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就躺在一片碎石之上,鮮血染紅了身下的碎石。
忘塵在紫衣老者的最後一擊之下,生死未明,如同一具死屍一般,全身佈滿了大小不一的傷口,有的深及見骨,有的卻不足一寸,但是忘塵的內臟已經碎裂的不成樣子,氣若游絲,斷無倖存之理,也正是如此紫衣老者才在最後沒有補上一刀。
在忘塵最後魂滅那一式之後,情慾之力殘存的一絲力量護住了忘塵的心脈,才使忘塵在最後沒有立刻斷氣身亡。
「這個小子,總是不讓我安生,我什麼時候成專職做保姆的了,九天青玉苓,你他媽的再不出來,我也不幹了,讓他自身自滅去吧!」徹地碧宮蠶躲在忘塵身體的某一個角落大聲的咆哮。
「好了,不知道我現在是關鍵時候,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在這個時候也可以四處溜躂,不過這次這孩子還真是」一個讓人如遇春風的聲音出現在完成身體的另外一個角落,那聲音宛若黃鸝畫眉一般,讓人就聽不厭,可惜沒有形象,否則定然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尤物。
「好了,這次要不是如此棘手,我還叫你出來嗎!你看看,五臟碎裂,筋脈寸斷,不當初好不了多少啊,要不是還有金碧絲銜接,不定會成什麼樣子呢,不過那一招魂滅果然非同一般啊,若非這小子能力太差,早殺死那頭小獅子了!」徹地碧宮蠶在那裡搖頭晃腦。
「好了,好了!趕緊幹活,要不然這孩子就廢了!真不知道這孩子怎麼想的,不破不立,也不成這麼搞啊!」九天青玉苓不免有點抱怨,就像娘親心疼孩子一樣。
兩個聲音在鬥嘴之餘,一股青色的清流緩緩地在忘塵的身體上流淌,緩緩的修復忘塵破損的身體和內臟,為了不留下自己的痕跡,九天青玉苓和徹地碧宮蠶只能極其緩慢的修復忘塵的身體,同樣這樣的話也不至於引來意外之敵,在這個八荒絕地九天青玉苓和徹地碧宮蠶還是十分謹慎的。
而忘塵就躺在一片碎石之上,鮮血染紅了身下的碎石,小獸已經醒來,不過因為一次性爆發,使小獸透支了太多的靈力,對小獸的身體也造成了創傷,再加上巨大的震盪,在沒有能量護體之下,頓時昏了過去,不過還好小獸的身體也是強壯非常,受創不重。
醒來之後,小獸發現忘塵躺在離自己數十丈遠的地方,鮮血遍佈了一遍碎石,「呀!」小獸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悲傷,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的爬過去,由於透支了所有的力量,原本瞬間的就可以到達的距離,在這一刻卻是遙不可及。
這數十丈的距離好似天涯兩隔,小獸每移動一分都耗費了全身的力量,但是小獸一直都沒有停止前進的身軀,雖然沒移動一步都承受的難言的痛苦,但是小獸仍是那樣的執著。
「呀」小獸的聲音充滿了無助,在承受了近千年的孤獨之後,忘塵的出現,小獸好似找到了依靠一般,但是在這一刻,忘塵突然間生死不明,讓小獸突然又有一種無家可歸之感。
「呀」小獸的叫聲充滿了憤恨,恨天不公,小獸吃力的仰起頭,看向深邃的天空,「呀?」
轟隆,轟隆,閃電再次密集了起來,甚至有幾次就劈在小獸身邊,但是小獸對於這一切無動於衷,只是緩緩的向前挪動他那幼小的身軀。
嘩啦啦,嘩啦啦,嘩嘩,嘩嘩,傾盆大雨頓時傾瀉在天地之間,前面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雨水濺起的碎泥將小獸粉紅色的皮毛染成了灰黑色,是那樣的無助,
忘塵也被泥水包裹,稍微離遠的一點都無法發現那裡竟然躺著一個人,在這一刻天地之間都充滿著悲慼的色彩。
但是小獸一直沒有停下,現在粉紅色的小獸早已不見,只有一個灰黑色的泥團在不斷挪動,
不知過了多久,小獸終於來到了忘塵的身邊,但是因為太過疲憊,死死的沉睡了,無人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是什麼樣的戰鬥,一個滿是污泥的人躺在那裡,更確切的說是一具屍體,在屍體旁邊一直滿是污泥的小獸趴在旁邊,小獸身後還有淡淡的爬過的痕跡,哪怕是大雨傾盆也沒有沖刷的痕跡。
這些到底應徵了什麼,有誰瞭解他們的淒涼,有誰明白期間的情意,沒有人,恐怕除了他們自己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瞭解。
日昇日落,月落星沉,知道兩天之後,小獸再次疲憊的抬起頭,看著躺在身側毫無聲息的忘塵,緩緩的伸出小爪子,一點點的拉著破碎的輕甲,爬到忘塵的胸口。
