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悄悄地從雕花的玻璃照進來,他冷若冰霜的臉和那月色完全地融合。他手中把玩的就是軒轅劍,即使沒有退開了劍鞘,那股森冷的寒氣也依舊撲面而來。
賀蘭避開了寶劍的鋒芒,站在了另外一側。「阿碧,那麼晚,你不睡覺,怎麼在這裡?」
「哼哼。」
巫碧最最可怕的時候,就是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冷笑一聲。
賀蘭被他笑得,頭皮發麻起來。
「阿碧,你笑什麼?」
「我笑自然有我的理由。」說完了,就一直看著賀蘭。
賀蘭的腳朝後挪動了一點,可是發現巫碧的目光之後,就又縮了回來。
「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好了,我可不會阻攔你的。」
不會阻攔?賀蘭吞了一口口水,確實不會阻攔,但是一定會殺了她想去見的那個人。看起來,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去了,還是以後找機會了。
「我沒有事情了,我只是要喝口水而已。」
又是一聲冷笑,「想不到阿芫倒是個怪人,喝水不去廚房,倒是要到門口去喝水,難道是要和臭河之水嗎?」
心中本是心煩意亂到了極點,巫碧卻偏偏語帶譏諷。確實,他是受了傷,受了很大的苦楚,但是受了傷的人也不只是他一個人而已呀。她需要面對的,甚至比他還要難一百倍。阿離走的時候至少是輕鬆的,而她卻說不定會死在了最重視的人手裡。為什麼非要這樣對付她呢?
賀蘭突然地回過了頭,幾乎有些凶悍的看著他,之前壓抑的憤怒也在這一刻爆發出來。「就算你要殺了我,我也要說出來。」
「你倒是,讓你那麼情緒失控的理由是什麼?至於殺不殺你,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賀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終於吼了出來。「為什麼就是不能相信他?」
「一個背叛主人逃逸的寵物,我有什麼理由相信他。」巫碧在笑,白白的牙齒閃著森冷的光芒。
「你是最最知道他的,他是你看著長大的。」
「喂大白眼狼的教訓,我總算是看到了。」巫碧看著賀蘭,一字一頓地,「阿芫,你如果問我,這輩子做的最最後悔的一件事情是什麼,那絕對是當初在那個傢伙第一次動了要吃我念頭的時候,我就該殺了他。」
「不,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彷彿又一次經歷了靈道中的歷險,那硬骨頭的傢伙就算自殺,也不肯動她分毫,而那個時候,她對他而言還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礙事的人類。只是記著和巫碧的約定,就那樣做了,所以說巫碧對他而言絕對是不一樣的存在。而他對巫碧,也一定是那樣的。賀蘭知道,感情的話,從來都是雙方面的。
「何以見得。」
「就憑著你對他的喜歡。」
「喜——歡——」巫碧幾乎咬牙切齒,「好一個喜歡,他就這樣回報了我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