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的心理壓迫之下,少女也產生了超人一樣的能力,居然追了林白。「你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丟下?帶我一起走。」
「你走的太慢了,我不想和你一道。」林白酷酷地說道。
如今的男人和男孩都怎麼了,不單單會見異思遷,現在甚至連最起碼的人性和互幫互助的精神都沒有了。
「就算和我一道,也不會慢多久呀。」
林白斜著眼睛下打量,最後居然說道:「估計會慢一個小時,還是保守估計。」
「一個小時很嚴重嗎?」她瞠目結舌。看起來,對方是個鐵石心腸的傢伙,所以是不能逼出他的同情心來的。
「很嚴重,一個小時會嚴重耽誤我吃飯的時間。」為了完成巫碧的任務,他已經兩頓飯沒有吃了,現在很餓,而誰都不能阻擋他去吃飯。什麼理由都不可以。
「吃飯?」他的表情居然是正經八百的,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是的。」
「那麼交易如何?」既然對方的目的只是吃飯那樣簡單,那麼或許她可以和他達成共識。「你看,這個時候,你去找吃的一定會比較麻煩。店舖一定是已經關了,而你的家人也一定休息了,這麼晚打擾人家會很不禮貌。所以,你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就做吃的給你。」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只得如此了。
巫碧會在這個時候起來,給他燒飯嗎?他心底開始思索這個事情的可能性,然後他直接地就做出了反應,那是異想天開。就是醒著的巫碧也未必答應,更何況是睡著的巫碧。所以說,就算他回去了,也一樣是餓著肚子罷了。
「你的廚藝如何?」巫碧的廚藝不好,但是食物至少是熟的,不像那個總喜歡搶著下廚的阿鸞,總給他吃半生不熟的東西,他希望這個人至少要和阿鸞一個級別,再差,他的胃一定會徹底壞掉。他非常有意識地摸了摸自己明顯下陷的肚皮。
他的動作倒是很可愛,樣子也是,就是話讓人氣得不行。廚藝?這個傢伙!「馬馬虎虎。」
馬馬虎虎?那就肯定是不好的了。女人就喜歡吹噓了,阿鸞就是一個,明明燒出來的東西非常恐怖,居然還敢說可以。他開始胯下臉。
而她開始隱隱擔憂,現在這個年頭,小吃快餐事業遍地開花,要找一個廚藝馬虎還算過得去的女人,他到底知不知道有多難呢。居然還要皺著眉頭,已經很不錯了。
「我要吃肉。」他終於接受了這個馬馬虎虎的說辭,並且打算為此付出自己的胃。還是先餵飽自己再說了。
「沒有問題。」這個時候,任何的要求她都會滿足的。
「成交。」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了,為什麼她居然覺得他的眼睛有些紅色。會不會怪事情碰的多了,所以連眼睛也奇怪起來了。
「喂,你家住在哪裡?」
「我是出來散心的,現在住在我朋那裡。」她報出了朋的地址,然後意識到他剛才的無禮,就又說道,「還有,我不是喂,我是有名字的,賀蘭芫。你呢,你叫什麼?」
「林白。我很餓,我們快些走。」他根本就不在意賀蘭芫微弱的抱怨,他只是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然後就往前面拽。
賀蘭芫幾乎趕不他的步子。好幾次,她都要跌倒在地,不過好在每一次最後的關頭,那個叫做林白的少年都會用力地拉住她下墜的趨勢。
狂奔中,賀蘭芫只是氣喘吁吁,氣不接下氣,狼狽的不得了。「不——你不要跑了——林白!」
突然地,奔跑的如同火車一樣的少年倏地剎車,害得賀蘭芫幾乎撞到了他的身。
「怎麼回事?」她彎著腰,喘著氣。
林白沒有回答,但是拉著她胳膊的手卻突然僵硬,似乎正在蓄勢待發。她抬起了頭,然後,那一刻,她只能把眼睛睜得大大的。
一隻巨大的鳥,飛翔在天空之中,金黃的顏色就好像是天空之中另外一個太陽。他頭頂有冠,紅色如滴血,他的嘴彎成鉤狀,也是鮮紅色的。眼睛如銅鈴,即使飛的那樣高,賀蘭芫還是看清楚那雙與與羽毛同色的眼睛。而最最恐怖之處,他的口中竟然叼著一個人。
而那人身還在不停地滴血。
恐懼佔據了她的心頭,她只是不由自主地把手蒙在了臉,叫出聲來。
天空中飛行的怪鳥發現了他們的存在,它張開了口,那口中叼著的人就直直地墜落下來。而它本身也急急地俯衝下來。
林白很自然地站在了她的面前,高傲地仰起了頭。
危險很近,近在咫尺,她幾乎已經能夠感受到了那只怪鳥噴到她臉的氣體,帶著濃烈的血腥之氣。
林白,林白,怎麼辦?
