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罷。」李世民仰天長歎,隨手摸出一個金光燦燦的牌子遞了過來:「這牌子,只有當年的幾個開國功臣曾經有過,憑借它可以自由出入太極宮,也可以隨時讓人帶你見到朕。」
我伸出手接過這個明晃晃的金牌,如此大的權利給了我,難道他不怕我帶著某個皇子殺入皇宮,逼宮奪位?
「爹爹,既然如此瞭解我。就不怕我帶著哪個哥哥衝進來逼宮奪位?」我俏皮的看著眼前的李世民。
「哈哈,爹爹相信你,你是我與文德皇后的親生骨肉,怎能看到自己家骨肉相殘呢?況且,爹爹既然敢給你這個金牌,自然有這個自信。拿去。」
「女兒也有一物給爹爹。」我說著轉身走到屏風之後,從身的小衣之中解出一塊碧寒令。然後拿著它走了出去。
「爹爹一定知道這是何物?」我笑吟吟的遞過去了手中的碧寒令,李世民藉著燈光仔細的看了看,笑著點了點頭道:「嗯,這可是碧寒宮的寶貝。憑著它也可以見到死去的暮成雪了。」
大殿裡一片笑聲,就這樣,我與皇帝認了親,帶著這塊金牌,我坐著馬車緩緩從朱雀門離開了皇宮禁地。回想著臨別之時,李世民不捨的交代著:「明玫,每個月初一、十五你要進宮來看爹爹,爹爹會在甘露殿等你。」
「是,爹爹,我想還是先不用這塊金牌了。每月初一、十五,女兒自然可以進宮看爹爹。爹爹保重。」我沒有說明是要以蓋世武功勇闖皇宮大內,聰明如李世民,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看著他默許的目光,我登了馬車,緩緩離去。
正在回想之際,耳邊忽然響起了聲音:「小姐,我們只能送您到這裡了。」我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向外面,長安城來過幾次,只是眼前的地方我是徹底迷路了。既來之則安之,我下了馬車,幾個小太監畢恭畢敬的向我施了禮轉身離去。
我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不由得歎了口氣,看來他們回去便是一死,這李世民雖然是明君,但是掩藏在明君這個光環之下的心狠手辣與果斷狠絕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褪。倘若我不是他口中的什麼明玫公主,恐怕現在也早就遭了毒手了。
想到這裡,我搖了搖頭,這兩天的確有些混亂。徐沖竟然是皇帝手下的人,可徐沖又是君逸的左膀右臂,看來這歷來的黨派之爭,果然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
走了不到一個時辰,終於摸清楚了自己的所在,看著兩個方向,城東是碧寒宮的小院,城西是君逸為家裡開的店舖。一時間,忽然想到君逸與葉宏軒同時被捲入了這場無謂的皇權爭鬥之中,我的心忽然有些力不從心。
倘若,倘若,他們都成為了權利爭鬥的犧牲品,那我又該何去何從。我知道歷史,一個明明可以避免的悲劇,我到底要不要改變它?我該怎麼做?
不知不覺之中,碧寒宮的小院呈現在眼前,我輕輕的叩了叩遠門,遠遠的聽見腳步聲。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哪位啊,天色晚了,都睡了。有事明天。」
「韓伯,是我。」聽見韓伯的聲音,我有些激動了起來。這麼多年守在長安,卻毫無怨言,每次來都如同祖父一般的關照著我。
「小雪?」門那邊,韓伯的聲音有些變化了,聽到我的聲音,恐怕都不敢相信。畢竟這暮成雪是宣佈死了並沒有和底下的宮眾們解釋什麼。只是希望韓伯不要當我是鬼,拿著一盆狗血直接潑將過來才好。想到這裡,我在門外不禁莞爾。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我才想躲到一旁,卻不想沒有想像中的狗血,卻是韓伯那張忠厚的面龐。
「小雪,真的是你,來,快進來。外面霜重了,別著涼。」看著韓伯激動的神色,我心裡踏實了許多,看來這韓伯沒拿我當什麼靈異處理。
「韓伯,好久不見你了。還好?」我走了進來,隨手將院門關好,再插了門栓,這才扶著韓伯走向院內。
「我老頭子的身子骨還算硬朗,看到小雪還真是高興啊。」韓伯說著在我的腦袋輕輕的拍了兩下。兩個人緩緩的走到了我平時住著的房門外。
房中燈光亮著,我不禁詫異了起來,難道有人住在這裡?想到這裡,我才想回頭問韓伯,卻不料韓伯笑著看向我:「小雪,自己進去看看。老頭子先走了。」
看著韓伯遠去的身影,我笑著搖了搖頭,這都到門口了,還賣什麼關子?想到這裡,我輕輕的走到門前,隨手推開了房門,沒栓?
