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不可以的。而且我覺得，對她而言，這或許才是最最好的一條路了。與其去面對可怕而醜陋的謀，不如雲淡風輕從此相忘於江湖。就當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之後，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的子民，你的大臣，也一定會希望你這樣選擇的。」
賀蘭芫嘴角慢慢地彎了起來，月光之下，她的笑面有些溫暖，卻又透著最大的力，就是阿蘿身為女，也不禁被吸引了。
「我拒絕。巫碧，我拒絕你。」
「你拒絕了一條最最好的。」巫碧微微地顰眉，「為什麼？」
「因為，也有你巫碧看不到的，也有你巫碧猜不到的。所以，我願意跟巫碧賭一把。」
「賭？」巫碧突然地卻大笑起來，「你用什麼在賭？你知道嗎？」
「知道！我用我的命在賭，我用大家的命在賭，用阿鸞，用小重，用高昊，用女魃，也用夜離，那麼多條命都繫在了我一人身。如果輸了，」賀蘭芫低下了頭去，笑意卻越來越深。
阿蘿只是憋著一口氣，侯在那裡，她彷彿已經猜到了賀蘭之後會說哪一句話，而這句話也正是她最最害怕聽到的。
「他的命，我的命，就全在這裡了。」
「你——」巫碧沉默了片刻，「我並沒有真的要你的命。」
「我知道。」賀蘭把手放在了唇邊，彷彿真的在笑，但是眼睛裡面卻閃動著某種固執的決絕。「但是，巫碧為了死掉的夜離肯定放不過那個兇手，而我為了死掉的阿鸞他們，也一樣放不過那些始作俑者，放不過的。到那時候，查明了真相如果真的像阿碧想的那樣，我會親手解決了他，然後也——解決了自己。這樣的話，巫碧是否可以給我一個機會了。」
巫碧目光灼灼，冷的月色之下，有種逼人的魄力。他的手輕輕地觸著自己血紅唐裝的蝴蝶，一下一下的，纖長的手指最終停留在了羽翼之。慢慢地開口，低低地回答了賀蘭芫的請求。「既然，你拿命來賭，我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了。但是如果你違約的話，我會代替你執行權力的。」
「好。」
擊掌為盟，立下誓約。
而這時，黎明的曙光已經悄悄地塗了窗欞，紫色的牽牛開始迎著朝陽慢慢地舒展了。天方大明，也因此將賀蘭的憔悴一一地凸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