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似乎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件——委託人叫做辻村公江,是個已經步入中年的婦女,她的委託是要我調查她兒子女朋友的品行(其實這種瑣碎的工作才是真正的私人偵探混飯的主要經濟收入來源,不過一般而言特別厲害的偵探是不屑接的),而讓我不解的事情是,從她自己提供的已有資料來看,這個叫做桂木幸子的小姐現在僅僅是二十四歲,但是初中和高中都是以非常優異的成績畢業,即使上了大學之後也並沒有放鬆,立志成為一個女醫生……這樣子的資料簡直是完美無缺,品學兼優的一個好女孩,然而委託人對於我這個疑惑的回答簡直讓人吐血——就是因為太完美了所以看不順眼……
——詳細的情形她居然叫我到家裡去和她的先生談……受不了,明明只是個外交官而已還這麼大架子,怕什麼緋聞,說實話要不是因為剛剛和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了賭我可是絕對不屑接受這種由嫉妒心衍生出來的委託的。
一行五人浩浩蕩蕩朝目的地進發的時候倒是沒有一如既往在大街上發生點什麼讓人頭疼的事情,不過到達之後我是狠狠吃驚了一把,畢竟作為一個普通外交官來說這一家可就顯得未免太有錢了一點……然而就在我四下打量周圍環境的時候,發生了稍微讓人有點意外的事情——照片上面那個女孩,現在就和他的男朋友在一起,照面之後這個女孩子給我的印象倒是蠻不錯的,彬彬有禮也並沒有什麼壞習慣,而那個外交官的公子可就不怎麼樣了,雖然並不是有什麼富家公子的壞脾氣,卻總有點母子不和的感覺……從他背後發的牢騷可以知道他和這個作為委託人的繼母之間關係並不是很和睦,而且還是個很衝動的小鬼(在偵探背後說話要小心,尤其是在達人的背後說話……你的每一個細節都會被視為危險行為分析……),而相對的,這個家裡面最老資格的老人家,那個叫做利光的似乎很喜歡做魚拓的和善老人就顯得和那個女孩挺合拍的樣子……
到達書房的時候,委託人花了一點時間叫門——可是裡面那位架子很大的外交官卻並沒有應聲,切,還真以為自己有多麼尊貴?利用委託人開門的一段時間我側耳聽了一下,門縫裡面斷斷續續傳出了一些歌劇的低音,房間隔音效果不錯,主人大概是個喜好音樂的人……
進去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個矮矮胖胖的外交官則用右手拖著腮幫子睡在了凳子上,還能聽到均勻的呼吸聲,然而,在兩個小鬼的注意力被響著的音響吸引過去的同時,委託人過去搖起了外交官的肩膀並試圖叫醒他,好吧,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比起這個我倒是有點擔心柯南,從剛才被灌下白干開始他的舉動就有點奇奇怪怪的,呼吸也有點不對勁……怎麼回事?呼吸聲中斷了,突然出現了殺氣!暗叫一聲糟糕我扭頭看了過去——同一時間,外交官倒在了地上。
三個偵探幾乎是同一時間圍到了外交官旁邊,可惜的是,死掉的傢伙並不會就這樣活過來——不止是呼吸,僅僅是一下子,他的心跳、脈搏都已經徹底消失,確認死亡……趕緊讓小蘭去報警,我急匆匆掃了周圍一眼,倒霉蛋的嘴唇才開始變成紫色,髮根附近有個針孔,大概是被毒針弄死的,彷彿是呼應一般,在桌子下面我看到了小半截毒針……不只是我,這樣子明顯的證據另外兩個小鬼也發現了。
只不過能夠立即確認犯人的還是只有我一個——我轉過頭去看了看委託人,她的眼睛裡面果然如我所料並沒有悲傷的意思,反倒像是大仇得報,如釋重負一般,可惡!一定是烈性毒藥,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殺了人……還讓我來不及阻止,雖說我在之前低估這個案子心不在焉有一定責任,可是她也實在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目暮趕到的倒是很快——不過在這種事件上警察也最多只能做無用功,利用這段時間握在整個屋子裡面轉了好幾圈,從幾乎所有的廢紙簍裡搜到了細長堅韌的釣魚線……嘖!就打算用這種手法栽贓那個喜歡釣魚的老頭子?這簡直就是對我的無視嘛!
