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ま三章憑證!
見聶空否決了自己的建議,木冷星有些詫異的道:「不搶,怎能弄來『金頂流蘇』?三姨只對『魘靈黑魔籐』那樣的毒草有點研究,煉藥治病卻是不擅長?想通過正當的手段得到藥草,幾乎不可能。」
聶空笑道:「不是還有我麼?」
「你?」
木冷愣了愣,旋即便微微頷首,道,「你也是靈藥師,而且還能壓制自身的陰墟血脈撐過十八歲,治病的水準確實比三姨要高。既然如此,三姨便陪你過去看看,想必也耽擱不了多長時間。」
讓聶空獨自留在落雁城,木冷星怎能放心?
「三姨,我一個人就行了,你……」
聶空剛說到這,卻發現木冷星已經轉身向側邊的街道走去,聶空只能無奈地把後面的話嚥回去,快步跟了上去。按照心相的感應和小傢伙的提示,「金頂流蘇」所在的位置正在那邊,更何況正有好幾個靈藥師也往那邊而去。
聶空和木冷星順著街道行走了數分鐘,來到一座富麗堂皇的莊院外面,門外台階前熙熙攘攘的,聚滿了靈藥師的身影。這些傢伙三三兩兩地嘀咕著,時不時地探頭往門內張望,神色不一而足。
門上懸掛的牌匾上雕刻著「林府」二字,而在門口位置,站著四名中年守衛,還有一名管家模樣的老頭子。
「……」
「快看!又出來一個了!」
「這人是我們昌國的,好像是四品靈藥師呢!」
「嘁,人家五品、六品的靈藥師都沒有辦法,他一個四品靈藥師也跑去丟人現眼,真是想『金頂流蘇』想瘋了。像我就絕不進去湊熱鬧,嘿嘿,我明年就能夠提升為五品靈藥師,可比他強多了。」
「……」
聽到門外的喧鬧變得響亮起來,聶空忙抬眼望去,就見一名中年男子正黑著臉無奈地從裡面走了出來,手裡還提著個報廢的藥鼎,顯然也是治病無功,藥鼎中那條長長的裂縫似在嘲笑他的無能。
對聶空來說,別人失敗自然是好事。自從聽到小傢伙的叫聲之後,那些想要獲取「金頂流蘇」的靈藥師便都是他的對手,要是病人被他們治癒,「金頂流蘇」也就沒他什麼事了。心念間,聶空已分開人群,向林府大門走去。
瞧見聶空的面容,一名在門外看熱鬧的年輕男子,忍不住道:「嘖嘖,這小伙子有多少歲了?」
「最多二十!」馬上有人接口。
「二十歲?三品靈藥師?或許只是二品靈藥師?這樣的水平連大門都進不去,還想幫人治病?看來又有個傢伙準備丟人現眼了,哈哈哈哈……」
沙啞的破鑼嗓子響起,卻是一個面黃肌瘦的男子肆無忌憚地譏誚起來,可很快,笑聲便嘎然而止,怔怔地看著年輕男子身後那道窈窕的身影。就在剛才,那黑衣女子的目光看了過來,竟讓他的心神都似被碾成了齏粉,那種絕望的感覺令人如墜冰窖,好半晌才打了個寒噤,回過神來。
這時,聶空已走到門口,看向那老頭,微笑道:「老伯,想要進貴府替人看病,需要什麼條件?」那麼多靈藥師蜂擁而至落雁城,想進入這林府,肯定是需要符合某些條件的,否則的話,不管阿貓阿狗都能進去,林府豈不得亂套了。
本來看到聶空年紀輕輕的模樣,老頭還以為他是故意來這裡搗亂的,畢竟這些日子,這樣的傢伙並不少見。於是,老頭的臉刷地一下就沉了下來,正要呵斥,卻不料聶空彬彬有禮地問出這麼一句話來,倒是讓他不好當即發作,面色稍稍緩和了一些:「最低都得是四品靈藥師才成。」
「四品?」
聶空心中一喜,「我正是四品靈藥師。」按照天靈大陸的標準,想成為四品靈藥師,不僅需要有化靈修為,還得能夠煉製出六種四品靈藥才成。聶空只是在陰墟的心典大禮中煉製了一顆「幻滅離心丹」,不過,在嘗試過「幻滅離心丹」後,聶空對煉製這種四品靈藥已具有非常充足的信心。
周圍眾人都有些吃驚,這麼年輕居然就是四品靈藥師?難不成是哪個靈師聖地出來的優秀弟子?
