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沒有手中這把巡遊者之弓之前——或者說,手中的這把巡遊者之弓沒有被鑒定出那個鷹眼屬性之前——施文還對一挑多並不存在太大的信心的話,那麼現在,施文有絕對的信心挑戰眼前的所有人。
當然,這個挑戰不是衝上去一陣亂劈亂射。施文不是傳說中的萬人敵,不是有飛翔術的法師,不是騎在巨龍背上的戰士,也不是開了外掛的OP,更不是GM……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玩家。
一個玩了無數網游都選擇的弓手,並且走的一條寂寞單飛的弓手。施文的操作,都是一步一步的從最基本的練起來的。
無可否認,施文在遊戲中的操作已經影響到了他在現實中的行為——譬如他平時走路,雙腳之間的距離絕對卡在三十五厘米,其距離之精確,甚至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步。而他緩跑起來,距離絕對是卡在八十厘米的這個標尺之上。狂奔的時候,速度絕對是一米二。
這些,都是施文在遊戲中數據化的狀態下無意識的帶到現實中的。
而此刻,施文正一步一步的往後退著,每兩步,他的便會停下,然後放出一箭。接著,他會選擇左平移或者右後側移,以此來攻擊最近的玩家。
嗡!
伴隨著又一道黑色閃電的升起,最開始叫出聲的法師,也是距離他最近的法師化成了白光。
這是挑釁!這是**裸的挑釁!這是以一人之力挑戰整個公會的挑釁!
很快,數個高敏的刺客和弓手便衝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而施文的速度似乎也慢下了一絲。
追擊的人群中,一個玩家高高地揮手,迅速調整了隊伍結構,讓弓手和刺客正面追擊施文,然後其他人以戰士為先鋒,全面散開,呈散形向兩邊散去。
不得不說。這人地思路是對地。面對著一個壓步到了幾乎可以無視停頓地弓手。唯一能上地便只有高敏地刺客和弓手了。而真正能夠打開局面並留下對手。也只有弓手地震盪箭!
末日審判地兩個弓手迅速喝下一瓶高級敏捷藥劑。紅著眼一路狂奔。很快。他們地身型便越過了刺客。朝著目標迅速接近。
對面地那個風行者似乎停下了!
兩個弓手沒有絲毫地多想。身軀朝前一撲。接著便張弓搭箭!技能更是直接卡在了震盪射擊之上!
然而。就在他們快要落地地瞬間。那個風行者朝著後面退了一步。接著。一道灰色地閃電便瞬間末入一個弓手地胸膛。下一秒。這名弓手頭上升起白色地眩暈之光。
系統:目標超出距離。目標超出距離。
沒有被暈住的弓手升起了錯愕,然而他卻沒多想,再次朝前踏出了一步。
一枚黑色的閃電瞬間沒入他的咽喉。
弓手鬆弦。系統再次升起提示!
慣性中,弓手再次奔出了一步!
三道黑色的閃電再次沒入他地胸膛!
「遠距離壓步風箏!這人是箭神!」弓手終於回過神來,他果斷的剎住了腳步,猛地查看自己的血量。已經見底了。他一邊大喊著,一邊掏出生命藥劑就要往喉嚨中灌下去。
然而,「遙遠」的二十點四米之外……一道灰色地箭矢瞬間撲入他的面門……
所有人愣住了。
那聲「遠距離壓步風箏」,足以讓每個想要追擊的玩家全部停下腳步。
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衝到四十級的新人很少。基本上,這些人都是玩了數個網游的老玩家。而即使是新人,衝到四十級之後也成了老鳥。
大名鼎鼎的遠距離壓步風箏,傳說中的宗師級的弓手操作……
午後地陽光下,施文手中地巡遊者之弓閃著彷彿來自九幽的死亡之光。
「你是誰?」指揮者是一個戰士,他死死地盯著施文手中的那把灰茫茫地弓,接著揮了揮手,所有隊員全部停下了腳步,齊齊的看著施文。每個人的眼中的閃著複雜的表情:「我是末日審判公會副會長藍色海岸。」
「你們難道會不知道我的名字麼?」施文笑了笑。他將身軀傾斜了一下。留給了這群人一個側面——這不是裝酷,而是為了觀察那波去復活點的末日審判的玩家。
「風行者?」
這時。人群中終於有人記起了,在一個月前。公會裡下了一個命令,說見到一個叫風行者的小藥劑師就殺掉,讓他安安心心當藥劑師好了。
好像當時並沒有和這個藥劑師有衝突,但會裡常常下達這些命令,也就沒有人注意——再說了,一個小藥劑師,想怎麼捏就怎麼捏,誰會在意遊戲多一個人少一個人?
