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宇跟隨者雷院長一直往裡走,這時正好看見了一個大門,門口外掛有一個牌子,上面正是寫著:『太平間』三個字。單單從這個字眼裡,似乎就能感覺到從裡面透出來的那一股寒氣。
這,就是以前父親所待過的地方嗎?羅文宇不禁望了一會,想當年羅天死了後,他自己也被關進了牢裡。在這之前,是否進過這個太平間?這都是他不知道的,只知道遺體已經被化為了骨灰擺在自己家裡。
「到了,就是這裡了。」雷院長在一間房間面前停了下來,往前一看,旁邊一樣掛有個牌子,但不是『太平間』,而是他們正要來的地方——泡屍池。「準備咯,進去的時候不要吐了。裡面的福爾馬林的氣味可是挺濃的,還有裡面的屍體可是泡了四五天的,可以立刻做實驗了……一般根據需求來運輸遺體,好在我們醫院捐獻的家屬還是挺多的,沒有出現學校缺人體標本的情況,特別是幾十個學生看一個人體標本,想想就有些尷尬。」
果然,從門縫中,羅文宇隱隱約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不仔細聞是不太能聞到的。想必這就是雷院長所說的福爾馬林了,細細聞還真的挺刺鼻的。
雷院長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有一種詭異的味道,直接推開了門,一股濃烈地刺鼻的刺激性氣味撲鼻而來,全面覆蓋住了站在門口外的他們倆,這時候雷院長轉頭跟羅文宇說道:「怎麼難聞吧?我進去都不用帶口罩的……呃……」
「難聞?」羅文宇嗅了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說,「不怎麼覺得,算是一般般吧,挺刺鼻的,但還可以接受。」心裡卻是說道:這算什麼?想當年在監獄裡的那股臭味才是正點!難道麻木了嗎?不過還真的是沒什麼。
雷院長嘴角一抽,本來還想顯示一下自己的老手,誰知羅文宇似乎早就適應了一般,就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難道,難道這小子真的是天生當醫生的天才!?
殊不知羅文宇這一點卻是經受過痛苦的磨練才練就出來的,特別是被關在小黑屋那三天是最惡臭的,跟自己排放出來的排泄物待三天,忍受過後,出來的人已經不能再稱為人了……
「不要硬撐,覺得臭的話沒人嘲笑你,就算嘲笑你,也就說我一個人而已,怕什麼。」看來雷院長還沒有放棄,還是問了羅文宇一次。
「沒事,真的!不信再聞給你看看。」說著,羅文宇猶如吸塵器一般,往裡面深深抽了一口,最後如同吐出煙氣一樣,把氣吐出來,看得雷院長都呆住了。
好一會後,雷院長才反應過來,拍了拍羅文宇的肩膀哈哈笑道:「不錯,不錯,很有潛質,走了,我們進去吧。」笑過後,臉立刻拉了下來,要知道當年自己適應這裡可是要很久的!!誰知羅文宇第一次進來就適應了……
走進去後,雷院長帶著羅文宇來到泡屍池面前,眼前的泡屍池被一塊鐵皮蓋子蓋住,雷院長雙手往眼睛上一擋,說道:「小心刺激到眼睛。」
連他這個老教授都怕,他這個新手哪會不怕?當下連忙遮住眼睛,雷院長也打開了那個鐵蓋,羅文宇禁不住地望了一眼,映入眼簾是幾具漂浮在液體上的屍體!外表浮腫,看起來絕對是泡了不久的屍體,有的屍體甚至是被泡了好幾個月,完全定型了後,才撈起來解剖,那時候裡面的器官已經是完全黑了。
可才沒看一會,一股濃濃的氣味撲了上來,與他的眼睛相觸了,頓時刺得他往後退了一步,淚眼不斷地溢了出來,連連哇哇大叫:「哇~~!刺眼死了!」
把鐵蓋完全掀起來的雷院長一樣往後退了不,轉頭說道:「都說小心了,你就是不聽,剛開蓋時,裡面的那股濃烈的氣味足以讓你流淚!不行的話,就說聲。」
羅文宇抹了一把淚,真是好奇心害死人啊,「沒事,一會就好。」
雷院長笑笑,走到旁邊取了兩對醫用手套,一套遞給了羅文宇,一套自己戴上,「戴上手套,不要沾到福爾馬林了,特別是眼睛。」
羅文宇接過手套,麻利地套上後,往裡面再看,此時才算是真正的看清了裡面泡的屍體,一共有三具屍體,兩具男人的屍體,一具是女人的屍體,從臉上看去,可以大概的判斷出兩個男人的年齡都不過三十,女的貌似才二十幾歲!!一股莫名的悲哀頓時湧向了心頭,或許醫生看多了麻木了,到沒有什麼感覺,但自己有!明明才是人生事業發展的時段,卻是意外身亡,這難道不覺得可悲嗎?
「悲傷嗎?」雷院長突然冒出了一句。
面對雷院長的問題,羅文宇點點頭,是的,他感到悲傷,同時也為他們的家屬感到崇敬,能把遺體捐獻出來,足以說明他們的偉大。
雷院長感歎了一句,說道:「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每天都有事故,能挽救的,我們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挽救了,不能挽救的,只能為其悼念了。每天,我們都是在做重複的事情,成功挽救了的,我們高興;失敗了的,只能說為其默哀了,畢竟我們已經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了……人,就是那麼的脆弱,但有時候又是那麼的堅強。相信你以後也會遇到這種事情的,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能夠挽救的了。」
羅文宇略有所思的點點頭,以後當他當了醫生後,誰能保證他不會手術失敗呢?那時候,看見在自己手中流逝的生命,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嗯,我沒事了,繼續吧。」
雷院長見他沒什麼問題後,再往旁邊取了一個鉤子,往泡屍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