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散席
「快點，別磨磨蹭蹭的了.」見秦勝朝門口來了，石頭這才放下門簾子，轉身欲朝裡走。
「石頭，等等。」
「又怎麼了？你丫今天事真多！」石頭臉紅堂堂的正喝在興頭，聽到身後秦勝又喊住自己，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今兒這酒不喝了。你一會去把帳給結了，我過去跟李陽他們說一聲——改天我再請一回。」
石頭驀地一怔：「什麼，不喝了？為什麼？」
「別問了，回頭我再跟你解釋。」秦勝也不跟他多廢話，逕自掀開門簾朝李陽他們走去了。
石頭有些莫名其妙地瞅著緩步朝酒桌走去的秦勝——這小子眉頭微蹙，一臉嚴肅，看去好像心事重重的，「小李飛刀」到底和他說了些什麼？
「得！」石頭想不明白也懶得去琢磨了。儘管平時他和秦勝兩個人嬉笑怒罵隨意得很，不過每每秦勝認真起來的時候，他還是會妥協的。畢竟兩個人實在太熟了，而且他自己心裡也門兒清——真正做起事情來，秦勝遠比自己冷靜心細得多，所以一直以來兩人一起搗騰啥事情，大方向幾乎都是秦勝定的，而且事後證明絕大多數都是正確的。
他一扭頭，衝著賬台那邊高聲喊道：「老闆娘，買單了！」
「石頭怎麼買單了？！這他媽的才酒過半巡啊！老秦，丫是不是喝高了發酒瘋呢？」李陽聽到石頭的喊聲，抬頭看著迎面走來的秦勝問道。
「呵呵，我們倆一會有點事要辦，今天就這樣。等過兩天我再請大傢伙兒撮一頓，權當賠罪。」秦勝笑著說道：「對了，陽子，老莫，次跟我和石頭在天人間碴架那孫子可能這兩天就會找門來，你一會回去土木機械他們那邊再去招呼一聲，別到時候人手不夠什麼的。」
「行，知道了，放心，老秦。」李陽和老莫點了點頭。
眾人起身準備走，李陽突然彷彿想起了什麼，問道：「哎，老秦，到時候要不要把『景德鎮幫』也叫？」
「去你丫的！把他們叫，萬一事情鬧大了的話肯定收不了場！老子可管不住這些個憤哥憤姐！」秦勝沒好氣地叱道：「行了，千萬別忘了打招呼，散了。」
「丟根煙來。」石頭付完帳走出門就衝著飯館外等他的秦勝嚷道，神情多少有些不爽。
秦勝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把剩下的半包多煙丟給了他。
「說，到底什麼事？這酒喝到一半的……」
秦勝沉聲說道：「石頭，之前在天人間和我們干仗的那伙孫子來頭可能很不簡單。」
「來頭很不簡單？」石頭一怔。
「嗯，李俊說這幫人是海洪門的。」
「什麼？洪…洪門？」石頭瞅了秦勝半晌，突然哈哈大笑道：「李俊誆你呢，還是你丫故意逗我呢？洪門？還他媽青幫呢！這又不是在拍電影——東北幫、安徽幫我倒知道，洪門……仨兒，你丫香港黑幫片看多了！」
「我跟你說正經的，別嘻嘻哈哈的了！這幫人真是海洪門的。」秦勝輕輕歎了口氣，把李俊剛才對他講的一番話又跟石頭說了一遍。
「不是！還真有『洪門』這麼個組織？」聽完秦勝的一番敘述，石頭還是有些不太相信這是事實：「據說洪門的前身可是天地會啊！什麼『反清復明』，『平生不識陳近南，便稱英雄也枉然』就是打那兒出來的。這要是真的的話，我也去入這洪門得了。」
「別瞎JB扯淡了，行不？」秦勝眉頭倏地一皺：「李俊話裡的意思是叫我們回老家躲一躲，避避風頭，他可一點也沒有說笑的意思，你覺著呢？」
石頭眉頭倏地一挑：「次欺負秋兒那筆賬算得不清不楚，我這心裡頭至今還不痛快著呢！」說到這兒，他冷冷一笑：「老子正眼巴巴等著這幫孫子送門來呢，回老家避避風頭？別他媽說笑了！再說學校也不會讓啊，除非休學。」
石頭果然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我也是這麼個意思。」秦勝點了點頭：「不過石頭，我看李俊的樣子，總覺得這件事我們還是慎重些的好……而且次在天人間跟他們干仗的時候我也發現了——那幫孫子身手很利索，有一些隨身還帶著傢伙！要是後來真打下去，只怕最後吃虧的會是咱們。」
石頭嚇了一跳：「什麼傢伙？我當時怎麼沒瞧見？不會是……槍？！」
「不是槍！」秦勝有些哭笑不得：「可能是電警棍之類的東西。你丫傻啊，要真是槍我還擱這等著他們來？我沒病？！對了，這兩天你也別出去撒歡了，老老實實在家呆幾天。」
石頭悻悻地看了他一眼：「沒那麼嚴重？！仨兒，我告你，你小子就是心思太重，從小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李俊丫就是一混世魔王，坑蒙拐騙的勾當什麼沒幹過？他的話你也能當真？」
秦勝眉頭又蹙了起來：「甭管真假，謹慎些總是沒錯的。這回聽我的，行不？」
石頭不吭聲了，半晌才悶聲說道：「行，聽你的，行了？不過咱可說好——就三天，三天一過要是沒啥事你可不能讓我晚憋家裡了！」
秦勝搖了搖頭，沒好氣地說道：「搞得好像我在求你似的……行，三天就三天。」他沉吟了片刻，繼續說道：「你先回去，我到男捨那邊轉一圈再回去。」
石頭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秦勝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不遠的街角處才緩緩收回了視線。他心裡有些莫名的煩躁和不安——他自己也說不出原因，但心中總有種沉甸甸的感覺，也許…這次的事情也許不像自己想像得那麼簡單……
他沒打算馬去學校男捨那邊，支開石頭讓他先回去只是為了打電話給蘇秋兒——自從察覺到石頭對秋兒的異樣情愫，他就刻意地避開這種情形，省得丫胡思亂想。
他緩緩掏出手機，撥通了蘇秋兒的號碼：「喂，秋兒，是我。」
「仨兒，你總算知道打電話給我了…」手機那頭，蘇秋兒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溫婉悅耳，隱隱夾雜著一絲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