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使用的方法,是特種部隊訓練中典型的連坐法。原本是用於訓練特種戰士團體協作的,現在卻用來對付這些不聽命令的懶散兵痞。
這也是趙立有意讓他們養成的習慣,當人們習慣性的知道,只要自己有不同的看法,馬上會讓所有人都被教訓的時候,以後再說話或者冒頭之前就會好好的想一想,自己這樣的說話或者辦事是不是值得,是不是妥帖。
尤其是所有人都被教訓一頓,然後還知道是自己惹了禍的時候,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會埋怨這個惹禍的傢伙,而不是趙立。這是很明顯的心理學的結論,也是一直用在特種部隊訓練當中百試不爽的招數。人都是在教訓中,才能學到更多的東西。
早餐除了趙立和兩女,能夠享受的就只有昨天那幾個傷勢比較重的傢伙。當然,早操的一切,也都真真切切的顯示在這些傷員們眼前,即便沒有親身參與到被虐待當中,也至少能夠從感官上受到足夠的刺激,從而加深對這個年輕長官的敬畏。
經過兩場戰鬥,趙立才發現,似乎這些士兵們的戰鬥力實在是成問題。趙立甚至懷疑,他們的戰鬥功法到底有沒有到四級的最低標準。最後還是克芮絲汀解釋了這個現象。
克芮絲汀是參與過新兵訓練的,並在第一階段負責對軍官方向的新兵們進行測試。對於新兵訓練地內容,自然知道的很清楚。
軍官們必須達到四級才能夠合格,而普通士兵們則不用那麼高,只要達到三級,就算是達標。而且在新兵訓練的標準當中,很多都比軍官們要低上一截。至於在社會上流傳出去的四級的標準,則是有點以訛傳訛。把軍官的標準也混同為普通士兵的標準。
聽著克芮絲汀將這些娓娓道來,一點都沒有隱瞞,趙立忍不住想起了新兵訓練地時候那個祈鎮。不也是因為說了些這個,被軍務處帶走的嗎?人和人的際遇,真是不同,同樣地事情,放在不同的人身上,完全就是兩個結果,這也充分的說明了。有時候權勢的用處。哪怕只是級別高上那麼一點點。就會完全不同。
士兵們居然只要三級,怪不得,趙立欺負這些人的時候,完全沒有能夠抵擋他一擊的對手。但是,只有三級的戰鬥功法,能頂什麼用?趙立實在不清楚,原來這些人這麼沒有戰鬥力。看來,想要短期內強化戰鬥力,也只能想辦法在槍械上對他們加強訓練了。
只是。這些傢伙,還敢動不動就用槍射擊長官,在這個還沒有讓他們服服帖帖地時候,把槍械還給他們絕對是個錯誤。也許克芮絲汀和李夢蝶沒事,但趙立自認為自己還沒有到那種刀槍不入地境界。所以。至少要讓這些傢伙們令行禁止,再把槍發還。
連續的兩天。長官辦公室的那些資料情報都被趙立整理了一遍。說實話,這些東西,除了堆放的時間足夠久,佔地足夠大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麼有特色的地方。從那個上尉對待這些東西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其中甚至還有五年前的游擊隊資料。問題是,五年前的東西,放到現在還能用嗎?連新聞都講求時效性,難道作為軍方的情報資料,連社會新聞都不如?
醫療室是這兩天最忙碌地地方,平均每個人至少都進過一次到兩次。而李夢蝶,也在充分的證明熟能生巧這個詞彙所表達的意思。從第一次給人接上關節還有些生澀,經常會讓病患疼的死去活來,到現在輕輕的幾下就能夠將脫臼地關節扶正到位,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將熟能生巧演繹地淋漓盡致。
甚至有時候,李夢蝶還會盼著再多來幾個槍傷,這樣就可以熟練緊急戰場救護了。如果那些被她醫療的傢伙們知道李夢蝶心中想地東西,不知道會不會立刻逃到遠遠的。雖然說美女給醫療也算是一種享受,尤其是克芮絲汀和李夢蝶這樣風格迥異的美女,但是,畢竟是疼在自己身上啊!更何況,眼前這兩個美女似乎還不敢多看,這可是兩個母老虎,誰知道會不會一不高興,把自己揍成重傷?
