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宇摸摸羅思萍的小頭,說道:「肚子餓沒有?」
羅思萍晃著她那兩條小辮子道:「不餓,爸爸不餓我就不餓。」
「這是什麼話啊,餓就是餓,不餓就是不餓,哪裡有這麼說的?」
羅思萍摸著手指,忐忑不安地說道:「餓……」
他不餓,不代表羅思萍不餓,「那我們出去吃飯吧,這裡也沒有什麼菜可以吃的了。」
「好!我要吃牛肉!」
「好好,想吃什麼,我都給你買。」
羅文宇帶著羅思萍路過了原本倉庫的地方,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羅思萍的房間,在羅思萍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做好的房間,打開房門,裡面是那些他買過的東西,如搖籃、衣服等。
現在看來羅思萍完全不需要這些東西了,他也沒機會去看她穿自己為她買的衣服了,人轉眼間都那麼大了,衣服都不配了。
「思萍,怪爸爸每年才回來看你一會嗎?」看著眼前的東西,他歎了口氣,想當年那種興奮,可在梁淑萍走了之後蕩然無存,就像是天快塌下來了,那時什麼都不重要了。
羅思萍搖搖頭,脆生生地說道:「我不怪爸爸的,爺爺奶奶和楊姐姐說過,爸爸是因為出外面工作才很久沒回來的,而且還說爸爸是醫生,醫生是救死扶傷的職業,長年不在家的。」
看著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自以為理解了,誰知這樣更讓羅文宇心痛。他們那是在替自己撒謊,如果真的是因為工作的原因,才把羅思萍落下地,那就好了。可惜不是,而是因為墮落才把羅思萍落下的。
想當年自己的父親羅天又是如何把他給養大的呢?是靠著他自己的雙手,來把羅文宇養大,那時候自己的妻子還不是一樣去了,但是他沒有墮落,而是選擇了把羅文宇撫養成人!這點他卻沒有學到,但他學會了補償!
他們稍微整理了樓去了。
誰知剛出到門口,就聽到四周的嘈雜聲,順聲看去,只見遠處一群人圍在一起,時不時傳來驚呼聲。
他為此感到非常地奇,便抱著羅思萍急忙地走了過去,當準備靠近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淒厲地喊聲從一層房子裡面傳來,是那麼的刺耳,那種痛苦,簡直就像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吼叫,令他頭皮麻!
究竟是什麼樣的痛苦,才會出這種喊聲?而且從他多年的從醫看來,簡直就像是一個吸毒沒有毒吸的時候,出那種痛苦的叫喊聲,那種痛苦的叫聲才是讓人於心不忍的,對方滿臉流涕地哀求給毒品,那時候真地不知道給不給好。
可這會是吸毒嗎?這種情況並不排除。
「爸爸,聲音好難聽……」羅思萍雙手摀住了自己的耳朵,埋在了羅文宇的懷裡,但仍然阻止不了那道衝破一切的聲音,那股聲音非常有穿透力,畢竟那是來自靈魂的吶喊,靈魂地痛苦!
彷彿是想立刻去死一般!在旁邊的村民都是連連歎氣,不知道在歎什麼氣。
「請問一下,到底生什麼事了?」羅文宇隨便找了一個村民問道。
那個村民看了羅文宇一眼後,繼續看著前面的房子,說道:「趙家的孩子不知道幹嘛了,從前天回來後,精神一直不太穩定,好像是剛從外地打工回來吧,工作不太順利似的,一臉愁眉苦臉的回來,今天又不斷地大叫,是不是在洩?」
羅文宇望向眼前那層樓房,從外面看去顯得有些陰深深的。
不過說是在洩地話,絕對是不可能會出這種叫聲的,那是非常痛苦的聲音!
