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天色已然暗了起來,大廳裡掌滿了燈,明亮如白晝。
君逸在前廳挨著桌的敬酒,正在這時,門口一個侍衛打扮的人,下馬高聲喊道:「殷老闆,我家千歲送來新婚賀禮。」
所有人聽聞,一齊出了大廳,在殷府門前跪倒一片:「草民殷君逸,謝過晉王千歲,千千歲。」
說著君逸帶著大家站了起來,率先將侍衛大哥迎了進來:「軍爺既然來了,何不喝過酒再走?」
「不了,在下還要趕回去向王駕千歲回復。」說著侍衛就要轉身離去。
君逸趕忙緊走了幾步,走前,從袖筒中取出一把金葉子,塞入侍衛手中:「如此,辛苦軍爺了。請慢走。」兩個人相對一笑,彷彿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君逸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挨桌的敬酒,好在自己喝的不多。不知道玫玫現在有沒有吃東西,這麼久也該餓了。
「好了,大家先喝著,新郎官也應該去後邊看新娘子了。提前說好了,他們可是好不容易才成親的,今天誰也不許鬧洞房。聽到沒,耽誤了我老人家抱外孫,我打你們的屁股。」
君逸紅著一張俊臉,扶好喝的有些微醉的岳父,交代了幾句,便轉身走向了新房。
輕輕推門而入,新娘依舊端坐在床邊。君逸轉身輕輕的插好房門,走了進來。桌子放著挑蓋頭的竿,通身烏黑,一端系有大紅色的喜字紅結。君逸迫不及待的輕輕佻開紅色的蓋頭,一張嬌羞美艷的容顏呈現在君逸眼前。
啪,喜字紅結的竿落在了地。隨之而落的還有那大紅色的鴛鴦戲水蓋頭。
「赤影,怎麼是你,玫玫呢?你把她弄到哪去了?」君逸如同發瘋一般,伸手一把揪住了眼前的新娘前襟。
若虹人未動,淚已先流:「君逸哥,難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嗎?」
「哪裡有別人,你去迎娶的是我,和你拜堂的是我,和你入洞房的也是我。根本就沒有小姐,因為她不要你了。」
「你胡說。是乾爹乾娘做主,有碧玉劍為證。」君逸一把將若虹擲在了床,奪門而出。
……
「喂,女人,你到底把我娘弄到哪去了?你真的讓我爹和我娘成親嗎?」我身旁坐著的小孩子喋喋不休。
「既然這麼懷疑我,幹嗎當初不問清你娘。他們應該已經成親了。」我看著身邊這個小大人,故意逗著他。
「真的嗎?其實,我覺得你也不是很壞。」小孩子說著拽了拽我的衣擺,看著他孤獨的小身影我不禁愛憐的將他攏入懷中。
「你呢,從小要努力練功,好好讀,這樣你爹娘才會喜歡你。還有,別老喂喂的叫我,你應該叫我姑姑。」
「喂,我要確定我娘嫁給我爹才能知道你是不是好人。」我扭頭看向身旁坐著的孩子,一臉的倔強看向我,不由得莞爾。
忽然聽到風中衣襟飄擺的聲音,我順著聲音抬頭觀看,一個身穿火紅衣服的男子,幾個縱身便落在了當場。
「君逸,你來了?」我看到君逸鐵青的臉色,就知道,他今天是真的動怒了。說著我走向君逸,示意他隨我進房間。
忽然,君逸一把將我抱住,顫抖的聲音問道:「為什麼?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麼?」脖頸間一絲暖流滑落。我知道,那是君逸的眼淚。
「先回房再說輕輕的拉起君逸的手,帶著他走向落葉居。
「喂,你這個女人,我娘呢?」身後男孩的聲音再次響起。
「小君,你也跟來,我告訴你。」我回頭看了一眼倔強的小男孩,拉著君逸一同走進了房間。
來到房中,示意他們坐下,我給他們倒了兩杯茶,這才慢慢的說道:「君逸,請原諒我。我這麼做主要有兩個原因。」
看著君逸站在那裡一語不發,我繼續說道:「一個是因為,一對母子;另外是,我,我還愛著葉宏軒,我放不下。我不能就這樣和你成親,這樣對你也不公平。」
「你覺得怎樣公平?將我獨自扔在那樣的尷尬之地?既然不愛我,當初為什麼要答應成親?我把真心全給了你,你看到了沒有!」君逸說著將我逼到了牆根,棲身而近,雙手緊緊的將我扣住。
君逸的暴跳如雷,將小君嚇的緊緊抓住我的衣服,躲在我身後。
「這孩子,哪來的?莫不是你和……」君逸一把拽住小君,拽到近前。如此相似的兩張臉擺在一起,君逸的手突然放開了。
「這,這孩子……」君逸顫抖的聲音,看向我。
「君逸。他是你和若虹的兒子。小君,這就是你的爹。」我擦著臉的淚水,看向身前站著的一大一小。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和若虹?你騙我,找了一個和我長的相似的孩子。你為了離開我,居然……」君逸受傷的眼神,如同被困的野獸一般絕望而又悲涼。
「不是這樣的,君逸,你聽我說。這孩子真的是你和若虹……」
「住口,如果這是你的借口,我寧願殺了他們。」說著,君逸一張大手輕輕的拍向小君面前。
口傳來了若虹絕望的喊聲。
啪,君逸的一掌著實的拍在了我的後背,巨大的掌力讓我喉中湧一股腥甜,雖然痛的眼前發黑,無法呼吸,卻讓我心裡的愧疚少了一些。陷入黑暗前,勉強看向身下護著的小君,沒事就好。
……
八月十五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洛陽城那場盛大的婚禮,最後塵埃落定。所有人都在說,新娘美如謫仙,新郎俊逸不凡,只是這樣一個原本看好的姻緣,最終無終告結。
整個故事,在洛陽城內傳的沸沸揚揚。有人說,是因為新郎喜歡的另有其人,洞房之時決然離去;有人說,是因為新娘情有所屬,並未去成親,而是找人替代,整個洛陽城,眾說紛紜。卻鮮有人知道新娘重傷,新郎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