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二回
「喲,月生啊。還真看不出來啊。戲裡說的,人家舊時狀元金榜題名時,便是皇帝招親時,想不到今兒個月生你又立了大功又娶了美嬌娘了。哎呀….」
耳邊風一陣雨一陣的。
頭昏腦脹的杜月笙,聽著林桂生帶著點酸溜溜的口氣,又看著她那調笑的眼神,再看看坐在林桂生身邊,低頭斂眉的孟如君。
左右也無人,想起亂七八糟的野史裡說的,再看看對面那副似有似無的眼神,杜月笙也不管了,直接自顧自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然後拿起茶几也不知道誰的茶杯,揚起頭來就灌,咕嘟嘟的灌了半天,放下杯子,喘息了下,才對著忽然滿面通紅的老闆娘說道:「老闆娘,我是真的頭昏了,饒了我,讓我歇息下還行啊?」
林桂生還是狠狠的看著他。
杜月笙愣住了:「我,我又怎麼了?」
杜月笙渾然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體,又有點恢復了前世記憶裡的那副從容和不羈。一雙眼睛帶著點酒意迷離的,肆無忌憚的直直的逼著林桂生:「你,你說啊,我又怎麼了?」
坐在他對面的孟如君吃驚的看著他,和自己老闆娘這麼口氣說話,這,這不是壞了規矩沒下了麼?
女人,也許就是這樣。名分雖然還未定,儀式還沒走。但是孟如君知道,自己已經算是杜月笙的人了。一份心思已經開始關心起他來了。
她擔心的看了看還是那副樣子的杜月笙,連忙哀求的看向了坐在她身邊的林桂生,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已經帶了點霧氣,可憐巴巴的偷偷抓了抓林桂生的衣角,輕輕的拉了拉。
林桂生撲哧一笑,伸出了手指頭,輕輕的點了下臉又紅了一片的孟如君的額頭:「你呀,哎,咱們女人都這個命。還沒進門就著緊著這個男人了?」
孟麗君羞的急跺腳,無處可躲之下,乾脆摀住了臉趴在了自己的膝蓋。
杜月笙得意的哈哈笑了起來。
孟麗君給他的笑氣的恨不得……
林桂生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個沒規矩的傢伙:「你發什麼酒瘋呢?哼哼!」
說完,她伸出了白白的小手,曲起了指節,篤篤篤的敲了下茶几,惡狠狠的挖了杜月笙一眼,笑罵道:「渴了不會說啊?亂拿茶杯!」
「沒,沒事情的…」
林桂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眉頭微微一挑,嘴角帶了點無奈的神色:「你倒是大方,這個茶杯我就送你。趕明天我換個。你喝過的,只怕以後是臭也臭死我了!呸!」
啊?
老闆娘的茶杯?
杜月笙一下子呆住了,這,這個…….
「滾回去睡覺!看你個熊樣!休息好了,明天晚才有精….」林桂生的本意是明天肯定兄弟們要鬧他了。
可是話一出口,卻忽然覺得這個話有點不對味了。彷彿在說要杜月笙休息好了,明天晚才好去折騰….
自己把自己也鬧了個大紅臉。
林桂生急的一跺腳,拉起同樣紅了臉的孟如君,對著杜月笙氣鼓鼓的嚷嚷了起來:「看什麼看?滾拉!記得把茶杯帶走。咯咯。」
說到最後,她自己又笑了,轉身就拖著孟如君樓去了。
過了彎。
要轉角了,林桂生向下面看了下,那個愣頭青還傻呼呼的站在那裡,直直的看著自己的背影。
這個傢伙!啐!咯咯。
林桂生暗自啐了一口,偷偷一笑,轉頭卻又迎了孟如君,膽怯卻詭異的眼神正瞥了下自己。
女人的心裡有了點什麼,是瞞不過女人的。
黃公館的太腳下一個踉蹌…….
……………
大早不到五點,兄弟們就來鬧了。
受不了人來人往的折騰。
杜月笙躲在房間裡一步沒有出去,還死死的關了門。
黃金榮一起來,就安排了馬祥生他們,給杜月笙忙起來了。老闆一發話,今天又是幫的黃公館裡的新貴月生哥。
所有的門人僕人全動了起來。雖然只是納妾而已。但是林桂生發話了,不能夠委屈了姐妹!
黃公館裡的門人們這才知道,居然老闆娘和杜月笙帶回來的女子夜裡就換了手帕了。這下子無人不羨慕杜月笙的好運氣,忙起來自然是更盡心了。
至於,林桂生和孟如君的結拜。外人並不知道,那還是林桂生主動要求了半天的,她也沒辦法,誰叫昨天和那個狗頭沒了下,被孟如君看到了呢?這下結拜了,我做大姨子的和妹夫開個曖昧點的玩笑不算出格?
