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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殿堂內似掀起了一股狂風,戰天倫和戰天游兩人被推得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了二十餘米,這才堪堪穩住身軀,再次凝目向聶空望去,卻見端坐於風暴中心,巋然不動。百度輸入l
「『九九戰音』開始了?」
「怎麼和之前的不同?」
這番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戰天倫和戰天游禁不住驚呼出聲,眼中掠過一抹濃濃的訝異。
「轟!」
彷彿晴天霹靂在殿堂內爆響,緊接著,似有一束強大到令人心神顫慄的氣息從萬里高空徑直墜落,剎那間便穿透「戰音殿」屋頂,將默然端坐的聶空身軀籠罩在內。
「這、這……」
見狀,戰天倫和戰天游都是目瞪口呆,一臉震驚。
儘管那種氣息看不見摸不著,可兩人卻異常清晰地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它與之前「心鼓戰音」響起時所湧現出來的奇異氣息同源,可強弱之間,卻有天壤之別,前者如汪洋,後者儘管也極為磅礡,但和它相比,卻猶如一條小小的江河……
……
這一刻,戰神山範圍內,所有的八階高手和九階強者,都驚愕地轉眼看向了戰音殿。
「嗯?」
戰神山巔,白影倏地一閃,崖壁上橫凸而出的一塊巨石上便出現了一名白衣男子,霜眉皓、頷下飄著一綹雪白的長髯,卻是面容年輕,皮膚光潤,分辨不出具體年齡,只是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中好似蘊含著無限的滄桑。
「九九戰音?」
凝目看著「戰音殿」上方的虛空,白衣男子口中呢喃一聲,那張年輕英俊的臉龐上浮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潮,瞬息後,細長的雙眼便已微微瞇起,寬大的袍袖揮灑而出。
「呼!呼!」
細微得幾不可聞的風嘯聲中,似有兩團無形無質的龐大勁氣順著揮動的大袖,向「戰音殿」上空席捲而去。頃刻之間,那束強大的氣息便被遮蔽得杳無蹤影。
緊接著,那白衣男子的身影就變得越來越淡,很快便已融入後面光滑的崖壁,消逝得無影無蹤,只餘細若游絲的聲音在虛空裊裊飄蕩:「『九九戰音』居然又出現了……這在我戰族,已是第二次,卻不知是哪個小傢伙做到的,希望不會什麼出現意外……」
……
山腰一處寧靜的殿宇內,一個輕微的呢喃聲驟然響起:「好強的動靜……莫非是『九九戰音』……嗯?怎麼回事?消失了?難道是老祖宗出手了?」
連串的疑問聲中,一名年約六旬。身材高大的黑衣老者快步走出殿門,臉上忽而驚喜、忽而疑惑,腳步卻沒有絲毫停頓地朝著「戰音殿」方向而去,轉眼間便已在百米開外。
……
戰神山腳下城池,清淨雅致的樓閣中,一個容貌端莊的中年女子突然闔起手中那卷正在翻看的書冊,抬眼看向遠處虛空,眉宇間憂喜之色竟是不斷變幻。
霎那後,中年女子放下書冊,窈窕的身影倏然消失……
……
幾乎同一時刻,戰神山以及山下城池中,一道道身影從四面八方疾馳而去。
戰音殿。
看著那束強橫氣息籠罩下的聶空,戰天倫和戰天游終於回過神來,臉上猶自掛著匪夷所思的神色。
「咚!」
驀地,一記鼓音突然響起。
戰天倫和戰天游不自禁地張開了嘴巴,臉上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按理說,在聶空經歷「心鼓戰音」的時候,他們是絕不可能聽到鼓音的。然而,這一次,兩人卻都聽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這鼓音並不響亮、也不激烈,只是非常平和,讓人聽後如沐春風、渾身舒暢,竟恨不得這鼓音多響幾次。
「這真是『九九戰音』?」
戰天倫有些難以置信,口中嘀咕著向旁邊的戰天游看了過去,卻見他嗔目結舌,顯然此刻的狀況讓這位「戰音殿」的長老也是看得滿頭霧水、難以理解。
最後的「九九戰音」,竟與前面八輪截然不同?