裡邊的炭火籠的很暖和,剎那間如置春天。一進門的廳內沒有人,我將身的披風解了下來,輕輕的放在了椅子,轉身向房內走去。
看到背影,我幾乎不敢相信,一個男人居然就站在房中,靜靜的做著畫。看著這熟悉的背影,恍若隔世一般。真不敢相信,葉宏軒何時知道這碧寒宮的別院所在,韓伯還讓他住進了我的房間。
喊了一聲,淚已經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我緊跑了兩步,從他身後緊緊的抱著。
「你怎麼會來長安?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不容葉宏軒說話,我便急急忙忙的問出了心頭的疑惑。
「問了這麼多,你讓為夫先回答哪個?」葉宏軒扔下筆,急忙轉過身,溫柔的眼光看向我,伸手拂去了我臉的淚珠。
「哪個都回答。我聽你講給我聽。」我破涕為笑的看著葉宏軒,這幾天看來他也沒有休息好,臉些許的鬍渣,眼眶已經有些凹陷下去了,看著他憔悴的神情,我不禁心疼了起來。
「這才幾天,怎麼就成這副模樣了?」我心疼的摸著葉宏軒憔悴的面龐,冷不防,葉宏軒伸出手臂,緊緊的抱起了我,那種力道似乎要將我鑲嵌到他的身體一般。
「你知道嗎,我已經兩天沒睡了,知道你進了皇宮,我們一籌莫展。吳王告訴我,他看到了你。只是無法救你,因為你被皇帝扣住了。」葉宏軒輕輕的將頭埋在我的肩頭,低聲的說道。
沒想到李恪居然會把我的消息告訴葉宏軒,看來是我一直小看了他。只是葉宏軒看到我被君逸抓走,怎麼又知道我去了皇宮呢?
「軒,你說說來龍去脈,你們怎麼知道我又被送到了皇宮?」我拉著葉宏軒的手,坐到了床邊。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娓娓道來。
原來,那日君逸將我帶走,葉宏軒氣的在凌天之外,用游龍劍一陣的亂砍發洩心中的怒火之後,便隻身去了荊山的碧寒宮。
到了那裡,遇到了師傅,寒月安排好一切,讓攬月跟著師傅與葉宏軒一同趕往「在水一方」。等他們與君逸見面之後,卻不料君逸一臉的詫異,說是前一天就命令徐沖送我回碧寒宮了。這樣又耽擱了大半天,飛鴿傳過來,依舊沒有我的消息。
一干人等終於坐不住了,徐沖自從送了我,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起來。君逸、葉宏軒還有師傅幾乎動用了所有能夠用到的勢力,開始查我的所在。卻不料,最後的結果竟然是讓大家大吃一驚:徐沖竟然是大內侍衛,而我已經入宮選秀。
萬般無奈之下,君逸與葉宏軒分別去求晉王與吳王。看來後邊的就是我看到的,吳王去了,而晉王卻絲毫沒有消息。這就是過往的一切。
我聽著葉宏軒輕描淡寫的說著一切,卻更加清楚了此時兩個男人似乎達成了一種默契?前幾天不是還仇人見面嗎?想到這裡,我不禁笑了出來。
「居然還笑,你知不知道,我們每個人都快瘋了。尤其是殷君逸,知道你是在他手出的意外,幾乎……」我忽然伸手堵住了葉宏軒的唇。
「好奇怪,前幾天的情敵,怎麼今天反倒替君逸說起話來?」我哧哧的笑了起來。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著葉宏軒紅著臉,半天說出這麼一句話,我不禁笑的更花枝亂顫了起來。我心裡卻是從來沒有的清楚了起來。一定是君逸真的放手了,他們為了救我,摒棄前嫌。此時,我被兩個男人感動著,感動著他們一個無私,一個深情。
「軒。」
「嗯?」
「師父同意讓你娶我了?」我趴在葉宏軒的肩頭,歪著腦袋,看向他的側臉,那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
「師父說,找到你,便安排婚期。」我聽著葉宏軒的話,心裡一片甜蜜,原來他已經改口叫師父了。
「那師父有沒有說,安排什麼時候讓我們成親?」我貼近葉宏軒的耳朵,輕聲的問著他。成功的看著他的耳朵變成了絳紅色,我偷偷的笑出聲音來。
「你是故意的?」看著葉宏軒一臉又羞又惱的樣子,煞是可愛。我情不自禁的在他那臉頰輕輕的吻了一下。
「玫玫,不早了。要是知道你回來,就讓韓伯替我收拾別的房間住了。你先休息,我去找韓伯收拾個房間住。」葉宏軒說著要站起身來。我聽著葉宏軒的話,心裡暖暖的。
「軒,就在這住下。別的房間很久都沒人住過了,太冷了。」我說著攔住了葉宏軒的去路。其實今天晚的情形,確實是有些曖昧,曖昧的連我自己也覺得有些難為情。葉宏軒沒有說話,高挑的身形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高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