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部受了可怕的重傷!彷彿是從什麼高處摔了下來,肋骨至少斷了三根!此外左邊肩膀下還有一個明顯的貫穿傷!顯然是子彈打的!
他身上還有多處的小傷,最奇怪的是,我忽然看見他的褲子有一處撕裂了,掀起來一看,讓我大吃一驚!這個傢伙的小腿已經腫漲起來了,而且肌肉上清晰可見有一個細微的咬合的傷口痕跡!
很明顯蛇一類的東西咬出來的,而且我懷疑這種蛇是有毒的,因為傷口周圍一圈都發黑了。不過看上去似乎他自己用了什麼草藥覆蓋了傷口過了,傷口上還殘留了一點奇怪的糊糊,帶著植物的纖維。
見鬼了!
這傢伙斷了幾根肋骨,身上還中了槍,還有七八處小傷,腿上還被毒蛇咬了……就算是身體很好的人,這樣的情況下,也早就倒下了!
而就在這種狀態下,這樣的身體已經接近崩潰的狀態下……這個傢伙在剛才短短的片刻之內,差點有三次機會都殺了我!
他的身手怎麼這麼好?!如果在他健康的時候,這個傢伙能厲害到一種什麼程度??
我猶豫了一下,做出了決定。
我沒有喊人進來,我決定了不把他交給困塔的手下。我把他挪到了行李箱的後面,然後拿出一瓶水擰開,倒在了他的嘴上。
他期間醒來了一次,看了我一眼,眼睛裡先是閃過一絲銳利,不過隨後隨後看見我拿著地是水,放心了。
「你還能動麼?」
他點了點頭。
我深吸了口氣,飛快道:「你聽著,我可以幫你。這架飛機會在一個小時之後降落,飛機上有幾個困塔的士兵。降落的時候,我會想辦法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到時就只能靠你自己想辦法離開飛機了!明白麼?我可以幫你引開這些士兵的注意力……你能動麼?」
「我休息一會兒就能動。」他冷冷的回答了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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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確認自己沒有露出破綻,然後走出了貨艙來,
回到座位上之後,我用中文道:「錘子。」
「五哥?」錘子立刻回過身來。
「你聽著,臉上別露出來!」我和他說的是中文:「一會兒降落的時候,你找幾個兄弟,一起纏住這幾個黑人士兵,想辦法拖住他們,明白我的意思麼?」
錘子雖然詫異,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他這點非常好,只要我交待的事情,他就會一絲不苟的執行,而很多事情我不說,他也絕對不問。
我在椅子上假寐,而心裡卻有些緊張,幸好這期間那些士兵沒有到後面貨艙去。終於等到了飛機降落在了我們來之前曾進轉機過的東非的另外的一個小國的機場。
這架破舊的幼狐運輸機降落的時候,總讓人提心吊膽,生怕它砸在地面上。著陸之後,我終於鬆了口氣,下了飛機來之後,我立刻對錘子使了個眼色。
飛機裡的飛行人員沒有動,而困塔派來的幾個士兵則下了飛機之後,從飛機的尾部準備打開機艙後面的另一個貨艙們來幫我們卸行李。
這時候早有準備的錘子帶著幾個手下立刻貼了上去,這些人在飛機上就和錘子已經計劃好了。他們貼了上去,有的熱情的拉住士兵,另外的人就立刻掏出香煙來。
