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警察局,裡面還有幾個人,都是羅文宇第一次來的時候看見的那幾個人,想不到他們是如此的盡心盡力,都十一點了,仍然在這裡加班。
他們看見羅文宇被押進來時,都不禁一呆,其中一人更是問道:「這不是那個見義勇為的少年嗎?怎麼,難道是回來補領獎勵來了?」
隨後的梁警官不由苦笑,望了一直低頭不語的羅文宇,才跟他們說道:「好了,準備錄口供了……」隨即想到羅文宇的那副模樣,便改口,「算了,不用錄了,我就是完全的目擊證人。」
「什麼!他就是殺人兇手!」
梁警官的話一出,他們立刻驚呼了起來,他們沒想到羅文宇會是剛才報警時所說的殺人犯,前幾個小時還是一個勇於跟歹徒搏鬥的大好青年,可才沒過多少小時,便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變成了殺人犯!無論換作誰都不免驚訝一番,感歎世事難料啊。
梁警官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多年來的工作默契,立刻讓他們上了嘴,他們也清楚一個少年殺人意味著什麼,最好不要刺激人。
「口供就不用錄了,但是記錄還是有些必要的。」梁警官來到目光無神的羅文宇面前,不算太嚴肅地說道:「請把身上的證件拿出來,好給我們做好登記,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羅文宇身體動了一下,然後手伸入了口袋,掏出了一把零錢和那些證件,也就一個戶口本,身份證他還沒有辦。放到桌子上後,依然站在那裡漠不作聲,宛如一個等待著判決的犯人,實際上他就是一個犯人。
梁警官拿起戶口本打開第一頁,映入眼簾的是「羅天」二字,再翻開第二頁,便是羅文宇那一頁了,他再翻開,後面的是一個叫陸燕的女人名字,在上面還注有病故,旁邊的是死亡日期,與年齡一對,她死之前竟然才二十多歲!
繼續往下翻,後面的已經沒有了,也就是說,這個女子是羅文宇的母親了。
重新翻到羅文宇那一頁,梁警官仔細一看,當看到年齡時,他更是一愣,想不到羅文宇差不多十六歲!不就是一個未成年人嗎!
他不禁再打量了會羅文宇,看外貌像是十**歲,誰知真實年齡卻是未成年人!未成年人造成殺人,法律上可以適當的減輕,畢竟未成年人就是一個叛逆和衝動的年齡,刑事責任可以負擔得輕一點。可是一想到羅文宇是未成年人,他更是感到悲哀,大好的前途就這麼去了一半,等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二十多歲了,那時候他能幹什麼?這也只有以後才知道了。
梁警官把戶口本遞給了旁邊的警察,讓他們登記,然後來到羅文宇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歎道:「羅文宇,羅文宇,想不到我知道你的名字卻是在發生這種事情時知道的……」
的確。從頭到尾,羅文宇都沒自我介紹過,這都是時間太匆忙了,事情接二連三,想來個自我介紹都是那麼的困難。
「好了,在這裡坐一下,喝杯茶吧。」梁警官讓羅文宇坐了下來,挪過一杯茶放到他面前,可羅文宇卻是一動不動,彷彿是傻了一樣。
無論是梁警官還是其他警察,都不禁連連歎氣,說起來,還沒有哪個殺人兇手會像羅文宇那麼好過。可以休息,可以喝茶,可以不用戴手銬,可以不用受拷問,這都歸功於梁警官了,畢竟他也算是過來人。
梁警官見羅文宇一動不動,也沒再管他,直接來到一旁跟自己的部下說道:「那麼我當時的情況吧,請各位記錄好。」
「是!」
當下,梁警官把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先是羅文宇的父親羅天發生疾病,然後到醫院庸醫害死人,儘管現在沒有傳來法醫的證實,梁警官非常肯定地說是庸醫害死人了羅文宇如何衝動地去殺了那名庸醫,證詞就這麼錄完了。
「現在有兩件案件,一是醫療事故;二是未成年人衝動殺人事件,我想為他請個律師來幫忙,你們看怎樣?」
在座的警察都連連點頭,當他們聽完羅文宇為何殺人的緣由後,感到非常義憤填膺,可是現在是法治社會,不是想殺人就殺人的,這樣的話,世界早不是亂套了?
為此,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雇一個律師,爭取讓羅文被判得輕一些,所以都同意為羅文宇找一個律師。
梁警官抬頭看了下時間,現在已經差不多十二點了,時間已經不早了,便站起來道:「時間也不早了,把他關進牢房吧。」關進牢房,雖然不想,但公是公,私是私,有很多是不能免除的。
把羅文宇拉了起來,帶著他直接進了警察局裡的臨時牢房,等法院做出審判後,都會一直「住」在這裡的。
走進牢房,裡面空蕩蕩的,今天所抓的那個搶劫犯已經被轉移到那些專業牢房裡了,這裡只是臨時的,而且還特別小。
把羅文宇送進牢房,他仍然是一副無神的模樣,看得梁警官心痛不已,好好的一個孩子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這裡有水和食物,我爭取你判得輕一些……」他本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最終還是沒說出口,有時侯多說話不如少說話,關心則亂。
唉……不知道他今天歎了多少口氣,轉身離開了牢房,「嘩啦啪」的一聲,沉重的鎖頭緊緊地扣住了鐵門,最後看了羅文宇一眼後,轉身便離開了,留下的,只有羅文宇,在這裡,是屬於他的牢房,一個人的牢房……
等梁警官走後,羅文宇來到了冷冰冰的床旁躺了下來,安穩地閉上了眼睛,兩滴淚水這時候從眼角處悄然滑落,充滿了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