林桂生自我找著借口安慰著自己。終於找回了點面子來。
只是夜裡,說乏了話,模糊的要睡著了的時候,卻感覺到隔著條被子,孟如君好像在輕輕的抖動著。
黑暗裡,林桂生滿面通紅….啐!沒事情也讓人當成自己怎麼了呢!而且這個人還是人家的新娘子,真是的!死丫頭,再笑,再笑老娘掐死你!
…………
外邊人在忙著。
而黃金榮正和林桂生坐在他們正常商量事情的房間裡。
「桂生啊,昨天夜裡,你們兩個鬼哭狼嚎的笑成一團,說的什麼啊?「黃金榮翻著眼睛好奇的問道。
林桂生心裡昨夜的那些丟人的話一閃,隨即惱羞成怒了:「關你屁事!」
黃金榮再是懼內,大清早的沒個事情被婆娘噴了一頭,也有點發毛了,鼓起了眼睛:「吃槍子兒了你?問你下犯法啊?」
「不和你說了,叫我來要說什麼?」林桂生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凡事有忌諱,大早這樣說,一天做事可是觸霉頭的。
她這樣,黃金榮倒是意外了,本來等著她繼續發飆的,一下子反常了,還真不習慣呢,觸他娘的,瘟婆娘搞什麼?得了,馬關照月生問問孟如君好了。真不對頭!
咳嗽了下,黃金榮敲了下自己手裡的煙槍,然後笑道:「月生是個人才,和你商量下的,按你來看,月生這個人能夠不能夠放出去啊?」
「放,放出去,放的越遠越好!」林桂生想都不想,那個混蛋滾遠點好!
黃金榮目瞪口呆的:「老子和你說正經事呢!你想都不想就說?就不怕他是個白眼?將來有一天反了我?」
林桂生一下子愣了下。不由的認真思索了起來。
其實,這個問題,她隱約的總在想著。別說她了,就連門下的那些雜役都看的出,杜月笙將來肯定不得了的。
幾次事情,幾次手段,海灘後生仔裡能夠出頭的,除了這樣的人還有誰?
現在的江湖哪裡還是簡簡單單的打打殺殺了?頭腦是最重要的!
林桂生畢竟是黃公館的老闆娘,黃金榮心中那份人之常情的擔心,也是她暗自裡有點擔心的事情。
又仔細的權衡了下。
林桂生歎了口氣:「金榮哥,月生這個人不簡單的。還是幫。」
「幫?」黃金榮直著眼睛,聽著自己的太居然說出了個,用在平輩兄弟之間的字眼來。
點了點頭。
林桂生恢復了往日的那份冷靜,仔細的給黃金榮分析了起來:「月生這個人不簡單,你也知道。這樣的人將來是一定會有出息的。如果為了擔心他,而壓制著後輩。說難聽點,也失了我們的氣度面子。還得罪了人。金榮哥你想想」
黃金榮若有所思的接道:「這樣,給他片檯面看看,到底局面支撐的住不。成,我就扶他下,不成,我就用他好了!」
「嗯。」
林桂生衷心的表示贊同:「金榮哥,你也是一方大佬了,該有點這樣的氣度。如果擔心門人反水,一個不扶持。將來誰有能夠幫我們呢?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啊。再說了,我還就是看月生是個有情誼的漢子。我看他將來不會反水的!」
金榮放下了煙槍,看了看外邊升起了的日頭,笑著揮了手打散了面前的煙霧,緩緩的說道:「好,就這麼定了,桂生你說的對。靠壓制著後生晚輩,那我黃金榮可是混不出去的。你發現麼?月生這個孩子看人的眼神正!還別說,說不定哪天真的幫的我大忙呢!」
「救了我,收了李福全,不是已經幫忙了麼?江湖行走講個道義二字。他如果做的出來對不起你的事情,不等我們收拾他,別人自然也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這個就別擔心了!」林桂生一笑。
她講的是個天理。
江湖的人有著自己的忌諱和規矩,心中也有著自己的原則,否則,暗室欺心還敢去拜關爺麼?舉頭三尺自有神明在!
就那個年代裡,人心,還算得質樸!
既然定了計。
黃金榮站了起來:「我去安排。晚喝酒的時候,就讓月生他雙喜臨門!哈哈。還是那句話,成與不成就不在我了!」
說完,林桂生和他相視一笑,一起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的黃金榮和林桂生都沒想到,就在幾年後那兵荒馬亂的歲月裡,杜月笙會為了他們怎麼樣的付出!
不為別的,只為知恩圖報和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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