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了蓋子,果然又是滿滿的一鍋。看起來,這些古怪的習慣也未必是腸胃不好養成的,應該和她那位神秘的男朋有些關聯了。肖白不知為何,眉頭就蹙了起來,望著那鍋食物,卻心情很糟。
「怎麼不吃?」賀蘭芫催促著,「再不快點,可要趕不早課了。」
他吃了一口,卻在那個瞬間,一種奇妙的感覺迅速地在口腔中擴散開來。那種感覺,叫做熟悉,彷彿吃過一樣。而壓抑的心情也在瞬間轉變。
「怎麼了?難道是不好吃?」賀蘭芫吃了一口,「味道還可以呀——」
慢慢地,她瞪大了眼睛。因為對面的孩子開始以誇張的動作吃下她煮的東西,而在記憶中,只有一個人,也只有那個人才會以這種餓死鬼投胎的方式吃東西的。在合虛山的時候,在分別的最後一刻,他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依舊是讓她給他做吃的。他是她的保衛者,而她卻是他的大廚,這樣的男女朋,天底下也大約只有他們了。
「真的有那麼好吃嗎?」
「當然了,老師弄得東西真的超好吃。」
若是林白的話,會怎麼說?他自然不會表揚的了,那傢伙只會挑剔她,按照他的邏輯,她賀蘭芫不漂亮,沒有好身材,沒有好個性,要是再不能煮飯的話,就根本就沒存在的價值了。
「我決定了。」吃完了的肖白突然站起來,大聲宣佈,「從今天開始,我的伙食就全權委託給老師了。而且不要外賣的,只要老師親自做的。」
雖然,說話方式不一樣,但是強行決定好一切的行為模式倒又是一樣的了。
我這是怎麼了?以前,也會常常地想起林白,也會不厭其煩地等著他,為他做各種各樣的好吃的,偷偷地去記憶坊看看他有沒有回來。可是卻絕對不是現在這樣子,最近好像無論看到什麼人,看到了什麼樣的事情,總能夠聯想到林白。這一切,好像就是從那天歷鳳突然地告訴他浮絡沒有死開始的。總會這樣想著,既然連浮絡都可以死裡逃生,為什麼林白就不能夠?而想到了這一點,各種的猜測就會紛雜而至。
「吃好了?」賀蘭芫搖搖頭,想要甩開那些莫名其妙的遐思。「吃好的話,我們就走。」
下了樓,慢慢地走在樹影之間,賀蘭芫始終有些心不在焉。若是自己不是九尾狐,若是它不是窮奇,然後兩個人都是以學生的身份,或者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學生,走在一起的話,又會是什麼樣子呢?也會吵吵鬧鬧,也會變成情侶嗎?也會——在樹蔭之中,視力極好的她看到了一對年輕的情侶正相擁在一起,而他們的嘴緊緊地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