儘管他們語言不通,但是幾包香煙下來,那些士兵一個個都是眉開眼笑,很快就把貨艙的事情暫時忘記了。這時候貨艙的門已經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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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東非小國的機場一樣很破舊,不過比起困塔將軍那個礦山旁的機場要氣派多了。
有人開來了一輛行李車,送我們出了跑道,等到了機場外面的時候(因為我們是g國元首困塔將軍的總統專機過來的……當然不用檢查了。)
出了機場,那些士兵就不跟著我們了。行李車搬卸行李的時候,我拒絕了讓機場的人,而是讓我地手下自己動手。
隨同我一起前往困塔的礦山的,其中的那個裝扮成我的保鏢的,任雷的人,早已經聯繫好了車輛在機場外面接我們。
等行李搬運完了之後,躲藏在行李下面的那個黑人從裡面跳了出來,周圍人都很驚訝,只有剛才掩護他的錘子看見過他,倒是並沒說什麼。
「先上車再說。」我制止了周圍人的說話,然後讓人攙扶著那個黑人殺手上了車。他身受重傷,也沒有拒絕了。
上了車之後,我才真正的鬆了口氣。我這是在玩火啊……如果讓困塔知道了我收容了暗殺他的殺手,那麼恐怕對我們的關係就有影響了。
到了安排好的住地,這裡……勉強能算是一家酒店,在東非的這些小國家裡,條件就只能湊合了,我們入住之後,發現這裡還是很安全的,那個隨同了我一路的扮成我保鏢的人也和他們的車隊離開了,臨走之前他告訴我,明天一早會有人來和我們聯繫。
這家小旅館的一層都被我們佔據了,我立刻空出了最裡面的一個房間來,然後讓人給那個黑人檢查了身體。
他已經又暈過去了一次。我們沒有醫生,但是隨後我派錘子帶人上街去買了點藥回來。
畢竟這個小國不是困塔統治的g國,這裡還算穩定,而且這裡也是城市,所以錘子終於買到了一些藥物回來。
那個黑人在我親自給他檢查身體的時候,終於醒來了。我感覺這傢伙就好像是一頭野獸……一頭受傷的野獸。雖然他此刻很虛弱,但是目光顧盼之間的那絲凌厲,卻是本能的!
「謝謝。」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見了放在旁邊的藥品:「我自己來。」
「你可以麼?」我皺眉。
「我學過。」黑人似乎不愛說太多的話。不過隨後我看見他給自己處理傷口的動作,放心了。他似乎很熟練的清洗傷口,然後包紮。然後還忍著疼把肋骨部位扶正了。最後他看著小腿上的那個傷口,想了想:「你有刀麼?」
「有。」我拿出匕首遞給了他。
他一言不發,把匕首消了毒,然後看了我一眼,忽然道:「你能轉過身去麼?」
「為什麼?」
「因為我想你可能不喜歡看這個。」他忽然咧開嘴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然後他倒轉刀柄,臉上就帶著這麼一絲僵硬的微笑……
寒光一閃,隨即鮮血流淌,他居然面不改色的就把傷口的那一圈黑肉全部自己親手剜掉了!!!
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他飛快的上了藥。然後拿出繃帶來止血,包紮。動作飛快,他雖然疼的眼角肌肉顫抖,卻依然神色不變。
我心裡不由得歎息:「這樣可以了麼?你是被毒蛇咬了吧?」
「嗯,我已經自己上過藥了……幸好是那條蛇不是最毒的,毒性不強……否則我早就死了。」他神色自若的說:「毒性已經被我的藥清除了,不過這些腐肉如果留著會害死我的,只能割掉。」
我注意到,這傢伙在清理傷口的時候脫去衣服,全身上下都是密麻麻的可怕的傷疤!
我雖然也是一身的傷,但是和他比起來……我幾乎可以算是細皮嫩肉了!