詳細的調查之後,確認這是一件密室殺人案件——唯一的線索就是死亡時間和死者口袋裡面的鑰匙……鑰匙環上面貼了膠帶——服部那個小鬼現在特別注意著音響以及四周圍的環境,但是注意的重心最後卻擺在了鑰匙上面,很明顯完全落進了委託人預先設下的陷阱……而柯南則似乎看到了關鍵的掩飾道具——死者面前的書堆和一邊放著的歌劇,不過就我而言現在就只剩下一件重要的事情——柯南現在捂著自己的心臟,似乎正在承受著了不得的痛苦一般,這對於身體素質並不是很差的他而言可有點不對勁!
我擺出胸有成竹的樣子,一如往常一般和目暮告了個不便,然後問了一下,借用了附近一間空屋子,提溜著小鬼走了進去——這個時候,這小鬼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然而在一聲慘叫之後,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了……一個曾經讓我覺得很討厭的小鬼出現在我的面前——工籐新一!
「雖說讓給你對我名聲有損,不過既然現在你變回來的話還是盡量給我擋點事情吧!」看著即使變了回來卻仍然捂著心臟在喘息的小鬼我怎麼都覺得這變化似乎不是永久性的,只不過看到的小鬼和過去似乎是有了一些細微的不同——肌肉比過去要發達不少,然而看起來並沒有過大的變化,倒似乎是現在這樣子一直練到大和秋雨一樣把肌肉完全轉變成了中間肌肉的感覺,臉型也比過去有了一些小小的變化,少了一些稜角,顯得不那麼囂張了,我在周圍的衣櫃裡面扒拉出一套學生裝丟給他,「諾,穿上,還有,你剛才觀察的方向不錯,需要注意的確實是那堆書籍和音響……」
當我領著重新穿戴好的新一在房子裡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尋找過程然後回到了書房之後,服部平次的推理居然已經接近尾聲了……不得不說其實這小子還是頗有一些真材實料的,不過也就是因為這樣子你才搞錯了!看著他以咄咄逼人的氣勢質問利光這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老頭子並且讓他「認罪」之後我忍不住長歎了口氣:「我說十三,借這位糊塗老爺子用一下好吧?我有一些疑問需要他解釋一下,還有,那位小傢伙,你的推理方向錯了……新一,你來教教他吧,先把那把放錯了方向的鑰匙解釋一下好了。」
久違的工籐新一出現,當然是引起了很大的轟動,畢竟整個關東,在我出名之前,不,即使是現在,他也是最著名的偵探——雖然這能耐還差得遠,小蘭看著他一臉虛汗的樣子卻有些心疼了,然而這個酷愛解說的小子,卻一下子就進入狀態了。
「好了,在這裡你可以放心交代了!」在關上書房的門之後我長歎了一口氣,嚴肅地看著一臉苦笑的老爺子,「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為了什麼樣子的事情才自願頂罪的,不過我並不喜歡不能知道所有真相的感覺——」
「這只是當年的一樁罪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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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被揭示出來的時候服部是前所未有的沮喪,而新一這小子卻也完全得意不起來,因為他心臟的陣痛加劇得讓他甚至連站直了說話都不行,當我叼著香煙走進房間的時候,只趕上了結局……
「大叔……不得不承認關東還真是有些厲害的人吶!」服部平次認輸的時候還忘不了嘲笑我,不過對不起,現在我只是來把大概撐不住就要變回去的女婿救走罷了,完全沒有和你鬥嘴的慾望,一把抄起新一轉身頭也不回地走路:「隨便你怎麼想吧……不過年輕人,作為偵探,永遠不能用主觀的推理來臆測斷定一件事情的是非黑白,因為真相不但要合理還要合情,偵探不應該在真相還只是猜測的時候去冤枉任何一個人……」
「等一下,這句話是……」服部平次的反應讓我有點出乎預料,不過一邊的目暮卻拍了怕他的肩膀:「好啦,年輕人,姜總是老的辣……毛利他可是在十幾年前就讓如今世界聞名的推理小說家工籐優作都不得不拜服的偵探,剛才那一句是他的口頭禪,在優作以他為範本寫的偵探小說裡面經常可以找到的,說起來最近那一系列的小說也拍成電視在關西試映了,你要是想見識一下毛利的厲害的話可以好好看看。」
——哎呀呀,我還想把勝負的樂趣留到下一次呢……目暮你這麼說還有哪個年輕人有膽量來?……不好不好得意過頭了,肩膀上的重量都開始減輕了……
PS:這一章只是過渡……對,過渡……大家失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