「集合!」趙立的命令似乎是想到就發,絲毫不管大家是不是剛剛才從醫療室出來,脫臼半個多小時的關節還在酸疼,也不管早飯到底有沒有吃,肚子是不是很空。
不過,這個時候,卻沒有人敢因為這個原因而拖拉。趙立連續的兩次立威也讓他們知道,似乎只要有一個人表示出不同意見或者出錯,基本上大家全部都會受罰。
「很好,集合速度比第一次快了三倍,而且隊列也整齊很多。」趙立對這次集合的表現很是滿意。
「稍息!鑒於大家身體上的不適,所以,上午不安排進行體能訓練。」趙立的話,讓所有人都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但他接下來的話又讓眾人心中一緊:「不過……」
不過的餘音在趙立的口中拖了好長一會,讓大家的心也在嗓子眼裡吊了好久,隨著趙立的語氣上上下下,異常的難過。
「不過,我對營房內的內務衛生,十分的不滿意。」趙立十分誇張的豎起右手的食指搖了搖:「所以,現在大家的任務,在午飯之前,把營房打掃乾淨,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都扔出去,把原來讓我看到的那些髒兮兮的東西全部清理乾淨!現在,馬上就去!」
沒有人會有異議,整理內務,總比挨揍要強。更何況,誰都知道這個年輕的中尉脾氣不好。動不動就要把所有人都揍一遍。趙立說出馬上就去地剎那,大家幾乎都是用跑的,一哄而散,直接跑回了營房當中。
「那幾個傢伙什麼時候能參加訓練?」等所有人都消失在眼前,趙立才問不遠處的克芮絲汀。他指的,是那些被克芮絲汀和李夢蝶打成重傷的那兩個。
「骨折的那個,至少還要兩個月。這裡可沒有完善的設備。內傷地那個,一周就可以了。」克芮絲汀是專業的醫官,在這裡。她怎麼說,就意味著怎麼是,沒人有資格反駁。
「趙立,你這樣總是把他們打壓,會不會激起他們的別地心思?」難得的,李夢蝶問了一句。只這一句,就充滿了對趙立的關心。和對他安全的擔
「他們本身的能力很差。唯一可以儀仗的,也就是和外面的那些聯繫。」趙立看著四周地光禿禿地曠野,和更遠處若隱若現的叢林:「如果我教訓自己的手下,他們都要來干涉的話,那麼他們就過界了!」
「一味的打壓也不是辦法啊!」克芮絲汀靠近了趙立,在他的身上倚住,任憑自己柔軟的身軀貼在趙立身上。誰想到,聯邦的軍隊會糜爛成這個樣子?在天才學校兩女都已經習慣了那種令行禁止的生活方式,突然發現居然還有這樣地士兵。總是覺得有些無法接受。
克芮絲汀還好一點,至少她在外面還呆過一段時間,見識過一些普通的軍隊。李夢蝶完全就是剛剛從天才學校出來,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況。
見到克芮絲汀和趙立的親密表現,李夢蝶重重的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趙立卻有些苦笑。現在她已經徹底知道,克芮絲汀就是在修行媚惑功法地時候養成了這樣地習慣。不用媚笑著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就不習慣。
「沒辦法,你沒看到這些傢伙,甚至連軍服都懶得換洗了嗎?」趙立和一線地軍隊教官呆的時間比較長,聽說過種種在軍中發生的絕不可能的不可思議的事情,不管是從理論上還是從見識上,都比她們要多一些。
「除了對現狀已經不滿到了極點的人,不太可能會變成這幅德性。」實際的指揮藝術上,趙立的經驗還是要豐富一些:「而且,我也相信,這些人的初衷,沒有一個是願意和這裡的游擊隊同流合污的,畢竟,他們是聯邦的士兵。」
這點兩女都表示理解,在趙立和李夢蝶原來生活的地方,吸毒是犯法的,更不用說販毒。聯邦的士兵,不太可能是從這個星球上抽取的,即便有,也不會把他們派在當地服役,那不啻於告訴外面的那些游擊隊,我們這裡有什麼機密,歡迎你們隨時來拿,都是實時的消息。
從外面來的士兵,如果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誰會願意和恐怖分子,毒販扯上關係?那個上尉曾經說過,趙立一定是得罪了什麼人才被「發配」到這裡來的。這樣看來,這些士兵們說不定也都有類似的理由。