看見他疼的額頭都出汗了卻強行忍耐,我歎了口氣:「抱歉,這裡沒有買到麻醉藥。」
「有香煙麼?」他忽然笑了一下:「有香煙的話,也能舒服一些。」
我立刻掏出煙遞給了他。
「謝謝……」他看著我:「也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頓了一下,他似乎想了想,艱難道:「還有……很抱歉我差點殺了你。」
仔細的看了他這麼久,我終於看出了。這個黑人其實非常年輕,我懷疑他甚至可能都不到二十歲。雖然他看上去是那麼冷酷,那麼老練,但是他的臉龐,在洗去了油彩之後,顯得很秀氣,甚至帶著一絲年輕人的稚嫩……這種生理上的年輕,和他臉上的那種成熟老練的氣質混合在一起,讓人不禁有些奇怪。
我一向對自己的身手很自信,但就這麼一個看上去甚至年紀比我還小,一身重傷的傢伙,居然能在短短的片刻之間差點三次殺死了我……這樣的一個傢伙,實在不得不讓我對他佩服。
「你為什麼要殺困塔?」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平靜,但是卻搖搖頭,沒說話,然後低聲問我:「我的那個同伴,死了?」
「死了。」我注意到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這個年輕人的堅毅的眼神祇是略微鬆動了一下,不過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怎麼死的?槍決?還是被困塔餵了獅子?」年輕人忽然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問道。
「……」我猶豫了一下,遲疑著看著他,不過在他的眼神很堅決,似乎一定要我說出來一般:「我……好吧,你知道『庫裡卡卡』吧?」
「我知道。」年輕人點點頭,面色如常:「是這樣麼?謝謝你告訴我。」
我略微有些驚訝,因為我見到的人,包括了困塔本人在內,還有他的那些如狼似虎的手下,凡是聽到庫裡卡卡這個詞的時候,一個個都是臉色有些惶恐和忌憚。偏偏這個年輕人,卻絲毫不為所動。
我看見他眼神雖然依舊明亮,但是神色卻漸漸有些疲憊,於是道:「好了,你休息一下,有什麼需要,你可以和我的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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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這個年輕人隨後果然找到了我的手下,卻提出了一些奇怪的要求,因為之前我吩咐過,他有什麼需求,只要不太過分,都盡量滿足他。結果我的手下給他找來了一些在我們看來很奇怪的東西。
羽毛,油彩,炭筆……
就在我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再次去見這個年輕人的時候,卻看見他已經下床了。
房間裡已經被他自己佈置過了一番,牆壁上被他用炭筆畫了很多奇怪的圖案。我看出來彷彿是什麼圖騰之類的東西,然後這個年輕人,他脫去了上衣,只穿著一條褲子,自己的身上塗抹了很多油彩,也是組成了一些圖案,而他的臉上也沾上了羽毛。
我進去的時候,他正跪在地上,面對著牆壁上的圖騰,雙手張開閉著眼睛,口中大聲的念著什麼……他說的是土語。我聽不懂,不過我看他臉上虔誠的表情,似乎是一種禱告儀式之類的活動吧。
我站在門口,看見這樣的場面,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進去,不過隨後我看見這個黑人拿出了匕首,飛快的割下了自己的一簇頭髮,然後又用匕首修掉了自己的一點指甲,最後恭恭敬敬的放在了面前的一個盆裡,拿出打火機燒成了灰燼。
他匍匐在地上,口中低聲的念著土語,那些字節鏗鏘有力,我雖然一個字也聽不懂,也感受到了那種虔誠的味道。
