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師兄,修煉不?
小狐狸馱著香香離了京城。(小說~網看小說)香香想到之前的事情,問道:「剛才怎麼了,是不是你偷窺連風月的心思,被發現了?」
小狐狸嘀咕著說道:「隨便看看而已。」
「看到什麼了?」香香頓時起了興致。「是不是看到了一肚子的壞水?」
「差不多。」小狐狸笑了兩聲,添油加醋地說道。「那傢伙壞得很呢,就想著算計你、欺負你,還想要……」
「還想要什麼?」身後冷不防地竄出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楞是小狐狸也給唬了一跳。連忙回過頭,果真是白天莫說人,夜晚莫說鬼,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連風月。好傢伙,乘坐著一隻姿態優雅、神情高貴的九尾狐,看著赫然像是它的前輩皇族。小狐狸頓時把想說的話給嚥了回去。
「連風月,怎麼是你?」香香驚奇非常。「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對。」連風月說道。「聖旨已經下了。」
「啊?!已經下了?!」
連風月蹙著眉說道:「祝家雖然是南圉部洲的名門望族,但是在京城士族中的牽扯也很深,似乎與慕容家和即墨家都有些瓜葛。不過,也對,在京中沒有照應,沒有人能夠坐上洲侯的位置。祝家的聖旨,就是慕容家幫著求著。想讓陛下收回成命的可能性,基本沒有。」
香香慌得六神無主:「什麼時候下的,到紫台沒,有沒有……半途劫掉的可能?」
連風月抬眼看看她,說道:「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聖旨是今天一早下的,倘若走的是空路,恐怕早就已經抵達紫台了。但是朝廷有明文規定,若非軍情大事,以及關係到皇室成員的生死變遷,是不允許動用空行隊的。所以,多半走的還是正常的官道。」
連風月說著,取出一張地圖展開,指給香香看。「從京城到紫台,騎最快的馬,也要半個月的時間。以正常的速度來看,傳旨的隊伍應該還在西瀲部洲境內。我們現在在這個位置,從這裡,到這裡,是京城通往紫台的必經之路。我們到這裡,也就是融州的天都城等著。五天之內,他們必定會從這裡經行。」
香香一邊聽,一邊點頭,聽他說完,便連忙催促道:「快!我們快去那等著!」
連風月輕頷首,收回地圖,分辨了下方向。說道:「往這邊。」
「嗯!」香香連忙讓小狐狸跟上。沒奔幾步,又收到了煉妖師的傳訊:「還不回來?」
「呃……」香香心裡一頓,按連風月的計劃,她還得去融州呆上個三五天的樣子,煉妖師和無咎還在念魔林呢。
連風月察覺香香的異狀,回頭看了看,便猜到了幾分:「你夫君催你回去?」
香香為難地點點頭:「師兄好像生氣了。」
連風月從袖管中摸出一把小扇子,轉了兩下,沉思著說道:「賜婚之事,並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不應該只有你一個人在擔心。」
香香苦著臉說:「我怕師兄不明白。怕他當場抗旨,得罪朝廷,更怕……」頓了頓,繼續說道。「更怕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情。而且,大寶說,男人都不介意多一個娘子……」
連風月一開始還是認真地聽著,聽到最後一句,不由笑出聲來:「大寶是誰?」
小狐狸一聽,立馬說道:「那個傻名字,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連風月聞言,「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其實說得也沒錯。權貴之家,三妻四妾,正常得很。這樣吧,你與他說,你現在要去融州的天都城。其他的便不要多說,包括跟誰在一起,要去做什麼,都不要說,看他過不過來。」
香香立馬問道:「如果過來,說明什麼,不過來的話,又說明什麼?」
