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他娘啊,你先回去吧,我總覺得孩子們要回來了,等孩子們回來,好嗎!」老婦人沙啞的聲音回應道。
「嗯,即然這樣,我也在等等,我也怪想我們家柱子的!」柱子他娘也留了下來。
「我可憐的孩子啊」老婦人又歎了一口氣,舉目四望希望可以早些看到孩子們的身影,可惜天不遂人願。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天上早已經掛滿了星斗,一彎銀灰色的月牙升上了樹梢,除了點點光輝,已是漆黑一片。
「老婆子啊,我們回去吧,啊明早我們再來!」老漢雖然心裡也是擔憂無比,但還是勸慰老婦人。
「是啊,先回去吧,看樣子孩子們今天回不來了,說不定明早我們一起來孩子們已經在村口了呢!」柱子他娘心裡不住哀歎,「老天,你砸就這麼狠心,折騰著老兩口呢?」
老婦人微微張合了兩下乾裂的嘴唇,又歎了一口氣,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來,最後還是緩緩轉過身向著村子裡走去。
剛走了幾步,老婦人突然又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搖搖晃晃的要向村口跑去。
「咳,老婆子,你,你這是幹什麼啊!」老漢連忙緊跑幾步拉住老婦人。
「小心點,小心點!」柱子他娘一邊叫著,一邊也跟著跑了過來。
「老婆子,你這是幹什麼啊!」老漢不由著急又心酸的責怪,「走,老婆子,回去,明天一早我們就過來,好吧,啊」
只見老婦人滿臉激動之色,「不,不,不,我好像聽到孩子們的聲音了!真的!再等會好嗎?」
「咳,老婆子是你太累了,我們明天再來吧!」說著老漢就要拉著老婦人往回走。
「不,不是,我真的聽見了!」老婦人使勁弓著身子不動。
老漢見老婦人這麼激動,「心下不由一急,不會是這幾天老婆子真的急壞了吧,這,這,孩子還沒有回來,難道老婆子也老天啊,這到底是造的什麼孽啊!」
老漢也面色激動,眼中不禁瑩光閃爍,緊張的看著老婆子,那蒼老乾裂的嘴唇不住的顫抖,本已蒼老的脊背又彎曲了許多。
「你別著急,你別著急!」柱子他娘見狀趕緊安慰老漢,「我好像也聽到了,別著急我們再等等,我好像也聽到了,柱子,柱子的聲音,還有迪娜,小依達」柱子他娘一臉驚喜。
老漢夫婦一聽,雙眼之中恢復了點點光彩,老婦人一把拉住柱子他娘,「真的嗎,真的嗎,你也聽到了!」說罷又踉踉蹌蹌的往外跑去。
「咳,老婆子,你小心點,別著急!」「小心點!」老漢和柱子他娘趕緊跟了上去。
沒過多久,在叢林之間的小路上便出現了忘塵他們的身影。
老漢夫婦一眼便看到了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青衣少年,看著那變得挺拔的身影,老婦人不禁激動的微微顫抖起來,蒼老的左手輕輕摀住臉頰,擦拭那飽含已久的濁淚。
忘塵遠遠地就看到了那矗立在村口的三個人影,深深注視著那照顧了自己兩年之久的老漢夫婦,突地如同梗咽在喉,說不出一句話,好像現在任何言語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因為自己,老漢夫婦的頭髮白了許多,背也駝了,這才剛剛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啊,僅僅半個月啊,卻好似已經整整過去了十數載,忘塵心中激流湧動,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了村口,只是雙眼深深地注視著老漢夫婦,就這樣站在老婦人面前,久久!
老婦人不住上下打量著忘塵,不時摸摸這,摸摸那,生怕缺少了什麼似得,最後那一雙佈滿老繭乾裂地手輕輕地把忘塵的臉托在手心,生怕碰一下就會碎掉一樣,生怕這一切是自己地一個夢,稍不注意就會醒來!
老婦人乾裂地雙唇不住的顫抖,「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老婦人終於再也忍不住,一把把我傳緊緊地擁在懷裡,緊緊地抱著,生怕這一切一會又煙消雲散,「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眼淚滾淌而下,滴在忘塵臉上涼涼的,但是忘塵心中好似燃燒起了一團火焰,滾燙滾燙!
這一刻忘塵感覺自己的靈魂再也沒有了躁動,出奇的寧靜,出奇的安詳,自己如同狂風巨浪中漂泊的小船,終於找的了自己的港灣,「這就是家的感覺嗎!」那蒼老的懷抱可以為他遮擋所有的風風雨雨。
「娘」這一個卡在忘塵喉中許久的字眼,在這一刻終於吐了出來!
一個字飽含了濃濃的親情,一個字倒盡了老婦人心中所有的滄桑,一個字深深印在了老漢的內心深處,多麼偉大的一個字眼,這一個字使得老婦人渾身一震,手不由把忘塵抱得更緊了!
「哎」這一聲應下的不僅僅是一聲呼喚,也是萬載滄桑都無法泯滅的親情,沒有血緣,卻遠勝血緣!
這一個字老漢夫婦等得太久太久了,這一聲應下,眼中的淚水好似衝破閘門的洪水洶湧而出,忘塵眼中的淚水再也忍耐不住,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一刻縱是堅強無比的老漢也忍耐不住洶湧而出的淚水,只得回過頭去擦了又擦!
「爹,娘」忘塵終於失聲痛哭,好像要哭盡數載的孤苦蒼涼,好似為自己終得親情而喜悅,滴滴男兒淚,撒盡世間情,血盡不流淚,撼動天地驚,忘塵一家三口,抱在那裡,天地之間瀰漫著一股淡淡憂傷,卻是那樣的讓人心神淚下。
所有人都沉浸在這一股濃郁的氛圍之中,就連老村長都在這一刻黯然失神,微風吹起不知何時空氣之中流露出一絲怪異的氣息。
老村長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緩緩將自己的神念沉入地底,向四周蔓延開來,卻只是深深感受大地的律動,那樣的小心翼翼,究竟是什麼讓有通天徹地之能的老村長如此顧忌。
片刻之間方圓百里呈現在老村長的腦海,但是卻沒有發現絲毫不對的地方,但是老村長卻不敢放鬆絲毫警惕!
(父親節,讓我們一起祝福我們偉大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