最後,他終於結束了這一切,然後站了起來,看了門口的我一眼,沒說什麼,先是很從容的拿著毛巾抹去了臉上的油彩和羽毛,又收拾好了一切,甚至還把牆壁上的圖騰都擦去了,這才重新坐了下來。
他身上的傷口又有些開裂,流了不少血。不過這傢伙卻神色從容,似乎絲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我的名字叫做屠。」他看著我,神色之中終於流露出了一絲哀傷:「我,還有你見到過了被困塔殺死的那個我的同伴。我們都是屬於e.a.o的戰鬥成員。」看見我臉色茫然,他緩緩解釋到:「e.a.o的全程是『歐非僱用兵聯合同盟』,是一家旗下有幾十個僱傭兵組織的聯盟公司。負責代理南歐北非還有東非的各種僱傭兵活動。我和我的同伴並不屬於任何僱傭兵組織,我們是直接隸屬聯盟公司總部的戰鬥成員……我們的職責是,捍衛聯盟的威嚴,如果公司旗下的哪個僱傭兵組織違背了聯盟規定,或者說叛變等等,那麼就由我們這些人出面,懲罰叛徒。」
我想了想,道:「哦?那你們為什麼要殺困塔?」
「不,我沒打算殺困塔。」屠搖頭:「我剛才說了,我是隸聯盟公司總部的戰鬥成員,我不是僱傭兵,聯盟公司不會派我們出來做僱傭兵的工作,我們的任務是鎮壓那些反叛聯盟的僱傭兵組織……我們是捍衛聯盟的最後一枝王牌力量。至於你說的對困塔的刺殺……」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告訴了我:「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在困塔的礦場的暗殺,是我的那個同伴干的……事實上,他的身份和我一樣,也是聯盟公司的成員,不過他是德卡卡拉族的,他的部族正在被困塔屠殺。針對困塔的暗殺,是他私自的一種報仇行動的。他違背了公司條例,為了私人恩怨兩次擅自行動刺殺困塔,其中一次差點成功,殺死了困塔手下的一名軍方將領。而你看到的,是第二次暗殺了。他是不顧公司條例的私自行動,已經嚴重違背了聯盟公司條例,所以……我並不是出來殺困塔的……我的任務其實是阻止我的同伴的違規行動。公司賦予我的權力,可以讓我在必要的時候殺了他!」[天堂之吻手打]
我這才真的完全意外了:「你不是來殺困塔的?」
「不是。」他搖頭。
「……」我看著這個傢伙:「那……這麼說來,那天,用狙擊槍刺殺困塔的是你的那個同伴。而你則是來阻止他的,是麼?」
屠笑了一下……他笑起來地樣子很平靜:「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死去的這個傢伙。叫德隆,他是和我隸屬同一個戰鬥組地成員,他的身手比我更好。但是他的擅自出逃,並且擅自刺殺g國元首的行為,已經被公司視為叛徒了。公司先後派了兩名戰鬥成員去阻止他,但是德隆的身手太好了,前面被派出去的人,都被德隆幹掉了。而我,是公司派出的第三個人。
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了他的行蹤,就在困塔礦山的外面那片叢林裡,我和他互相之間博殺了三天……你看見的我身上的這些傷,都是他留給我的……並不是困塔的士兵,那些士兵根本傷不了我。他的確比我強一些,不過他也受了傷,而且在我之前派來對付他的兩個戰士。也讓他受到了一些損傷影響了他的戰鬥力,否則的話,我恐怕都被他殺掉了。
他的刺殺失敗。引來了困塔的士兵大規模的搜山,而我也不巧正在那片叢林裡,我當時已經傷得很嚴重了,他和我的情況差不多。結果我逃出來了,他卻被抓了回去。被抓之前,我們兩人再次交鋒了一場,他原本有機會可以殺我的,但是最後他放棄了。因為當時的情況,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所以他放過了我,讓我逃出去。」