「看來還有人記得我的名字啊。」施文聳聳肩,臉上閃過一絲戲謔。
在這時他已經看清楚了,那個紅袍法師快樂年華和劉斌並不在,想來他們兩人去了復活點那邊守人。
「很好……風行者……一個月前的小仇……你也能夠記恨到現在……很好……」藍色海岸連說了兩個很好後猛地踏出了一步,眼睛死死的盯著施文的臉龐,「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墮了你的名聲?」
一直以側臉面對著藍色海岸的施文終於轉過了頭,他有些詫異,這人……似乎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啊?
藍色海岸臉上升起不知道是笑還是憤怒的表情,他沉聲道:「能夠在五十多個玩家中直接獵殺目標,能夠悄無聲息的解決隊尾的十來個布衣職業,還能夠施展出遠距離壓步風箏——在世界服務器上,這樣的弓手也不會超過五個。而中國,只有閣下一個人位列巔峰。」
施文不語,他只是有些好奇的看著藍色海岸——沒想到末日審判公會也有這樣識貨的玩家。
「我們這些人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即使追想來也追不上你,還憑添笑話。說吧。風之傷,你到底要怎麼才能收手?」
風之傷!藍色海岸此話一出,所有弓手的臉色齊齊大變!
特別是剛剛那個被施文壓步風箏掛掉地弓手,他剛剛被祭司拉起來,一聽到這個名字。臉色的表情頓時豐富至極!
施文沉吟著,微笑著,視線望向遠處。
寒冰平原上刮起了寒風。在這種自然氣候下,火系魔法會得到不小的減持,而冰系魔法則會得到加持。
當然,寒風中。其他職業也會不約而同的受到影響。
然而,就在四十級雪豹出現的雪原上,一隊玩家卻彷彿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們地步伐依然矯捷,手中的匕首劃起一道又一道的寒光。純刺客隊,誰都知道,兩個刺客攻擊同一個目標是最好的方式,換著人去拉怪。這樣可以將消耗降低到最大程度。而且效率也絕對不低。
但是在這裡,這些刺客卻各自為戰,一聲不吭的搞定著自己的怪物。
就在這時,其中一人停下了動作。
「那人到底是誰!」
淡墨青衫其實很不想接這個通話請求地。因為再有一個小時,他就可以升到四十一級了。但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接通了。然而,第一句,黑暗大帝的第一句便是這個問題。
「那人?誰?」淡墨青衫雖然第一時間便猜測到了黑暗大帝口中所指,但他還是微笑著反問。
「風行者!他是不是風之傷!」頻道中,黑暗大帝幾乎是吼了出來。「上次就是他來獵殺我兄弟的。這次,他帶著一個刺客,直接干挺了我們二十幾個兄弟!」
淡墨青衫微微一愣。
黑暗大帝繼續道:「他裝備的是傳說弓。用的是黑鐵箭。全身精英裝備,甚至他的衣服還是傳說級的!媽的這些都不重要——他一個人風箏著我們地人足足跑了將近一百米。沒人追得上他不說,他還用遠距離壓步風箏直接幹掉了我們的弓手!媽的……這樣的怪物怎麼會出世地?」
淡墨青衫不悅的皺了皺眉。
「指一條明路吧。淡漠。我知道你和他關係好。不然的話,我就算拚個魚死網破也要和他死磕到底!」
淡墨青衫沉默著,許久後,才緩緩道:「沒有路,你自己想想,什麼時候惹到了他吧。」
說著,淡墨青衫就要準備結束通話。
「草!不就是在一個月前殺了他一次麼……」
施文回頭,笑瞇瞇的看著藍色海岸。
「在我的記憶中,在我耳朵中,我的眼睛中……我所聽到的和看到的,都是末日審判公會不懼任何人的氣質和事跡。」施文微笑著,腳尖在地上劃了個圈,「所以,當你這麼說地時候,我覺得很詫異。」
「你們,總不會是怕了我吧?」施文抬頭,他雖然在微笑,陽光雖然照在他地臉上,讓他看起來連笑容都溫暖無比,但他的話……卻帶著不折不扣地囂張!
這種囂張,不是那種光棍似的囂張,而是真正地,建立在實力至上的囂張!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忍住。來末日審判的,哪個人手下沒有十條八條人命的?所以,施文此話一出,兩個刺客便沉著臉,低吼著提起匕首直接撲向了施文。
黑色的箭矢化成閃電,毫無保留的射向其中一個刺客。尚未撲近施文,這個刺客便化成了白光。
簡單的幾下後退後,又一名刺客化光而去。
實力太懸殊了!
施文重新上前,幾乎是隨意的幾步,便穩穩的卡在二十米的距離之上。
「讓你們老大聯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