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體,也沒有用嗎?」巫碧問。
「看起來,確實如此。本來抱著僥倖一試的態度,但是失敗了。雖然自己的身體會持續的長一些,但是終究還是逃不過去的。會——終究會毀滅。除非,我再一次走那傢伙給我選擇的路,更換不同的肉身,來維持我的靈魂不滅。」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巫碧,而巫碧至始至終都不曾變過臉色。
「如果,這是唯一的方式,我可以替你——」
「傻瓜嗎?」夜離突然地喝止,「我才不要這樣子,不要自己這樣子,也不要你這樣子。我希望,我在你眼中,是永遠的兮璇和夜離。如果卑躬屈膝,如果需要這樣苟延殘喘,那就不再是我了。」
「放心,只要巫碧在,那就不會成為唯一的法子。」巫碧一伸手,卻把那固執的女人納入自己的懷抱中。
「阿碧,在你心底還會有其他的位置嗎?」她輕聲詢問。
「你一個人就讓我辛苦了幾萬年,這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你總不見得,還想要我再折騰幾萬年。」
「我有那麼糟糕嗎?」她微微地嗔怪。
他一聲冷笑。「你今天才知道呀。」
夜離雖然已經痛得幾乎窒息,可是嘴角卻偏偏因為他的話,而一點點地散開了彎曲的弧度。這個男人是最最驕傲的,卻幾次三番地被她牽制,他心裡面肯定也是鬱悶到了極點了。只可惜,就算再鬱悶,她也不打算鬆手的,誰都不能讓她鬆手。
夜。
霧氣沉沉。
樹影婆娑。
偶有奇怪的飛鳥低空掠過,「咕咕」的叫聲有些淒楚的味道。
在枝葉和枝葉之間,卻站著一個人。長長的袍子,拖得很長,幾乎從樹的半腰,一路地飄在了地。銀色的月光將他的倒影遠遠地印在了低矮的灌木之間,他筆挺挺地站著,只是偶爾把眼神飄向了不遠處的房間。在聽到裡面傳出的呼聲時,他沉的臉會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來。這笑容,美麗而妖,就如同這漆黑的夜色一樣,讓人無法琢磨。
紅色的嘴唇微微地開啟了一下,冷情的聲音不經意地鑽了出來。「怎麼樣?還有興趣繼續聽下去嗎?」
月,悄悄地隱匿起來,也將他更加地融入這黑暗之中,唯一的光亮卻在他的手中。那抹微光帶著神器特有的力量和不該屬於神器的溫暖。
「怎麼,還是決絕合作?甚至要以拒絕說話抗議嗎?」男人忽地笑了起來,這笑聲本身也沒有什麼,可是由他發出來,卻覺得滿滿的森恐怖,讓人戒心倍增。「阿蘿姑娘,你該知道負隅頑抗根本不是解決的方法。你千方百計地,忍受了所有的痛苦,不就是為了她嗎?現在她成了這個樣子,你豈不是半點用處都沒有辦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