老頭也很是意外,看這年輕人的模樣,不過二十來歲,竟已是四品靈藥師?這樣的人可不多見?細細地將聶空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老頭才頗為詫異的道:「你竟是四品靈藥師?可有憑證?」
「什麼憑證?」
聶空一時沒有領會老頭話中的意思。
老頭道:「就是藥台的四品靈藥師憑證!」
「沒有。」
聶空壓根就沒去那個「藥台」考核過,哪來的憑證?見老頭的臉又黑了下來,隱隱有怒意浮現,聶空不由得訕笑一聲,將自己在靈御城的腰牌從懷裡掏出:「老伯,這是我的身份證明。我既然說是四品靈藥師,那就絕不會騙你。」
「靈御城的腰牌,還是內城弟子!」
沒想到老頭的臉色更黑,壓抑著怒氣將腰牌遞回去,道,「年輕人,你這腰牌倒是不假,不過連靈御城的藥心殿主顧長弓都治不好我家小姐的病症,你既是靈御城內城弟子,難道水平比藥心殿主還要厲害不成?」
聶空愕然地接過腰牌,失聲道:「顧殿主也給你家小姐治過病?」顧長弓據說在二十年前便是七品靈藥師,如今說不定已是藥王,水平可想而知,連他都無能為力,看來這林府病人的怪病真的非常棘手。
「不錯!」
老頭冷哼一聲,揮揮手道,「好了,年輕人,你走吧。」
聶空笑道:「等等,老伯,顧殿主精通煉藥,治病或許並不十分擅長,而我最精通的便是治療各種疑難雜症,你不妨讓我進去看看,說不定你家小姐的病症剛好在我能夠治療的範圍之內呢。」
見聶空還是執意要進去,老頭的耐性已被磨光,臉色更是難看:「年輕人,你真的想要緊去?」
聶空點頭道:「當然。」
老頭冷笑:「我跟你說過,進林府的最低要求便是四品靈藥師,你想進去也可以,等拿到四品靈藥師的憑證再來跟我說這話!」
「你……」
老頭的做法,倒也無可厚非。若是被他拒絕的是別人,聶空很能理解,可這事發生到自己身上時,聶空便難以淡定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主要是聶空想要得到「金頂流蘇」的念頭太迫切了。
木冷星平淡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們若是非要進去呢!」
「你們大可試試!」老頭兩道冷厲的目光掃過聶空和木冷星二人,一股強橫的氣息從軀體中透散開來。老頭旁邊的那四名中年男子也橫在了門前,面露冷笑,顯然是遭遇過不少這樣的場面了。
木冷星瞇著眼睛,唇角微翹,「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話間,木冷星像是驅趕蚊子一般,右手輕拂,衣袖如黑色流光向那老頭飄去。那老頭卻是看也不看,兀自大咧咧地站著,一臉傲然。
這老傢伙真是不知死活,三姨這一袖子過去,他不死也得重傷。聶空很對自己這位三姨的性子已有些瞭解,在這裡殺個把人,對她來說只是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若是對方敢還手,她正好可以趁機搶奪「金頂流蘇」。
聶空的本意是來給人治病,如果因為這麼點小事而引發流血衝突,反倒不美。那「金頂流蘇」,能用正當手法得到,還是用正當手法為好。今天三姨去將它搶到手,明天別人可能又會糾集人手想奪回去。
這樣的話,反倒誤事。
「三姨,算了吧。」聶空突然開口。
聽到聶空這幾個字,木冷星拂出的黑色衣袖驀然頓在空中,可這時,那老頭的右掌卻已悄然抬起,向木冷星拍了過來。見狀,木冷星鼻中輕哼,衣袖竟是詭異地繞過老頭的右掌,閃電般拂在了他胸口。瞬時間,老頭蹬蹬地接連倒退幾步,而後「撲通」一屁股坐倒在地,面色蒼白如紙。
「……」
看到這一幕,不但那四名準備出手的中年男子愣住了,門外眾人更是面面相覷,喧鬧聲驟然停止,周圍竟是靜謐得落針可聞。
聶空很是無語地看著那老頭,你先前不是裝逼不出手麼?幹嘛不一直裝下去,三姨都停手了你還出手,這不是自找的麼?還好三姨已經手下留情,不然的話,這老頭的結果怕是不怎麼妙。
「他不是說要四品靈藥師的憑證麼,我便給他一個憑證!三姨,我們走吧!」輕吁口氣,聶空向外走去。
直到聶空和木冷星的身影從視線中消失,林府外的眾人才醒過神來,心中都是驚詫不已。他們對這看門老頭的修為再清楚不過了,是一名虛靈高品靈師,那女子居然輕飄飄地一下就讓他再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她莫非是一名丹靈高品,甚至洞靈境界的靈師?還有那個年輕人,竟是靈御城弟子,而且年紀輕輕便已進入內城……
莫非是出身於天靈大陸某個強大的世族?
眾人忍不住低聲咕噥起來。門前的那個老頭則在兩名中年男子的扶持下站了起來,半晌後,面色才漸漸恢復正常,看著聶空和木冷星遠去的方向,眼神中露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震驚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