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她記得歷鳳看她時候的眼神,不管是開玩笑的時候,還是要把她引入到神跡之道的時候,那種眼神始終是親切而帶有善意的。就和八百年前的一模一樣。所以,直到今天,她還是難以相信,當日曆鳳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小姐,看!」阿鸞抬起了左手,微微朝著東方。在那裡,血色的薄霧之中,卻凸起了一座非常高的山峰。而天空星星的微光正照耀在山峰之頂。
「好高呀。」賀蘭芫不禁叫道,「為什麼這裡有這樣的山呢?好像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這裡和樹海一樣,是普通人類的視線無法到達的地方。」阿鸞解釋道。
賀蘭笑著拍了拍自己的頭,「想不到,變成了妖怪也是有好處的呢,至少可以和大家看到一樣的東西了。我們走!」
她還沒有起步,卻聽到身邊的林白突然大聲叫道:「阿碧。」
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林白卻突然拉著她飛奔起來。濃郁的血色之霧撲面而來,血腥之氣愈加濃重,可是在這血腥之中,她也聞到了花香,清幽卻馥郁的花香。
在路的盡頭,山峰之下,有一個男子背身而立。妖紅色的唐裝面繡著黑色的蝴蝶,沒有束髮,長長的發一直拖到了腰際。他聽到動靜,慢慢地轉身,露出他美好妖麗的容顏。高而寬的額頭,狹長的丹鳳眼,眉色濃重,如同墨繡,唇色鮮艷,如同鮮血,而膚色卻極淡,如同久病之人。久病?從重遇的喜悅之情,卻突然轉變了心情。他臉色的慘白已經到了無法忽略的地步了。
「阿碧,你怎麼回事,不是說休息一下子就會好的嗎?」林白只是擔憂地看著他。
巫碧卻並不回答,只是叫道:「賀蘭。」
「什麼?」
「看起來精神不錯呢?」巫碧的笑容在這月色之下有些迷離和模糊。
蘭看了看焦躁的林白,只是不置可否的點頭。
「看起來,都已經恢復了。身體也好,心靈也好。」
「嗯,都恢復了。」
「阿碧,你別管這個笨蛋了,告訴我——」很可惜還沒有說完話,他的耳朵就被賀蘭狠狠地揪住了。
「以後不許罵我笨蛋,知道沒有。」
林白一把搶過了自己的耳朵,只是瞪大了眼睛。「你不要命了!」
很可惜,對方早就知道了他紙糊的老虎的個性,已經根本沒有威懾力了。「對的,不要命了,要不要吃了我呀。」
巫碧看著面前兩個少年,你來我往吵個不休,渾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是多麼的危險。或許這樣的孩子似的個性才是最好的,無知者無畏,只有孩子才會有最大的勇氣去客戶一切的磨難。想著,想著,竟然笑了出來。
看到他的笑容,兩個人同時停止了爭吵,只是看著他。
「阿碧,你沒事。」刻薄的巫碧會有這樣的笑容嗎,這是他們共同的問題。
而就在這個時候,周圍的血霧卻突然散了,花香卻愈加的濃郁,而在血霧裡橫衝直撞的妖獸因為這花香,好像酒醉一般,竟然跌跌撞撞地,紛紛倒落。
林白一看,發覺正是減除一切的機會,就要動手,巫碧卻一把拉住。
「怎麼了?」
巫碧說:「你殺不光的,除了這些之後,後面還會有越來越多的妖獸出現。唯一的解決之法,就是除根。你知道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