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半空中,左腳踩右腳,一回身,殺個回馬槍回去,墨翟果然顯得有些意外。卻依舊亂中有序的和我對打。忽然劍招一變,我飛身躍起,自而下的一招「天舞銀針」鋪天蓋地的罩了下來。
看著墨翟一雙眼睛不錯的盯著我,我忽然甜甜的笑了起來,左手的石灰粉朝墨翟的臉揚去。
「老爺子,當心了。」我提醒了一句,轉身,飛向葉川,碧玉劍三下五除二的就將那兩個人的兵器削掉了一截,抓了個當空,一把抓起葉川,兩個人飛身離去。墨翟擦著臉的石灰粉,看著遠方兩個離去的身影,眼中的讚許流露在外。
不遠處火把閃動,墨翟看著來人,不由得正了正神色,抱腕當前:「爺,人沒截住跑了。」
「噢?可曾看清,是什麼人膽敢在墨老前輩前放肆?」君逸看著墨翟一臉的白灰,不由得火冒三丈,這種打發,完全是市井無賴用的。可是市井無賴絕對不可能在霸刀面前跑了。
「是一個女子,背著一把玉劍,救了人走了,屬下失職,請爺責罰。」墨翟的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君逸的身子晃了幾晃。
「走了多久?」君逸聲音有些顫抖。
「才走,沒多時。」墨翟畢恭畢敬的回復著。
「老四,給我備馬車,我要回去一下。」君逸沉著臉,吩咐道。
……
「喂,深更半夜,怎麼總往林子鑽,你不怕迷路啊?」我正在努力的探索通往長安的路,身後傳來了葉川的鬼叫。
「我能找來,自然能回去。」說著,我回頭看向葉川。
「你,是不是我大哥喜歡的那個……」葉川忽然唯唯諾諾的問了起來。
我抬頭看向他,一臉鄙視的提前替他說了出來:「對,我就是那個折磨你大哥的那個被你說成是瞎了眼的女人。」
越過這道山,應該就是通向在水一方的方向了。翻山過去,要比走馬車繞山快很多。「你跟我去在水一方,長安恐怕到處都是君逸的人,你一個人帶著傷是跑不了的。」
「在水一方?什麼地方?」葉川警惕的看著我。
「殷君逸和我的下榻之所。」
「我大哥尚且生死不明,你倒和他雙宿雙飛。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對你感激涕零。你說的那個地方,我不去的,我要找大哥。」
「找找找,找你個頭啊,你死了,誰幫我一起找他?」我伸手一個爆栗敲向葉川的頭。
今天和葉川接觸後,連我自己都覺得好奇怪,在古代文靜了這麼多年,似乎現代和古代積攢的怒氣一下子將我原來的小宇宙點燃,爆發了。似乎,這一時刻,我又恢復了以前高中時候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殷玫玫了。
「這麼粗魯,難怪我大哥不要你。」葉川揉著腦袋,憤憤不平的嘟囔著。
……
安頓好一切,已經是曉月西斜了,我換好了衣服,躺進被子裡,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忽然,門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吱呀一聲,門開了。一陣涼風鑽了進來,我裝作被驚醒的模樣,起身,揉眼。房間裡的燈被點燃了。
「君逸?不是說有事不回來嗎?」我一臉的茫然看著君逸。心裡卻分外緊張,生怕他看出一絲我出去過的痕跡。
「沒事,我看還有些時間,想回來看看你。」君逸說著緩緩的走近床邊。忽然我看到君逸頓住了腳步,呆呆的看向我。我趕忙順著君逸的目光,這才注意到,原來我剛才起身時,羅衫半解,香肩微露,一副慵懶的模樣。
我紅著臉,匆忙將身子隱回了被子。君逸伸手將床邊掛著的碧玉劍摘了下來:「碧玉劍我用幾天,再拿回來。你繼續休息,我還有事。」
答應一聲,看到君逸拿著劍,轉身將蠟燭吹滅,邁步走出房間,腳步聲越來越遠。
長出了口氣,看來君逸已然懷疑我了,畢竟這碧玉劍太扎眼了。拿出去,放眼江湖,恐怕沒幾個人再用玉劍的。看來,還要製造一些煙霧彈才好。
想到這裡,卻再無睡眠。房間裡雖然籠著炭火盆,但依舊有些微冷,窗外的月光今天似乎格外的好。房間裡不用點燈也可以看清楚。
正在這時,忽然屋頂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一道人影飄落窗外,然後又疾步來到臥房門前。我心裡當下一驚,如果不是恰好自己看著窗外,毫無睡意,這人的輕功了得,斷然不可能發現來人。
在床帷後,隱好自己的身形,看著床那用枕頭擺好的人形,握緊了手中的金簪。門外的人,聽不到房間裡的動靜,輕輕的推開一條縫隙,便閃進房中,隨手關好了房門,動作輕到幾乎聽不到任何動靜。
看著他悄悄接近床邊,黑色的身影慢慢的被月光照亮。雖然看不到面目,卻清晰的感覺到來人身的煞氣,不知到底是為了君逸而來還是?
