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理所當然響起了那個躲起來的人的聲音,是個叫做池澤優子的女孩子,背影似乎和洋子很像,耳環缺失了一隻,就是剛才發現掉在了沙發下面的,她看到死者之後的表情先是慌張和驚訝,然後是恐懼,嗯,從心理情緒的變化可以讀出並非是兇手,大概是無意中捲了進來,那麼,只剩下這個死者的身份,我的推論就完全了,警方的化驗報告也大致上出來了,如同預料的一般,作為凶器的菜刀是洋子的,也帶著死者的指紋,而那個叫做山岸榮的經紀人,則似乎在和柯南玩智力遊戲似的,彼此偷藏一根頭髮……無聊。
「洋子小姐……」我走過去輕聲問道,「這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夠據實回答,這個死者生前應該和你認識,而且曾經關係不淺,最後卻突然惡化了對不對……」
「不……不是這樣……」洋子還沒有回答,旁邊的經紀人已經張皇失措起來,試圖開口掩飾什麼,很可惜,對我說這種謊話是沒有用的!不過讓我也沒有估計到的是,洋子居然說了出來:「夠了,不要再掩飾什麼了,籐江明義不單曾經和我是同學,還是戀人關係!只是在很久之前我們就分手了罷了!」
「很好,大致上我已經完全破解了,只是一個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傢伙在這裡自導自演了一場拙劣的戲碼而已……」我用右手食中指夾住香煙拿了下來,愜意地吐出一個煙圈,看了看急匆匆玩過所有線索,終於注意到了我一開始看的那個小坑的小P孩兒,似乎他終於找到正確答案了,「柯南,別再玩了!真是的,你這孩子好歹收斂一點,不要打擾警方好不好!十三,我去陽台上抽完這根煙整理一下思路就回來揭示真相,在此之前看好這些人。」
「好痛啊……」頂著一個巨大的銅鑼燒被我拎到了沒有人的陽台上,柯南嘟囔著小嘴抱怨起來,「就算不想讓人知道也沒必要打這麼疼吧!」聲音倒是很輕,看來也知道我的用意。
「無聊的自殺案而已!」我翻個白眼,「沒必要這麼認真,好啦,我立即出去解決掉好了,其實這個時候如果能夠偽裝成我受某個人指點才破案就好了。反正決定了很快打出名聲來,總是要被那群烏鴉調查的,到時候讓他們覺得是工籐新一在背後撐場面好了,小一輩的事情自己解決,我不想多插手。」
「也不是不可以啊!」柯南天真地把大眼睛眨啊眨的,看得我胃腸有點受不了,多大的人了居然給我裝嫩,更可惡的是現在這張臉還真萌,「昨天阿笠博士剛剛給我做了變聲器和麻醉針,怎麼樣,大叔你只要睡一覺醒過來我就把這案子破獲了,反正是小案子。」
「少來!還想佔我便宜。」真是哭笑不得,麻醉針這種劣質神經麻醉的道具,怎麼可能對我這個老酒鬼起作用,別的不說,能不能射中都是問題,射中了估計也不能對達人的強悍體質生效,「最多我裝睡讓你破案,反正我也會腹語,張嘴配合同樣沒問題。」
一陣討價還價結束,我的香煙終於燃燒殆盡,長歎一聲,拎著小鬼丟到沙發後面:「好啦,目暮,語言都組織完畢了,下面就好好欣賞一下我的推理秀吧,嗯……」
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上面,點上一支煙,輕輕吸了一口,我閉上眼睛,開始……
「毛利!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目暮老兄現在滿頭青筋……
「我只是覺得這樣子的姿勢比較適合推理罷了……」身後已經傳來了我的聲音,趕緊順著音調動嘴皮子,「稍微有耐心一點吧……警部,推理現在開始了。」
流暢、簡潔明瞭,不得不說單論推理能力,工籐父子都遠在我之上,單憑一點點線索就能做到這種程度,不過說起風格倒還真是有點奇怪,這種風格不是當時我的嗎?還是說是我當年把這種風格傳染給了優作,優作遺傳給了新一,最後反而搶了我自己的生意?這……太誇張了吧?!不過雖說腦子裡面亂七八糟的,嘴巴卻忠實隨著後頭那小鬼的闡述把案件的真相「說」了出來——伴隨著夾在右手食指中指之間的香煙冒出來的裊裊青煙,整個案件的真相,抽絲剝繭清晰的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太完美了……簡直就是柳生齋!」旁邊的高木逐漸瞪大了眼睛,「這種場景簡直就是《黑白之事件簿》裡面主角偵破所有事件時候場景的翻版!」