「呀」「呀」「呀」
好似孤兒的哭泣,又似獨存於世的情侶,小獸一直不停的叫著,希望自己可以喚醒忘塵,但是小獸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氣息。
「呀」「呀」「呀」
小獸就靜靜的趴在忘塵的胸膛任憑風吹雨打,這一怕就是一周,每當大雨瓢潑之時,小獸就用殘存的能量撐起一個護盾,每當驚雷閃電激起的碎石飛濺之時,小獸就用幼小的身軀抵擋那飛濺的碎石,死死的守護著忘塵的身軀。
期間有幾隻荒獸經過,只是靜靜的看著,看著小獸就那樣靜靜的趴在忘塵身上,不是呀呀的低聲呼喚,經過的荒獸沒有任何的攻擊,只是靜靜的看著,到後來甚至為小獸送來一些天地靈藥,始終沒有一直荒獸忍心打破小獸的幻想,在荒獸眼中忘塵早已死去多時
而忘塵自從重傷垂死之後,意識就沉在腦海深處,最後的一幕給忘塵很大的刺激,但是忘塵好似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麼,但是接著就被重創昏迷,生死只隔一線。
曾經的夢境一遍一遍的在眼前呈現,好似在訴說著什麼,但是忘塵只能被動的感受這一切,眼睜睜的重複眼前的一切,到後來出現了貨萊德和盧米為救自己捨生忘死的那一幕,那樣的義無反顧,那樣的決絕。
夢境的碎片不斷組合,又不斷碎裂,好似洪荒的演繹,又似絕地風雨變幻。
忘塵只能茫然的看著這些夢境,一遍遍的感受,從最初的熱血沸騰,到麻木,然後再次怒火沖天,不斷變幻,直到有一天,只聽腦海中傳來一陣轟轟的破碎聲,腦海中傳來一段記憶,雖然十分短暫,但是忘塵確定那再是夢境,而是一段實實在在的記憶,獨屬於自己的記憶,看著另外一個自己不斷的廝殺,看著身邊的兄弟一個個為了自己慘遭魂飛魄散。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是忘塵確定那是自己的手足,一道道血光再現,染紅了自己的雙眼,一個金色的身影猖狂的大笑,最後拿來了自己愛侶的古琴九天碧瑤琴,最後心灰意冷發動了終極秘招,魂飛魄散,在這一刻忘塵也終於知道自己有一個深愛的人,叫做四暮子念,但是忘塵不明白為什麼九天碧瑤琴會在金衣人手中,「非君所拖不離姊手,非君所念誓如秋柳,乃師承之物!」好似來自幽谷清泉般的聲音再次流響耳側。
忘塵不相信自己的愛侶會背叛自己,忘塵不願意相信,雖然陷入了一種痛苦,但是忘塵想找到根源,尋找真相,哪怕再次魂飛魄散,但是還需要嗎,再次醒來已經是萬年之後,天地巨變,自己亦菲自己,現在自己是忘塵,以前自己是誰,自己不知道。
但是這些還重要嗎,歷史滄桑巨變,他們也恐怕早已經消失在歷史洪流之中,尋來又有何意義,現在忘塵有著自己的使命。
「呵呵!」一陣輕笑過後,忘塵明白了自己的一些東西,原本沒有過去的記憶之時,十分迫切擁有原來的記憶,現在卻又不在那麼迫切,甚至有點希望自己什麼都沒有記起。
「呵呵!」忘塵再次輕笑一聲,好似突然變得有點灑脫,成長,忘塵知道自己又再次成長了,「成長的另外一個名字就是痛苦!」
在這一刻忘塵的靈魂再一次得到昇華,腦海中再次傳來一聲轟響,忘塵突然發現自己的靈魂再一次感覺到身體的存在,只是現在的身體虛弱不堪,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但是我從可以感覺到小獸趴在自己的胸膛,不時悲哀的低鳴,讓忘塵不禁悲從心起,眼角滑落一滴淚水,這一滴淚水讓小獸喜從悲來,靜靜的等待忘塵的恢復。
不知何時,很久不見蹤跡的青色的能量再一次出現,修補自己的身體,破碎不堪的筋脈已經漸漸的恢復了過來,碎裂的五臟六腑也已經完好如初,只是現在的身體十分的虛弱。
無天真力在消耗一空,丹田之中空空如也,只餘情慾之力的種子在丹田之中載起載伏,不是流出一絲能量遊走於身體各處,忘塵知道這是自己的情緒波動之後,逐漸形成的能量,雖然還不能控制自如但是已經有所頭緒。
現在忘塵最後總要先回復功力再說,否則長時間如此會倒置境界的下滑,意從心起,無天決十分困難的運轉,知道數十遍之後,丹田之中在生出一絲無天真力,這讓忘塵煥發了幹勁,說明自己並沒有被廢掉,隨著無天決的運轉,功力緩緩的恢復著,直到三天之後忘塵在回復了全部的功力,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讓忘塵欣喜的是功力不精美有下降,而且變得更加精純,運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