一把明晃晃的軟劍從來者的腰間輕輕抽出,伸手,出劍,挑被,一氣呵成。站在一旁的我,不禁大驚失色。這個人一定是看到君逸進了這個房中,才會跟隨而來。
來者沒想到挑開被子後,露出的不是人,而是枕頭。愣了一下,我抓住來者愣神的一剎那,將金簪抵向來者的脖頸。
沒想到,黑色身影居然險險躲開了我的進攻,一把軟劍游龍一般刺向我的咽喉。我連忙彎腰,閃身向後倒去,手的金簪當作暗器擲了過去。
黑色身影,一扭臉,閃開了擲過去的金簪,我順勢飛起右腳踹向他的手腕。軟件被黑衣人換到另一隻手,原來拿著軟件的手,拽向我的腳腕。用力向懷中一帶,我驚呼一聲仰面摔倒,左腳不忘勾住黑衣人的腳踝,黑衣人被我絆倒,兩個人一一下摔向地面。
原以為會摔的很慘,卻不料快要落地的霎那,黑衣人伸手抱住了我的肩膀,順勢一轉身,自己墊到下邊率先摔落在地。雙手雙腳被黑衣人困的死死的,不能動彈。
「從來沒想到還能見到如此一面。」聲音是葉宏軒。
「是你?放手。」我使勁的掙扎著,卻無法動彈。:支持文學,支持!
「不放,再也不放了。」說著,葉宏軒伸開雙臂,抱向我。
「曾經以為你愛的,你選擇的才是最重要的。現在不會了。當我看到那座墳的時候,我痛斷肝腸,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不想當暮成雪,讓他死了也好。反正你也不喜歡他。」我說著酸溜溜的,落下淚來。
「索性,你也給我立個牌位。我也不想當葉宏軒了。那樣,我們就可以無牽無掛,相知相守,洗碗羹湯,相伴一生了。」
「你怎麼來的?」我故意打斷了葉宏軒的狂想。無奈卻依舊被他箍的死死的,臉頰貼近他的胸口,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忽然好留戀這一霎那。
「是你救的川兒?」葉宏軒明亮的眸子看著我,臉說不出的歡喜。
「對,我無意中救了他。放手,我要起來。」
宏軒一翻身將我抱起站了起來:「起來了,可是我不想放手。」我掙扎著跳了下來,轉身拿起披風披在了肩。
「你還穿著?」葉宏軒看到狐皮披風,笑著看向我。
「對。葉川就在這裡。你帶著他快走。到長安,碧寒宮的那個聚集地,幫我傳個話。」我說著匆忙走向旁邊放雜物的小房間。
「你不跟我走?」葉宏軒忽然抓緊我的肩頭,一臉受傷的看著我。
「軒,我的爹娘,在君逸手裡。我不能不顧他們就和你走。」我說著,拉開了小房間的門,裡邊空間並不大。
「葉川,出來,有人接你。」我輕輕的喊向房中。
不多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彎著腰慢慢的走了出來。一出來,抬頭看到葉宏軒,葉川幾乎跳了起來:「大哥,你怎麼來了?你沒事?我以為你掉入懸崖……」
「大哥,沒事,放心。」葉宏軒伸手拍著葉川,將頭轉向我:「你放心,我一定把話帶到。你爹娘,我會想辦法。我,會盡快回來接你。」
看著葉宏軒和葉川的身形消失在黑暗之中,我輕輕的掩了房門,心中說不出的甜蜜與擔憂。忽然看到門外火把晃動,卻聽不到什麼聲音。我心下生疑,輕輕的走出小院。
居然是官兵?沒想到在水一方里邊竟然會出現官兵。我躲在暗處,偷偷張望,遠遠的,眾多火把簇擁之下,君逸正站在那裡。
不知道君逸在和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在耳語些什麼。只見,那位將軍一抱拳,輕輕的向手下揮揮手。數以百計的官兵模樣的便衣,悄無聲息的跑出了在水一方,不知去往何處。
我依仗茂密的樹叢掩護,悄無聲息的來到靠近一些的地方。隱約聽到君逸說:「狄將軍儘管放心去洛陽,此地有我保護王駕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