「嗖!」
倏地,極其輕微的破空聲鑽入戰天倫和戰天游耳中,兩人連忙轉眼望去,只見一道高大的黑影飄了進來,面容粗獷,眉心冥星閃爍,透散出攝人心魄的炫目瑩光。
「族長!」
兩人心中微驚,連忙躬身,來人竟是是戰族族長戰雲瀾!「九九戰音」看來是驚動了不少人,如今族長既已出現,戰族的其他高手強者,想必很快也會趕過來。
戰雲瀾擺擺手,剛一入殿,目光便落在了聶空身上。
片刻後,感應著包裹聶空的那道強大的氣息,戰雲瀾的眉角竟是微微跳動起來,眼神中流露出激動的意味,可很快,他的臉上便露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遺憾。
「咚!」
鼓音再響,戰天倫和戰天游兩人又一次體味到了先前的那種舒暢愜意,感覺更加強烈。
這時,戰雲瀾突然道:「他叫什麼名字?」
「聶空。」
戰天倫條件反射般的道。
「聶空……」
將這兩個字喃喃念叨了幾遍,戰雲瀾神色複雜的輕歎道,「可惜了,可惜了,沒想到我戰族第二個聆聽到了最後三輪戰音的人,竟然是個外姓弟子。」
「第二個?」
戰天倫和戰天游吃了一驚。
一直以來,他們都以為自從「心鼓戰音」出現後,戰族至今還沒有一個後裔能夠撐到「七九戰音」。可聽族長話中的意思,似乎在聶空之前,還曾經有人感受過最後的三輪戰音,而且還像聶空這般聆聽過最後的「九九戰音」?
既然這樣,為何連他們這樣的長老都從未聽聞過?
戰天倫和戰天游互視一眼,雖是胸中疑竇橫生,可戰雲瀾沒有主動解釋,兩人也不好繼續追問。而就在兩人疑惑的時候,又有身影相繼進入殿堂中。
「嗖!」
「嗖!」
「……」
不到一分鐘時間,戰音殿內便又多出了十數道身影,一個個聲音旋即響了起來:「……」
「果真是『九九戰音』!」
「雖是外姓弟子,但到底還是我們戰族中人。時隔千年,又出了一位能夠聆聽到『九九戰音』的弟子,確是戰族之福。天倫,你可是為我們戰族立了一大功。」
「是福是禍,卻還難說得很吶……」
「『九九戰音』剛一開始,氣息的波動就已被老祖宗給完全遮蔽起來。如今,只有身在戰音殿的我們這些人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外人絕不可能察覺。只要我們不將這個消息洩露出去,應該不會像千年前那樣再出現意外。」
「說的對,不管如何,我們戰族都不能再錯失這次機會!」
「……」
咚咚的鼓音不疾不徐地在眾人心間振蕩,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殿堂中的聲響也隨著一道道身影的離去而減小。沒一會,戰音殿內便只剩下族長戰雲瀾以及最初的三人。
戰雲瀾的目光從聶空身上收回,看向戰天倫和戰天游兩人,神色竟變得異常凝重起來:「天倫,天游,你們也已知道。戰族有史以來,幾乎所有人在聆聽『心鼓戰音』時,都難以跨越『六九戰音』,但還是有一人撐過『七九戰音』、並聆聽了完整的八十一聲戰音。當時,我們整個戰族都是欣喜若狂,以至於消息洩露出去,結果一個月之後,我戰族便遭到了數十名***階黑靈師的偷襲圍攻,死傷慘重,連那位聆聽過『九九戰音』的先祖也傷重而死……」
微微一頓,戰雲瀾道:「你們可明白我的意思?」
戰天倫心中一驚,道:「族長的意思是,如果今天『戰音殿』的消息洩露出去,我們戰族很可能會重蹈千年前的覆轍,連聶空老弟也難以保住性命?」
戰天游皺眉道:「族長,那時圍攻我們戰族的究竟是什麼人?」
「什麼人?或許是……」
戰雲瀾嘴唇微動,似陷入了沉思當中。
或許是誰?
戰天倫和戰天游都沒有聽族長後面說了些什麼,心中更是疑慮橫生。千年前,戰族實力絕不會比現在弱多少,整個冥土,絕無哪個階宗派敢來戰神山攻擊戰族的老巢、更不可能讓戰族死傷慘重,除非……是幾個階宗派聯手!
只是這種可能性極低,在沒有危及到自身存亡的利害關係之前,哪個宗派會頭腦熱地幹出這種事情,而目的僅是為了除掉一個聆聽過完整的「心鼓戰音」的戰族子弟?
還是說,聆聽過完整的「心鼓戰音」後,對戰族子弟的意義並不像表面上的那名簡單?
「天倫,聶空是你帶回戰族的,你可知道他在成為那個低階宗派的弟子之前,有著怎樣的出身?」戰雲瀾的聲音打斷了戰天倫和戰天游的胡思亂想。
「這個……我也問過,只是聶空老弟說,他出現在水雲鎮之前的事情全都不記得了。」戰天倫無奈的笑道。
「失憶?」
戰雲瀾皺了皺眉,「這件事我會讓人去查探清楚。聶空如今已是我戰族弟子,他雖不姓戰,但他既然撐到了『九九戰音』,那對戰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論如何,都得保證他的安全。今天的事情,你們一個字都不能洩露出去。」
「是。」
見戰雲瀾臉色沉肅,戰天倫和戰天游都是心中凜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