「哦……是優作那本以我為模板構思出來的書啊!」柯南在破完案子之後就悄悄走了出來,在一邊用「鄙視」的視線看我洋洋得意賣弄當年的光榮事跡,「那段時間可真是淒涼啊,一直被優作跟蹤,害我都不怎麼在狀態,好容易那傢伙寫完了給你們看,居然還沒有一個知道主角是我……很讓人傷心的回憶啊!」
沒心沒肺抽了口煙,吐出一個大號煙圈——死者的日記終於還是被找到了,變成了這場無聊自殺劇的決定性證據,得知了整個事件的真相之後洋子也失聲痛哭起來,只有我一個人還是一副「沉睡中勿打擾」的樣子,好歹也該動一下了——「那麼,今天的事情就算是我義務幫工吧,十三,最近才剛剛賺了一點,沒必要收錢了。」
「好……好帥啊——————!」拎著柯南和小蘭一起離開,然而我是根本沒有注意到,背後幾乎是整個警視廳的人,以及洋子小姐,居然一起尖叫起來……深沉,果然就是帥呆酷斃和深不可測的代名詞!深沉的強人總是受歡迎的。
……
大街上。
「好……好累啊……小蘭姐姐,休息一下吧……」一邊的柯南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了,這孩子的體力可真是成問題啊,我不耐煩地一把把他拎了起來扛到肩膀上:「不用擔心這個小鬼,我會馱著他的,一直逛到自己覺得盡興為止吧!」
說這些話的時候,明顯可以感覺到肩膀上那個小鬼的心情變得異常沉重,連帶著整個人都沉重起來了,不過可惜,達人都是肌肉發達派的,雖說我的毛利流柔術講究九分技一分力,但我的力量絕對有幾千斤……雖說還比不了秋雨他們……
「啊,那件衣服很好看啊!」小蘭突然滿眼小星星趴在了櫥窗上面——對面是一件很可愛的粉色裙子——不過,怎麼看那都是童裝吧?我怎麼又突然想起了當時「虎視眈眈」的英理呢?唔……小蘭還真是繼承了英理的一切呢,柯南,你就忍一忍吧,誰叫你從小不肯和我好好練柔術,現在都不會「咻」呢?^_^!嘿嘿,當年我可以用「咻」的躲掉厄運,現在柯南小朋友你就只好乖乖受罪啦,事實證明,只有高手才能活得好好的!
在一陣子幾乎讓柯南臉色發青的瘋狂採購之後,小蘭突然又不動了——她的面前又是一件看起來很拉風的衣服,幸好吧不是女童裝,這件事似乎讓肩膀上的重量輕了一點,唉,你還是認命吧,小蘭現在買的十二件童裝足有十件都是女式的,再來什麼你也不會走運到不用被她當成洋娃娃,不過為什麼那件童裝看起來總覺得很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似的?是錯覺嗎?總覺得這衣服雖說很華麗卻有點奇怪的囂張味道……純白色的禮服,高頂禮帽,單片眼鏡……啊!這個不是當時在報紙上面看到過的KID裝束嗎?
晚了,就在我提出反對意見之前,柯南同學已經被推進了試衣間……
完全是翻版的小KID,這也難怪,畢竟每次看基德那傢伙的臉總覺得和新一的輪廓是一模一樣的,這種條件的話穿基德的衣服,新一也自然會很像KID吧?
「好可愛哦!」小蘭滿眼都是小星星,「吶,爸爸,這個是最後一件,買下來好不好,雖說貴了一點不過我會想辦法打工補上虧空的啦!咦,爸爸?」
「小聲點!」我一把把正想大聲說二十三萬的店主按在了桌子上耳語,「別把價格報出來,不然小蘭又要覺得自己亂用錢不敢買了!等她出了門我就會付賬,現在先噤聲配合我演戲!」
「很好!不貴啊!」我故意放大聲,掏出錢包給了他兩萬,「蘭,你和小鬼先走吧,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適合你媽媽的衣服……」
等到小蘭乖乖走出店門,我才鬆了一口氣,掏出二十五萬:「大致上就是這個價格吧?」
「啊,你可真是個好父親呢……」店長笑了起來,「不過很抱歉的是,這裡最近生意不好,不能幫你減免一點,謝謝惠顧!」
呵呵……好父親嗎?
因為自己的關係,害得小蘭從小就很少能和英理見面……我真的是個好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