屠緩緩道:「德隆是一個很好的戰士,他的所有能力都是頂尖的。如果不是之前他已經被公司連連追殺而嚴重影響了他的戰鬥力,他不會死在困塔的那些士兵手裡的!哼!那些廢物根本不可能殺了他。但是他太固執了,他太偏激了,一定要殺死困塔,這是他最大的錯誤!他甚至違反了我們地行動習慣,在自己身體嚴重受傷的情況下,還進行刺殺活動。這樣是非常危險的。最後他只能送掉了自己的命。」
我隱隱能聽出來,這個屠似乎對那個叫德隆的傢伙,語氣之中似乎帶著一絲隱隱的敬意。
「既然你不是來殺困塔的……反而是來對付那個德隆的……那麼在飛機上,你為什麼不殺我?」我覺得很奇怪。
因為在飛機上,他明明已經用槍頂住了我,而我說了一句「我能幫你殺困塔」之後,他就放過了我。我原本以為他也是來刺殺困塔的。
「德隆死了……他沒有能夠完成心願。」屠看著我:「而我,不能違反公司的規定,我不能代替他完成他的心願。我也不能對困塔出手。」
我明白了:「你是希望有人能幫助他完成遺願,對麼?」
屠沒說話,只是看著我。
媽的,看來我這條命還真的是揀來的。
「飛機上,你救了我的命。」屠的聲音不大,但是很堅決:「而你還帶了我回來,也是救了我。」他看著我:「我可以報答你。」
「我不需要報答。」我淡淡道:「你能給我什麼?錢麼?還是別的?」
「我是一個很好的戰士。」屠看著我。
我笑了:「我不需要戰士。我生活在文明國度,不是在非洲。我有很多手下。而且……你說你是屬於那個什麼eao的組織,他們允許你私自行動麼?我可不想惹麻煩!」
屠看了我一會兒,忽然道:「eao以為我已經死了。在程序上,德隆已經殺死了我。」
「?」我看著他。
他解釋道:「我們出來行動的成員,都會有一個發送信號的裝置,當任務成功之後,會有eao的人派人來組織我們撤離。這個信號器可以讓公司的後方人員知道我們的行動是成功還是失敗。在叢林裡和德隆搏鬥的時候,我毀掉了他的裝備,他則近身和我搏鬥的時候,制服了我……」
***********
……
…………
叢林裡充滿了雨季之後的腐臭的味道,屠躺在一堆草葉之中喘息,他的胸口劇痛,肋骨的斷裂剛才差點讓他短暫的休克。
他已經失去了九成的行動能力,雖然躺在地上,卻依然保持了防禦的姿態,面對著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睛!
德隆還能站得起來,他單膝跪在地上,手裡卻拿著一個從屠身上搶來的信號器。
「我輸了,你解決我吧。」屠感覺到自己快要暈撅了,他平靜的對德隆說道。
德隆的臉上帶著血跡,他的一條手臂已經幾乎完全不能動了,亂髮之下,他的眼神裡流淌著一絲複雜地目光。
忽然,他拿著那個信號器,然後飛快的發送了一條信息回去。
「確認身份,坐標……」信號器裡的回復是這樣的。
德隆笑了笑,然後拿著信號器,當著屠的面,對著裡面緩緩道:「我是德隆,你們的人被我幹掉了……這是第三個了!」
沒有任何回復。信號器上的顯示燈立刻熄滅了,這是對方單方面中止了信號的舉動。
屠閉上了眼睛,然後猛然睜開,盯著德隆:「為什麼?」
「很簡單,屠,現在你自由了。」德隆看著屠,彷彿一條受傷的野獸一樣喘息:「我們不是戰鬥機器,我們是人……我剛才的話,已經傳送會總部了,通過我的聲波分析,他們會做出判定你已經死亡的結果。然後……他們會派出第四個人來殺我……而你,在公司的報告上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說了幾句話之後,德隆已經力竭,他緩緩坐了下來,側耳傾聽了一下周圍地動靜:「最多十五分鐘,他們就會搜索到這裡,困塔的手下士兵很擅長叢林作戰,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屠已經閉上了眼睛,他內心有些茫然……
死人?記錄上已經是死人了麼?
也就是說,自己已經不屬於eao了。被當作戰鬥機器培養出來的屠,忽然產生了一種失去了從屬的迷茫感。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腿上一陣刺痛!
