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梅花戳腳大纏絲
秦勝怔怔地望著他，半晌才一拍大腿嚷道：「原來是世外高人啊！我說呢……唉喲！」一激動之下卻拍到了大腿的傷口，頓時齜牙咧嘴地叫喚起來。
「少跟我嬉皮笑臉的！小心傷口，雖說內腑沒受什麼傷，不過你身比較深的傷口有十幾處，這幾天最好多靜養。對了，另外這段時間不要喝酒…」破軍看了看他，繼續說道：「我名義是天武閣弟子，但實際……我從來沒有進過真正的天武閣。」
秦勝正撫著傷口，驟然間聽到破軍冒出這麼一句，頓時一怔，抬頭問道：「這話什麼意思？你既然是天武閣出來的，怎麼又沒進過真正的天武閣呢？？」
破軍淡淡一笑：「聽我說完——這天武閣分為內天武閣內閣和外天武閣外閣。其中內閣最為神秘莫測，位於山西懷玉山脈的深山之中。我之前說過的洪門元老級的世外高人或奇人異士都隱居內閣——內閣才是天武閣的真正精髓所在……洪門幫眾知道內天武閣的人極少，更不用說它的所在地了，就連蘭姐都不知道內天武閣的具體位置。」
「連蘭姐也不知道？」秦勝奇道。
「嗯，整個海堂口包括曹老太爺在內，估計也就三五個人知道內天武閣的準確位置…」破軍緩緩搖了搖頭：「外閣則是民國後期分出來的——外閣中招攬了許多民間武術流派的嫡系傳人，目的主要是培養弟子，分派往各大堂口。因為要隨時掌握全國洪門堂口的情況就必須安插大量人手進去，單憑內閣的人手根本不夠——那些元老級的人物常年隱居深山，輕易是不會出山的，這些人的嫡傳弟子通常也就兩三個，不會太多，所以才創立了外閣，培養大批這方面的人才以作輸送及耳目之用……我就是外閣的人——南少林梅花拳流派的俗家弟子。」
秦勝聽得非常認真：「怪不得聽說你年輕時候曾經在少林寺呆過一段時間呢！對了，這內閣也是學功夫，外閣也是學功夫，不是一樣麼？」
破軍笑了笑：「當然不一樣。外閣只能學到一些粗淺功夫，根本無法接觸到那些真正的古武術…」說到這裡，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所以同樣是天武閣出來的弟子——內閣弟子和外閣弟子根本是天壤之別！內閣弟子都是那些老傢伙的嫡傳弟子，實力根本不是我們這些外閣弟子所能比的……」
破軍看去有些唏噓感慨，秦勝看在眼裡，心中卻依然有些不以為然：「行了軍哥，別感慨萬千了~~~你丫也夠傳奇的了——進過少林寺，當過特種兵，又是外天武閣弟子……嘖嘖，說實話，我真挺羨慕的。」
破軍呵呵笑道：「進過少林寺當過特種兵全都是扯淡的！目的只是為了掩飾身份。」
秦勝愕然，怔了半晌才悶聲說道：「我靠！原來是這樣！對了，軍哥，南社就你一個天武閣弟子麼？」
「不…」破軍搖了搖頭：「我們南社一共有三個天武閣弟子。」
「三個？！那還有兩個是誰？等等…」秦勝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眉毛一揚，肯定地說道：「羅劍肯定也是其中之一，對不對？還有一個……呃，猜不出來了，這南社的人頭我也不熟悉。」
破軍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錯，羅劍和我一樣，也是外閣出來的，他是河北饒陽戳腳門的外門弟子。」
「戳腳門？！」秦勝神情一驚：「這個我知道！聽說這門功夫專攻人下盤，非常犀利的！」
破軍點了點頭：「不錯，戳腳這門功夫極為凶狠歹毒。老話說得好——『戳腳一出，非死即傷』，所以我從不跟羅劍切磋武功，戳腳門的『飄、跛、蹶、撩、圈、抹、跺、戳、提、點、抖、踹』沒有絲毫花巧，儘是重招狠招，實在是切磋不得。」
秦勝聽得心潮澎湃，心中想問他們兩人究竟誰更厲害一些，卻又不好意思開口，怕破軍難堪。靜默了片刻，他才開口問道：「那還有一個呢？還有一個天武閣弟子是誰？」
破軍哈哈一笑：「阿勝，這最後一位你不妨再猜一猜？」
「猜不著！軍哥，你丫就別吊我胃口了，成不？」秦勝沒好氣地說道。蘭姐身邊的男人他就只認識破軍和羅劍兩個，這第三個人怎麼可能猜得到？？
「呵呵，這最後一位你也認識。」
「什麼？我也認識？難道是……女的？！」秦勝驀地怔住了！
破軍點了點頭：「對，而且是你剛認識的。」
秦勝神色一凜，一瞬不瞬地盯著破軍的臉，緩緩說道：「嚴——彩——衣？！」
「呵呵，不錯，就是綵衣。而且這丫頭跟我和羅劍不同，她是真正的天武閣內閣弟子。」
秦勝微張著嘴，一臉的難以置信：「你丫沒誆我？」
「廢話，老子誆你作甚麼？」
「不是…」秦勝愣了半天才詫道：「你的意思是——這妞兒的功夫比你和羅劍還要高一籌？！」
破軍微笑著搖了搖頭：「不，你說錯了，不止高一籌……雖然我和羅劍都沒有跟綵衣正面交過手，不過她的手段我們都見過——這麼跟你說！就算是我和羅劍聯手，能贏過她的機會也是微乎其微…這還是她不使劍的情況下。」
「使劍？」秦勝愕然：「她用的是什麼功夫？」
「唔…她使的是一門發源自滇西，失傳已久的古武術——大纏絲手。至於身法和劍法……我就不得而知了。」
秦勝怔怔地望著破軍，只覺得他說得話實在是太玄乎了，簡直神乎其神，就像在說武俠片一樣！
破軍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怎麼？還是不信？」
秦勝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那不如這樣，一會你去試試她，怎麼樣？就像你和石頭當初試我一樣。」
秦勝苦笑了一下：「算了，不試了！估計你丫也不會誆我的，反正以後總有機會見識到的。」說到這裡，他忽然念頭一轉，若有所思地問道：「對了，破軍。如果日後有一天天武閣要對付海洪門，甚至是蘭姐和南社……你們會站在哪一邊？」
破軍沒有料到秦勝會突然有此一問，微微一怔，隨即笑道：「不可能。」
「我是說如果。」秦勝似乎有些不依不饒。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破軍神情漸漸肅穆了起來：「洪門歷史倒確實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不過，那已經是五六十年前的事了……單單我們海堂口的力量，肯定是無法和天武閣相抗衡的。」破軍似乎陷入了沉思：「萬一要是發生那種情況，我和羅劍自然會站在蘭姐這邊。不過…」
「不過什麼？」秦勝靜靜地注視著他，神情專注而平靜——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破軍緩緩看了他一眼，頗有深意地笑了：「嚴綵衣就不太好說了……畢竟——她是從內閣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