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八卦週刊 正文 30、撿了個弟弟
    他們花癡了,事就好辦了。賈赦問賈珍:「這是你府裡的丫鬟?」賈珍好容易才把目光從蔣玉函身上拔出來,看向晴雯,蔣玉函上前一步擋在晴雯前面,晴雯心一熱。不過為了趕緊息事寧人晴雯回到:「奴婢是寶二爺的丫鬟。跟著寶二爺來東府的。」

    蔣玉函又技巧的挪了挪擋住他們看向晴雯的視線說:「幸虧我還是壯著膽子問了,要不錯過了,恐怕就認不了了。」一邊說一邊嫵媚的一笑。

    也不知道是賈赦和賈珍被蔣玉函迷昏了頭,還是兩人心裡有事。總之兩人沒推敲什麼,賈珍問:「你們是親姐弟?」晴雯說:「回珍大爺的話,是堂姐弟。」晴雯是怕年紀對不上,兩人不想差出兩歲以上的樣子,不過聽說有人家的小孩只差11個月的,那種畢竟少不是。

    賈赦問:「你們姐弟怎麼分離的?」

    晴雯心說你們兩個大冷天跑出來,不會是要約會吧?一定是有什麼事要商議,要不幹麼偷偷摸摸的來這兒啊,有事還不去忙,小心一會兒讓老太太發現了,還有時間聽人家隱私。

    不過丫鬟和戲子在這沒人權的時代沒有隱私權,所以晴雯說:「我們家家破人亡的事哪裡能在這大年裡頭說呢,就是主子們不忌諱,我們也不能衝撞了主子啊。這麼好的日子,別的不說,就是掃了主子的興,也是我們的罪過啊。」我怎麼知道我們怎麼分離的,你得給我們串供編故事的時間啊!

    賈赦和賈珍果然是忌諱多多,最喜歡找快活的人,一聽是這等淒涼故事,也不再問了。這丫鬟是寶玉房裡的,也不是他們適合動的,賈珍就說:「你們姐弟見了面,也不容易。要不你們到我那西院的花廳裡說話吧。寶兄弟那裡我給你說一聲好了。」

    晴雯心說那就露餡了,說:「謝珍大爺了,不過我們二爺的衣服還是我收著呢,怕她們一時找不到。我先去交代給她們,隨便就給我們寶二爺請會子假。再來見兄弟也不遲,這以後找到了,就不怕見不到了。那我們就先告退了。」見賈赦略一點頭,晴雯拉了蔣玉函就跑。

    蔣玉函對寧國府比晴雯熟,雖然沒找到那所謂的西院小花廳,但是也找到了一個沒人的小房子。晴雯也顧不得別的,先坐下來喘氣,蔣玉函就給晴雯作揖說:「連累了姐姐。」

    晴雯說:「沒事,反正混過去了。不過咱倆的對對口供,別哪天珍大爺想起來了,漏了餡。」

    蔣玉函說:「怕姐姐認下我耽誤了姐姐的前程。」

    晴雯奇怪:「有什麼影響呢?我是寶玉的丫鬟,他們一個伯父,一個堂哥,還能要丫鬟要到侄子、堂弟房裡去?倒是我們趕緊串下供是真的。一會子我的回去看寶玉,省的他那邊讓人看出來。我叫晴雯,寶玉的丫鬟,外頭買的。你什麼情況。」

    蔣玉函說:「是晴雯姐姐啊,我還以為是襲人呢。」

    晴雯說:「襲人的媽歿了,太太嫌她有熱孝,不讓她到前頭來。」

    蔣玉函說:「我怕姐姐要是因為認了我這個戲子當弟弟,別以後被太太嫌棄,影響了前途的。」

    晴雯說;「你就別杞人憂天了。我不在乎什麼戲子不戲子的,戲子也是人啊。再說,我也沒當姨娘的打算,寶玉說了以後我們都放出去的,我就想安安穩穩的幹好了,到時候放出去。倒是你又不是殺人放火了,做什麼老認為自己低人一等的。」

    蔣玉函驚訝的看了晴雯,也是這年頭這話估計沒人和他說過,他問晴雯:「難道姐姐不嫌棄我,願意認我當弟弟。」

    晴雯說:「都已經認下了好不好。先說說你的情況吧。你家還有什麼人?」這個可得串通好了的,別哪裡掉了鏈子。

    蔣玉函說:「我沒家人,是個孤兒,從小在戲班子裡長大的。」

    晴雯問:「那你們班子裡都知道你沒堂姐了。」這個戲班子據說競爭激烈,不好融通的。

    蔣玉函說:「這個沒有,我小時候被賣過好幾個班子,沒人知道我的情況。」

    晴雯說:「你的大名誰起的?聽著文雅的。」晴雯的八卦癮又犯了,希望聽到說我從小帶著佩玉上刻著——這個不可能,想也是有這個也早讓人販子拿走了,不過可以是襁褓上繡著,身上帶著繡這名字的手帕什麼的。

    蔣玉函說:「我以前的師傅起的,我沒個姓就跟他姓了。」看來豪門辛秘苦情大戲不是那麼容易遇到的。

    晴雯說:「我爹原來是個手藝人,不過得罪了人被害了,家就沒了,我就被賣到賈府了。我倒真有個叔叔,不過十八歲沒娶親就被征去當兵了,直到我爹歿了,也沒回來,連個信也沒有。我現在血親只有一個表哥,娶了個表嫂。表哥是個廚子,不過成了酒鬼了,表嫂麼,有些個性,不大和規矩,不過人是好的。對了,我本姓林。」這個都是從晴雯表哥處打聽出來的,此人好騙,而且說過就忘,根本不記得晴雯和自己打聽過晴雯自己的身世的事。可巧,晴雯和前世一個姓都姓林。

    蔣玉函說:「那我也能姓林麼?還是算了。」

    晴雯心說你別老這麼白兔樣好不,我都心軟了,好吧,我心本來就軟:「怎麼不能。我們林家也沒人了,沒人計較的。我認了你,我們家就認了你了。」

    蔣玉函低下頭,不過在燈光下,晴雯還是看見了他滾落下來的眼淚。晴雯明白這孩子從來沒人真的對他好過,也沒被平等對待過,所以他才記得寶玉那一點的好。一點的溫暖都讓他感動。晴雯拉過他:「不管以前怎麼回事,現在你是我弟弟了,我以後都是你姐姐。」

    蔣玉函撲在晴雯身上哭起來,晴雯摟住他安慰。他抬頭看晴雯就像當年收養的幼犬看晴雯的眼神一樣,毫無保留的信任和依賴。晴雯明白這不是一時的興起,而是一種責任了。你放心,我不是寶玉,我晴雯雖然身份是個卑微的丫鬟,但是說到的一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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