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針線放起來，收拾一下。」寧青敏說著，「呼啦」一聲打開抽屜，匆忙找出用來在包裝箱上寫地址的黑色油性記號筆，左手捻著衣服的扣子，右手拿筆狠狠塗在白線的地方。只一下，就把白線塗成黑色的，前後看看，再無痕跡，迅速折好。
才一做完，門口就響起客戶的聲音，寧青敏忙迎出去。
客戶雖然挑剔，這回也挑不出毛病來，順利定了貨。等送走客戶，寧青敏直接攤在沙發上不動了，按著心口說：「再多來幾次這種情況，我會直接掛了，醫生還要找不出死亡原因。」
「嘻嘻，老闆，你就是能變腐朽為神奇。我剛剛還想著這回定不成貨了，白白折騰著改樣品改這麼多次，純是浪費表情了。沒想到老闆臨急還是能起死回生啊！」張玉作祟拜狀，「小的就萬萬想不到利用箱頭筆把白線塗黑。」
寧青敏這回也嘿嘿直樂，看來自己潛能無限嘛！一邊拿起手機撥了廠家的電話，把剛剛收到的樣品，其中一個扣子竟然是用白線縫的這個問題反映了過去。
「寧老闆，這個還真不好意思。昨晚你打電話催的急，縫到最後一個扣子時，好死不死的，版房竟然沒黑線了，叫人趕著送了線過來，又怕貨車不等人，只得讓人用白線隨便縫了，正想打電話告訴你，讓你那邊的人拆了改了黑線呢！」廠家那邊版房部的師博解釋著，「剛打了你那邊的電話，都是忙音。」
「哦，我們剛剛在收傳真。」寧青敏聽了解釋，把剛剛的驚險說了，聽得那邊的師博張大嘴說：「寧老闆還真是機智，都怪我，早上忙著其它事，沒早點告訴你這件事。」
放下電話，寧青敏整理好訂單，把緊要的事記下了，吁一口氣，感覺有點頭暈腦漲的。
「小玉，上次客戶送的那罐咖啡拿出來，泡兩杯，給一杯我提提神。這陣子累壞了。」寧青敏讓張玉先關上寫字樓的門，在沙發上閉眼養神，叮囑說：「接了這個大單，定金也沒少我們的。我不在的話，一些小單低於百分之三十的定金的，不要接。過幾天還有新樣品過來，先拍了照在電腦上傳給熟客看一下才掛上去。」
張玉一一應了，忙著去泡咖啡，一邊問：「老闆，你今天晚上真要陪婆婆和阿姨去看美食當道？怕不怕太累了？不是說明天還有課，晚上得趕回學校嗎？」
「看完我趕回學校，讓她們打的回家就行了。」寧青敏揉揉太陽**，這些天睡的少，確實有點疲倦了，但是外婆和媽媽，無論如何都要抽時間陪的。
張玉說著話。泡好咖啡放在寧青敏面前地茶几上。寧青敏吸一口氣說：「味道聞著很純正啊！不愧是從國外帶來地。」
張玉看看杯子裡地咖啡。忽然「噗」地笑了說：「老闆。你記不記得我們接沙特客戶第一單地情形？」
寧青敏也笑了說：「記得。第一單印象深刻著哪！沙特客戶那會兒說地什麼黑地顏色要純黑。白地要純白。咖啡地要純咖啡。把我們震住了。」
「哈哈！」張玉喝了一口咖啡說：「那時我一聽說咖啡色還分深咖啡淺咖啡中咖啡。本來還嘀咕。一聽她說還有純咖啡。差點沒暈過去。虧得後來做出來地色卡。真地跟我們現在喝地這個咖啡一樣色。是正宗地純咖啡。」
寧青敏笑著喝一口咖啡。放下說：「我當時一聽黑色白色這兩個基本色還有許多道道。也差點傻眼了呢！現在整天看色卡。這才明白色彩真地千變萬化。黑也有幾種黑。白也確實有很多種白。並不像之前想地那樣單一。」這就像一個好人有時也有一點壞心眼存在。一個壞人有時也沒完全泯滅天良一樣。所謂地黑白分明。只是相對而言。有時。黑地並不是純黑。白地也不是純白。
兩個人喝完咖啡。有搬運工在外面敲門。說有貨到了。張玉忙去開門。回頭向寧青敏說：「老闆。這是上次伊朗客戶定地三百件貨。數量少。還死壓價錢。後來上他公司拿吊牌洗水嘜。還說每套吊牌扣掉一元四角地費用。因為價錢壓地低。我就找了上次來見你地那個小廠家做了。也把價錢壓低了一點。」
一些小訂單，寧青敏現在已是放手讓張玉全權負責，所以聽了她的話，只「嗯」了一聲說：「不是說過兩天才出貨嗎？工廠這回倒快，提前兩天送貨過來了。」
「數量少就比較快吧！」張玉忙著折包檢查。
「毛織廠通常是數量多的，開了好多台機排在前邊做，數量少的反而拖著慢慢做的。」寧青敏笑著說：「不管它，反正快點總是好事。」
張玉笑著對了款號顏色，又拿了尺子出來量尺寸，才一量完卻站在桌前怔怔發呆，喃喃說：「豈有此理！」
「怎麼了？尺寸不對嗎？」寧青敏忙站了起來，上去拿過衣服一看，「嘿」一聲說：「這種錯誤也出來了！」
張玉漲紅了臉說：「還真佩服他們，好好的領嘜愣有本事顛倒著車。我剛一描，還奇怪說怎麼這領嘜的英文字母是倒著的。不用說，這車工一定是一個連英文字母也不認識的，這才會犯了這種錯誤。」
很多小廠請了車工縫一些領嘜和打吊牌之類的雜事，多數請的是中年婦女，工價低還多數是熟手。但是隨著外貿訂單的出現，她們文化水平低的劣勢就顯示出來了，這個領嘜居然顛倒著車上去了。後整方面的也居然沒發現，就這樣把貨送出來了。
「好在還有兩天時間，你趕快讓人把貨拖到下面去，退回廠家，讓他拆了領嘜重車。」寧青敏翻出幾件衣服看了看，驚奇的發現，不單領嘜車反了，有些連洗水嘜也車反了，不過洗水嘜方面問題還不大，只是讓人哭笑不得。
「果然一分錢一分貨啊！省點錢就多了這許多問題出來。」張玉感歎，「之前跟我們做的大廠家，哪裡會出現這種低級錯誤？」
一通忙亂，又打了電話跟廠家說了問題，廠家再三道謙，承諾一定會趕快拆了領嘜重車，檢查沒問題了才出貨。
兩個人看看中午已過了，正要打電話叫外賣，電話先響了起來，寧青敏一聽電話，笑著說：「恭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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