睜開眼睛看去,屠卻看見德隆手裡拿著一個細細的大約手指長短的針劑,插入了自己的大腿。
「屠。」德隆臉上卻帶著一絲笑意:「這是最後一枝『天使』了,你的傷比我輕一些。這支『天使』可以讓你恢復一些行動力……你離開這裡吧。」
說著,德隆已經垂下了手臂,他咳嗽了幾聲,因為肺葉的受傷,他咳出了一些血來--而肺葉的受傷,卻正是因為和屠的搏鬥裡,被屠刺了一刀。
「天使」的針劑刺激下,屠感覺到自己很快就恢復了一絲力氣,他緩緩的站了起來:「為什麼?」
屠仔細盯著德隆。
德隆卻仰面躺下,大口的喘息,然後他笑道:「因為……難道你忘記了?你和我是一樣的,我們都是……人!」
最後,他指著自己的腦袋:「或許你已經忘記了這些……但是記住,我們是人,不是機器。記住,自由!你品嚐過自由的感覺麼?我雖然快死了,但是我很幸運,在我離開了公司的這段時間裡,至少我是自由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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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我聽屠用平靜的語氣描述了當時的情況,我問了一句:「然後你離開了?」
「是的。」屠淡淡道:「我臨走的時候問了德隆,我看他很痛苦,我可以幫他結束。」
我明白「結束」是什麼意思。
屠繼續道:「德隆拒絕了,他說他還有一點力氣,還可以再殺兩個困塔的士兵。」他的眼神裡再次流淌出一絲哀傷來:「失去了信號器,我無法和eao聯繫,沒有了撤退人員的幫助,我只能靠自己離開那裡。我找到了機場,然後混上了飛機……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沒說話,看著這個傢伙。
屠用一種難以描述的複雜口吻緩緩道:「我受過最嚴格的訓練……我從六歲開始就受訓,我殺過很多人。我生命裡的全部使命就是為eao效力。但是現在,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我可以有兩個選擇。第一,我可以重新和公司聯繫,然後我會被立刻接回去,經過公司的核調查,確認我的忠心度,如果公司接受我,我就將繼續我的戰士生涯,繼續為公司殺人。如果公司認為我可疑,或者懷疑我已經被德隆『污染』,那麼我可能被公司處決掉。」
「那……第二呢?」我心裡一動。
「第二,我脫離公司。正常情況下,公司不會發現,只要我遠離非洲。」他的聲音變得很奇怪,帶著一絲奇異的味道:「就像德隆說的……我,自由了。」
說到「自由」這個詞語的時候,他的聲音有些異常的輕輕顫抖。
「你救了我,我應該報答你。」屠緩緩道:「我可以幫你殺人……我也只會這個。」
「殺人……」我默然。
屠的眼神忽然變得很冷:「是的,殺人。我精通各種戰鬥殺人技巧,作為報答我可以為你殺人,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但是有一個條件,我不殺官方的人,和任何帶著政治色彩的人。因為這樣的人很敏感,容易引來公司的視線。我不想在成為機器,或者像德隆那樣被追殺至死。」
「我不需要戰士。」我苦笑:「如果我需要戰士的話,我隨時可以花一大筆錢僱傭一隊美國的退役特種兵來,比如『海豹』,這種退役的戰士我不是沒錢僱傭。」
屠卻淡淡道:「海豹?」他想了想,語氣很不屑:「eao旗下的最頂尖的僱傭兵組織裡,任何一個成員的戰鬥素質都遠遠強於美國的海豹。我曾經接受的一個任務,我和一個同伴執行任務,處決一個背叛公司投靠其他公司的僱傭兵組織,他們原本是公司裡的a級僱傭兵,我們兩個人對付他們十一個人,兩天時間殺死了他們全部,己方無損。」
「你……還會什麼?」我苦笑。
「我會英語,法語,尤其是法語,我可以說四種口音。此外,我會操作所有槍械,我可以駕駛直升飛機,精通爆破,徒手格鬥,叢林作戰,刑訊,反刑訊,還有……」屠很乾脆的一口氣說了一串出來……
「停!停!」我已經有些出汗了,心裡卻暗道,媽的,整個一個人形兵器啊!
我想了想:「你會開車不會?」
「……會。」
「好!」我大笑道:「如果你願意跟著我……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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