這樣危急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去尋找林白的聲音。然後,接下去的一幕卻讓她更加地墜落到地獄深處。
那個巨大的食人鳥鋒利的爪子居然一把鉗制住林白的肩膀,然後揮動自己的翅膀,想要把把那個紅髮的少年帶到了天空。
「林——白——」她猛地站了起來,雖然心中的恐懼已經到了極點,可是仍然伸出了手,牢牢地捉住了林白的一隻腳。「林白,我來幫你。」
食人鳥受到了阻礙,自然是狂性大發,它低頭,然後長長的羽翅就朝著賀蘭芫的方向狠狠地扇了過來。
食人鳥的動作極快,可是林白的動作更加地快,他只是抬起手,然後放在了食人鳥的爪子面,微微一動。
賀蘭芫並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舉動,只是看到那只兇惡的食人鳥一下子就像發了狂一樣,高頻度的叫了起來,叫聲如同嬰孩。而緊緊扣在林白肩的爪子也鬆了,林白穩穩地站在了地。
是受傷了嗎?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賀蘭芫不解面前的一切。還沒有想明白一切,一旁的林白居然突然躍了起來,起碼有三米那樣的高度。他抓牢了食人鳥,然後狠狠地把它灌到了地。倒在地的食人鳥還來不及掙扎,一把亮晃晃的短劍已經刺到了它的胸口。鮮血順著匕首,噴出了滿天的血。賀蘭芫來不及躲開,白色的衣裙斑斑點點。
食人鳥還掙扎了兩下,終於閉了金色的眼睛。
賀蘭芫微微地吸氣,還在剛才的震驚中無法自拔。
「還不快走。」林白卻已經沒事一樣開始催促。「我餓了。」
她的腿好軟,根本就不能邁步。「林白,這是什麼?」
「多羅羅。」
多羅羅?那是什麼?聽都沒有聽過呀。這個世界有這種類別的鳥嗎?或許還是夢,從昨天開始做的夢還沒有結束。可是見鬼,如果是夢,為什麼那麼真實,捏著自己的臉,也會痛的不行的。
「那是什麼東西?」
「那不是什麼東西,而是食人鳥,你該慶幸,今天我在這裡,要不然你就和這具屍體一樣了。」林白嚴肅地要求,「所以你要給我做十人份的夜宵。」
太恐怖了,一切都太不尋常了。不管是之前的鳥人,妖怪,還是面前談生死就好像談天一樣的少年,都是不同尋常的。她覺得好生奇怪,自己的承受能力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樣強了,可以做到接受這樣的結果。
「為什麼你可以殺死那樣的東西,不是食人的嗎,你不害怕?」
「我?」月光之下的少年輕蔑地笑了一下,「是他要害怕我才是。」
這個世界,果真是變了,變得匪夷所思起來。
那夜,殺完了怪鳥的紅髮少年跟著她回到了她的住所,才踏進房門,他就坐到了餐桌面,用非常急不可待的口吻命令她做宵夜。
賀蘭芫不知道自己最後到底煮了多少,只知道最後林白風捲殘雲一般吞食完桌所有的東西離開之後,冰箱裡面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素材了。
這個少年是真的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