把他按了下去。
「不,真的,我老九走了一輩子江湖了,你了不得,當年我說這個話,所以今天不是有事情了才恭維你的。」嚴九齡語氣真誠著:「就算我老九欠你的。和金榮的。我也知道,金榮聽了那個話肯定有火的。是個男人就不舒服。」
「我也難堪啊,我聽了不翻臉我都說不清的。」杜月笙尷尬的一笑。
嚴九齡聽了想想也是,想笑,又覺得不能笑,憋住了。杜月笙沒好氣的低聲道:「你要笑就笑,實話和你說,這事情我也聽了的,但是當面能夠說麼?他地人能夠這麼說麼?我…….」
「嘴巴犯賤!這些當兵的當自己不得了了。」嚴九齡罵了聲,正色起來:「月生,多話也不說了,畢竟我是做主家地。今天感謝了。我現在也還要去見他,你放心,該他做的他做不到我翻臉。我來。金榮這裡,你轉告下,等這個事情了了,我請客,給他消消氣。」
「九哥說地重了。」杜月笙連連搖手。
嚴九齡也不再說話,對了杜月笙一抱拳,又拍了下他的肩膀,轉身就走了。
杜月笙忙走去,送他出了門。
車子發動了,嚴九齡想想,又搖下了窗戶,伸出了頭來:「月生,我就和你說這裡。你做的這樣,已經是沒話說的。他真沒個數,我也就不問了,欠你個情啊,欠你個…….」
「哎,九哥你去忙,你去,說這些呢。「杜月笙站了門口搖搖手。
看了車子走遠了,杜月笙轉了頭來,淡淡的一笑,人啊!哎!都活的不容易!………………………………………………………………………………………….
旁邊飯廳裡。
盧嘉幾個正坐那裡,看他進來了,黃金榮指了下邊的椅子:「來,先吃點東西。」
「好,」
杜月笙坐了下去,拿了筷子夾起了片燙的紅紅地狗肉,放了嘴裡,也不怎麼咀嚼就嚥了下去。然後又夾起塊。
邊何豐林遞了杯水給他:「暖暖手,哎,現在我地位不行啊,一個是金榮哥半個地主,一個是月生哥,半個地主,還有個說叫我哥哥,卻是我家少爺……….」
「去你的。」三個人大笑著罵了起來。
杜月笙一抹嘴巴:「先說,先說,嚴老九也真不容易地,我想了下,還有個給他做個人情,畢竟杏山那裡,要靠他幫的………」
「那邊要他出來,人再給他。必須說道說道的。把話就要講清楚了。」黃金榮道。
杜月笙點頭:「我是這個意思啊。」
嘉得意洋洋的:「怎麼?我說的不錯。我就知道月生哥這麼幹的。誰他娘的再說老子不懂事?」
看他那樣子,杜月笙一口茶噴了出來。
黃金榮忽然問道:「杏山呢?」
「他呀?今天正是做漢奸的時候嘛。」杜月笙幽幽的說道,然後一舉杯:「來,諸位,祝賀我們敲東洋竹槓成功!發財嘍。」
「對,正是好時候,又發財了,」盧嘉嬉皮笑臉的:「杏山也許還能夠搞個東洋的娘們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