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寧青敏一眼見對方是方芝，已經知道不妙，方芝的潑辣她是領教過的，一時大急，上去一把拉開寧媽媽，眼見方芝一時收勢不衣，手中的衣架砸在鏡子上，「嘩啦」一聲，玻璃碎了一地。
寧媽媽摔開寧青敏的手，伸手去抓方芝的臉，方芝側頭避開，手裡拿著的衣架狠狠敲向寧媽媽的手。寧青敏眼明手快，拿起身邊一個衣架格開方芝手中的衣架，寧媽媽在旁邊伸手一個巴掌奮力就掃了過去，正正打在方芝臉上。
幾個售貨員聞聲過來，一把攔開她們，驚呼說：「你們幹什麼？打碎鏡子要賠的！」
「怎麼了？」劉鎮在那邊聽到方芝的尖叫，急忙跑了過來，還沒細看方芝臉上的指印，一眼見到寧媽媽和寧青敏，錯愕之下，喃喃說：「慧心，是你！」
「不錯，人到中年，保養的還人模狗樣的。」寧媽媽一眼見劉鎮過來了，冷冷瞥他一眼，怨狠交加。
寧青敏眼見爸爸劉鎮一副中年成功人士的樣子，想起媽媽受的苦楚，暗暗咬牙。
「鎮，她們兩母女合手打我！」方芝朝著劉鎮偎依過去，含淚仰起被打出五個指印的臉給劉鎮看，一副受盡欺負的楚楚可憐樣。
「慧心，你還是像以前一樣野蠻，動不動出手打人！」劉鎮扳起方芝的臉，見五個指印觸目驚心，眼神一黯，「有什麼事你衝著我來，幹麼打阿芝？」
寧媽媽不怒反笑，「哈哈，對呀，我就是要打她，怎麼著，你要是看不過去，就回打我好了。」
「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劉鎮語氣帶了怒意，「打人還得意了？」
「對呀，你要是不及時趕過來，我就往死裡打她，不把她打死不算完。」寧媽媽仰頭瞪著劉鎮，冷笑著說：「怎麼，心疼了？看來你們真恩愛哪，疼了這麼多年還沒疼夠！」
商場地保安忙著趕了過來。有些顧客聽到吵嚷。也圍觀了過來。劉鎮有些惱羞成怒。喝道：「我疼自己地老婆干你什麼事？」
寧媽媽一愣。頓時無語。方芝抬起頭。冷冷審視寧媽媽。「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成什麼樣了？還想來破壞我們夫妻感情哪！」
「媽。我們走吧！」寧青敏厭惡地看著方芝。她這會兒臉上有五個紅紅地指印。媽媽又這樣說話。再怎麼也是顯得自己這方沒理。只會越描越黑。沒可能解釋清楚地。媽媽是直性子。跟方芝當面一套。背地裡一套地演技是沒法斗地。當年也敗下陣來。更別說現在了。
「你是青敏！」劉鎮見寧青敏喊寧媽媽。依稀認出寧青敏小時候地輪廓。顧不得方芝。踏上一步說：「我是你爸爸呀！」
「不是聽說我是私生女。爸爸不知道是誰嗎？什麼時候又蹦出一個爸爸來了？」寧青敏不動聲色。退開一步。
「青敏！」劉鎮欲言又止。礙著方芝在旁邊。有些話又不方便說。
「劉鎮，培培不是你女兒嗎？你怎麼還到處亂認女兒？」方芝也踏上一步，拉過劉鎮，不忿的說：「人家不把你當一回事，你還熱乎呢！」
劉鎮不理方芝，情急之下看向寧青敏身後，脫口說：「媽，你也來了，你跟青敏說說。」
「我以為你是誰？」寧外婆冷冷的站在一邊沒出聲，這會兒沒好氣，「你早已經跟慧心離婚了，就別叫我媽了，沒的噁心我。還有，青敏長這麼大，現在自己也會賺錢了，不需要什麼不明來路的爸爸，也不會亂認。」
「外婆，媽，我們走！」寧青敏一手挽了一個，排開看熱鬧的人，朝電梯方向走去。
「青敏！」劉鎮要追過去，方芝死死拉住他，哽咽著說：「我被她們打成這樣，你就不問一句，還要追著去。」
下了電梯，不見劉鎮追來，寧媽媽抿著嘴不出聲，寧外婆卻恨恨說：「晦氣，買個衣服也能碰到他們。」
回到家，寧媽媽躲進洗手間，好久不出來，寧青敏不放心，過去敲了幾次門，寧媽媽這才沙著聲音說：「我沒事，讓我靜一靜就行！」
寧外婆歎了一口氣，拉過寧青敏說：「別敲了，準是在裡面哭呢！」
「這麼多年了，難道媽媽對爸爸還沒忘情？」寧青敏也歎氣了，「只有心裡還記著，才會痛得厲害。」
「你媽當時跟劉鎮出來創業，直到生下你，都恩愛無比。記得你五歲多時，你媽帶你回鄉下，劉鎮還一天打一個電話催著你媽回家。那個時候外婆家裡還沒裝電話，他都是打到街口雜貨鋪那個地方叫人轉告的，鬧的全鄉都知道他們夫妻恩愛。後來方芝出現了，就……」外婆說著，忽然停了下來，歎一口氣說：「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其實媽還年輕，不如再找一個人過日子算了。」寧青敏過去幫外婆捶背，悶聲說：「我不介意她再婚的。」
「你媽就是怕再找一個，對你不好，所以一直不作這個打算。現在你也大了，只怕更沒這個念頭了。」寧外婆自己捶捶腿，壓低聲音說：「你舅舅還曾經介紹過一個香港男人給你媽認識，那個男人過來看了你媽，當時還挺滿意的，提出要申請你媽過去香港。說讓你跟著我過，每月寄生活費過來就行。你媽一聽要扔下你，立馬拒絕了人家。」
寧外婆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兒子早年偷渡過了香港，後來申請了老婆和自家兒子過了香港，聽說也是在工廠打工，並沒有存下錢來，只是每年過年回來看看外婆，給點壓歲錢而已。兩個女兒都如花似玉，大女兒寧智心嫁的還好，就是小女兒寧慧心讓她操碎了心。
寧青敏低頭不語，媽媽才四十二歲，有權追求自己的幸福。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勸她再找一個。
過了一會，寧媽媽眼紅紅的出來了，低聲說：「小玉和瑞麗可能快回來了，今晚這事別再提起。」
寧媽媽就是這樣，在別人面前怎麼也要強裝笑臉。
寧青敏心疼她，忙著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又說：「媽，以前的事別往心裡去了，只要我們過得比他們好，活得比他們開心，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打擊。」
「嗯，要過得比他們滋潤！」寧媽媽握著拳，咬牙說：「一定不能讓他們小看了。」
「聽智心說，劉鎮這些年事業發展的不錯。以前只是小型加工廠，後來自己買了地皮，起了廠子，現在家大業大了。」寧外婆拍拍寧青敏的手說：「小敏，你以後也開個大公司讓他看看。」
「好！」寧青敏想逗寧媽媽開心，宣誓般的說：「開了大公司，我讓外婆和媽媽做董事長。像太皇太后一樣尊貴。」
「哈哈……」寧外婆和寧媽媽果然被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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