「只能把他們打壓到無法忍受,打壓到他們信心徹底的喪失,最好是到絕望的時候,然後再扶他們一把,給他們希望,這樣才有可能真正的掌握這支力量。」對此,似乎趙立已經有完整的計劃,之前也沒有和兩女說過。
「可是,你這樣不會把他們壓垮嗎?」克芮絲汀出於醫官的角度,提出了這樣的疑問:「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承受你這樣給的壓力,他們只是普通的士兵。在這種地方,沒有完善的醫療設備,沒有盡責的心理醫生,即便生理上還能夠支撐,心理上也會崩潰的。」
「那是因為他們還沒有真正的面臨生與死的考驗。」趙立已經不記得這些話是誰說的,反正肯定是在給自己訓練當中說過的:「能夠成為合格的士兵,就必須有能力承擔這一切。當壓力大到足以決定生死的時候,就會表現出兩個極端。」
「一種就是你說的崩潰,徹底的崩潰,甚至連最普通的士兵都無法勝任,只能退役。」趙立此刻侃侃而談,彷彿他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心理教官:「還有一種極端。就是爆發出讓人無法置信地力量,大部分經過訓練的士兵,我是指接受過新兵訓練並在現役部隊當中服役超過一年以上的士兵,通常都是這種情況。概率超過百分之八十五。」
李夢蝶和克芮絲汀只是接受過別人訓練,卻從來沒有掌握過訓練別人的方式。所以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充當聽眾。在她們面前,趙立在這方面上算得上是個絕對的專家。
「百分之八十五?」克芮絲汀秀美的雙眉稍稍地一皺,模樣讓人看著無比的愛憐:「那剩下的百分之十五怎麼辦?難道就直接讓他們退役?上面也不一定會答應啊!」
「這只是統計數據。應用在一百多不到兩百人地小範圍之內,說不定會出現奇跡。」趙立似乎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不在意旁人的前途。難道就是這些年性格的轉變嗎?
「如果沒有奇跡發生呢?」克芮絲汀緊緊盯著趙立的雙眼,似乎想要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他是不是在撒謊。事實上,她的確有這樣的本事:「我是說,如果這裡地現實比你知道地統計數字更加糟糕呢?」
「我手上的確有傷殘指標,包括了心理崩潰而必須的退役。」趙立沒有絲毫隱瞞,說這些話的時候,也的確沒有心理上的變化:「說不定。那對他們來說。能活著離開這裡,是一件好事。」
「不過你們儘管放心。」說完這些,似乎害怕兩女擔心,趙立寬慰著他們:「在這種地方,他們已經至少成功的生活了兩年以上,他們絕對沒有那麼容易會崩潰的,你看著好了。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
「打壓到極致以後做什麼?」李夢蝶每次問的都是關鍵,這次也不例外。雖然關心,但語氣還是那般地平靜和冰冷。讓趙立很是不習慣。
「給他們希望,給他們榮譽!」趙立雙眼看著不遠處的營房:「讓他們重新樹立起身為聯邦軍人的榮譽感,讓他們能夠抬頭挺胸的做人,讓他們能夠拍著胸脯說,老子是光榮的聯邦軍人!」
「怎麼做到?」還是李夢蝶。她好像生怕克芮絲汀又靠到趙立身上問問題。她很討厭克芮絲汀地那個姿勢,更不喜歡看到趙立有時候露出地享受表情。
「看具體情況。看看他們會被打壓到哪一步,以及他們能夠反彈成什麼模樣。」這點需要根據實際情況來決定,趙立目前還無法給出具體的方案。
「你怎麼知道這些地?」克芮絲汀有些好奇,靠近趙立,吐氣如蘭,呼出的熱氣甚至噴到了趙立的臉上。迷惑的表情標明,她是真的很迷茫。
「知道我這一年多怎麼度過的嗎?」趙立笑著反問。兩女都是搖頭,趙立的服役情況,也一直是機密,只知道他是特種監獄的監獄長,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我是監獄長!在我的監獄,所有的獄警都是在特種部隊或者憲兵部隊服役至少三年以上的高手。另外,我看管的罪犯當中,至少有十三個是曾經的特種部隊教官,有二十一個各兵種的指揮官,三十七個各種方面的專家,以及至少十個心理學上的超級大師。社會上那些所謂的高明的心理學醫生,在他們面前,連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