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捨棄了神的身份，跳下了崑崙。
這是屬於軒轅劍最後的記憶嗎？
不知不覺地，滾燙的眼淚燒痛了手背。她側過了頭，看著身邊的巫碧。同樣的臉，但是恍惚之間卻看不清到底是現在的巫碧還是最初的殷痕。就像她此刻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阿離，還是曾經的兮璇。
張開了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被先一步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不由地伸出手臂，箍住了那人的腰。
「阿離，對不起。」耳邊傳來了他漉漉的話語，聽在她的耳中卻如同針刺入了一樣。
對不起？他說些什麼呀？該說對不起的，該是她，一直都該是他的。因為鑄劍，他捨掉了命。而共守之約，她也始終想不起來。不單單想不起來，還無端端的傷害了他多次。就是剛剛，她還曾經想要奪走他的命。
「巫碧，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是一個傻瓜，成為了人，卻忘記了自己最初的心意，若是早一點明白過來，我們根本就不可能走到這一步的。」在萬年之前，在巫咸國第一次相遇，還有之後的每一天，明明有那麼多的機會，可是卻生生地錯過了。「巫碧，你殺了我！你現在就把我這個糊塗的人殺掉！」
巫碧卻笑了。「你以為，我還能放開你，讓我們再一次面臨分離嗎？若是你打得這樣的如意算盤的話，你可就是白打了。阿離，兜兜那麼久，你為什麼始終都沒有明白我的心意呢？我希望的，從來不是永生，而是活著的每一天都能夠看到你，如此而已。不過幸好，你終於回來了。」
「阿碧，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不要緊，來了就好了。」
相擁的瞬間，相的剎那，糾結在心中所有的仇怨，所有的痛苦，全部都煙消雲散去。等待了數萬年，也寂寞了數萬年。直到了這一刻，捆縛在兩人身的鎖鏈才鬆開，靈魂才得到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