他凝望了一會後,繼續問道:「那怎麼沒人上去看一下?」
村民說道:「我們不敢上去啊,叫得那麼恐怖,萬一是拿著斧頭亂砍人怎麼辦?說不定是得了狂犬病,在房子裡面亂叫呢!」
狂犬病?這種病作之後,有著接近百分之百的幾率死亡,如有不死,只能說明是一個奇跡了,一般來說狂犬病作之後的十天內必定死亡。這麼說來,說不定裡面的人真的是得了狂犬病,可真要是這樣的話,那麼他也沒有救了。
「撥打120。」羅文宇提議道。
「已經撥打了啊!」村民說道:「在叫聲繼續一段時間後,我們就撥打120了,估計一會兒就到。」
羅文宇點點頭,看來村民們還是想得挺周到的,可是那叫聲喊得實在是太淒涼了,聽著不僅是裡面的人痛苦,同時外面地人也痛苦。
果然,不到一會兒,救護車就趕來了,救護人員從車上抬著擔架走了下來,看到圍在一起的村民後,問道:「需要急救地病
裡?」
他的話才剛出口,耳邊就傳來了房間裡那淒厲地喊聲,讓那些救護人員不禁看向了房子那裡,說道:「就是裡面嗎?」
「是的,就是在裡面,就是剛不久前才叫喊地。」
「那你們有沒有喊過裡面的人?」
「有,但是無論我們怎麼喊,裡面都沒有回應,都是在那裡叫,所以我們懷趙家的小孩是不是得了狂犬病了。」村民們如實回答。
救護人員嚴肅地點點頭,示意隊友直接衝了進去,由於門是關著的,他們只好直接就把門給狠狠地撞開了,畢竟裡面都沒有人回應,如果指望對方出來開門那是不可能的了。
「彭!」他們用力把門給撞開,幾個救護人員衝了進去,一些力壯的村民跟著走了進去,如果真的是得了狂犬病的話,那可要多點人抓住才行;如果是吸毒的,那可更要把對方給按住了。
羅文宇他只能看著,不能跟著進去看了,他現在已經不算是醫生了吧,而且他還要顧及一下懷裡的羅思萍,總不可能把她放在這裡衝去進吧。
最主要的是,他進去又有什麼用?狂犬病他能夠治好嗎?不能。無論手術多麼高明,跟狂犬病終究不是一個領域的,難道還能殺毒不成?
羅思萍埋在了羅文宇懷中良久後,抬起頭來望向了那間房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道:「這不是小夢哥哥的家嗎?」
「小夢哥哥?」羅文宇一怔,這個小夢哥哥是誰?不過看起來應該是小時候的玩伴吧,不知道是不是原來帶梁淑萍去江邊的時候,所看到的那群小孩子呢?
「嗯,小夢哥哥有時候帶我出去玩呢,有什麼好吃的,都給我,有誰欺負我了,都會保護我呢!」她開心一笑,隨後又是看了那房子一眼,擔心地說道:「這聲音好像是小夢哥哥的,我已經好久沒見到小夢哥哥了呢。」
羅文宇腦中閃過一個鏡頭,脫口問道:「小夢哥哥,是不是叫做趙追夢?」
「是啊,難道爸爸也知道小夢哥哥嗎?」
這個趙追夢他自然知道,當年自己推梁淑萍去江邊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孩子頭,很懂事,也說過要保護梁淑萍肚子裡的孩子的,現在看來已經做到了。
可是現在又是生什麼事了呢?只有看結果吧。
「啊∼∼」淒厲的聲音劃破天空,本來互相討論的村民都看向了那房子,當他們還以為是被打暈了的時候,叫喊聲還在繼續。
很快,幾個身影出現在門口,他們抬著的擔架上的是一個血人!一個身上都流滿了血的少年!這是在遠處的判斷。
羅文宇在此之前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把羅思萍的頭轉按在了自己的懷裡,說道:「不要看。」
「是小夢哥哥,我看見了,那是小夢哥哥,他流了好多血……」終究還是被她看見了這一幕。
隨著擔架越來越近,羅文宇更加清楚的看見了擔架上的少年,應該稱為趙追夢了,在剛開始見他時候,他才不過是七八歲而已,現在已經十三四歲左右了,看樣子要比外面的小孩成熟了不少,村裡人都是這樣,要比城市裡的人要成熟點。
此時他被綁在擔架上,咬牙切齒地不斷晃動,被穩穩地綁住的雙手一樣被牢牢的固定在擔架上,無論他如何動,都掙脫不了。
他的身上到處都是抓傷,想必都是他自己抓的,恐怖的是他還看見身上的血管突出,根根突起,是那麼的明顯,那麼的恐怖。
「啊∼好疼啊∼∼好癢啊∼∼放開我!」他不斷地在吼著,如果放開了他,估計他會馬上對自己的身體再次摧殘吧。
又疼,又癢?這怎麼回事?羅文宇仔細看了一會,從外表根本看不出是什麼病,至少看起來不像是狂犬病,也不太像是吸毒後的症狀,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小夢哥哥,小夢哥哥他怎麼樣了?」羅思萍趁著羅文宇思考的時候,把頭轉了過來,看到了擔架上不斷地掙扎的趙追夢,頓時驚呆了,「怎麼會這樣?小夢哥哥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思萍,不要看了。」羅文宇想把她的頭轉回去的時候,羅思萍抓住了他的手,著急道:「爸爸,小夢哥哥他怎麼了?你不是醫生嗎?快去看看小夢哥哥啊!」
他以前是醫生,現在已經不是了吧,應該不是了,畢竟那天他把那張醫生執照給丟了出去。就算是,誰會相信他是醫生?起碼眼前的這幾個救護人員就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