連風月抬眼瞅瞅她,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說呢?」
香香沉默了。煉妖師的來或不來,都只與她有關,與連風月,可是毫不相關的。
天都城,是融州西部的第一大城。或許是與西瀲部州交界的原因,浸侵了西瀲的繁盛奢靡之氣,入了夜,卻愈發顯得熱鬧非凡。連風月找了城中最大的客棧住下,且要了個臨街的雅座,方便在吃飯時,還可以看外面的街景。
香香只吃了幾口,便一直巴巴地望著外面。倒是小狐狸蹲在桌上,「哼哧哼哧」地吃得異常歡快。「吃完了。」小狐狸抱著烤雞的盤子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抬頭說道。「再來一盤。」
連風月淡然笑笑,順著它的意思,喚了小二過來,加點了一隻烤雞。香香聽到動靜。回過頭說道:「大寶,當心吃撐了。」
小狐狸拍拍肚子:「還空著呢!」
香香抿抿嘴,將小狐狸抱到自己膝上,捏著它的耳朵,憂心忡忡地問道:「連風月,我們不在城門那等著,會不會錯過啊?」
連風月悠閒地喝著酒,聽到她這麼說,抬了抬眼,問道:「你問的是傳旨的官隊,還是你師兄?」
「呃……都是。」
連風月笑著說道:「放心,傳旨的沒這麼快到這裡,而你師兄麼,找不到你的話,自然會傳訊問你。」
香香想想也對,正點著頭。加點的烤雞送上來了,小狐狸眼睛一亮,便竄上桌了,把整只抱過去啃。香香眼疾手快,搶了隻雞翅下來。啃完之後,發現另外一隻翅膀還完整地在,便伸手再要去搶。
連風月笑瞇瞇地看著這兩個別的菜都不吃,就在那裡搶烤雞。忽而察覺到窗外的異狀。便傾身過去,用食指抬起香香的下巴,以拇指輕拭她唇邊的油漬,用前所未有寵溺的聲音說道:「看看你,吃得滿臉都是,像個大花貓了。」
「哦。」香香下意識地縮回手,自己去擦,忽而覺得有些不對勁,想問連風月是哪裡抽風了,忽然對她這麼溫柔。便見小狐狸用油膩膩的爪子拍拍她,然後往桌前指了指。香香回過頭。順著它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看到煉妖師默然地站在桌前。
香香嚇了一跳:「師、師兄……你、你怎麼來了?」
煉妖師的神色動了動,說道:「不能來?」
「當然不是!」香香連忙解釋,一邊手忙腳亂地拉他在自己身旁坐下。「我是說,師兄來了,怎麼也不先傳個訊給我?而且,這城這麼大,師兄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煉妖師說道:「城門,有回鏡術,追蹤過來。」
「哦。」香香應了聲,心想連風月果然還是有在城門那邊動手腳,怪不得吃得這麼淡定。想來他也一定是知道煉妖師來了的,卻故意做出那樣的舉動,分明是居心叵測,破壞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香香不由忿忿地瞪了他一眼,連風月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彷彿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很隨意地與煉妖師談論起了會談之事。
煉妖師天權還活著,這在三壁還是一件極密的事件。除去三壁的壁尊,就只有紫台的幾位煉妖師知道。所以,連風月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裡面來,但對於這整件事情的發展走向,卻是一清二楚的。
「師父,三天後回壁,歸還所有禁術。」煉妖師說道。「魔君要立下血咒,坤王離開念魔林,到紫台。」
香香問道:「是怕霧月會食言,還是要帶走朔暖嗎?」
「嗯。」煉妖師回答了聲。
香香想了想,說道:「其實會談的時候,霧月都沒有動手,應該就不會食言了吧?」
煉妖師沒有說話,連風月看似有些漫不經心地輕扣著桌面,也沒有說話。
散席後,各自回房。香香將很自然而然地跟進來的小狐狸趕了出去,說道:「去連風月那裡,別在這做燈泡。」
關上門,見煉妖師已經坐上床閉目打坐了。香香知道他這是在自淨自潔。效果堪比蒸桑拿,還方便簡潔。香香也便讓店小二送熱水進來,奔波了一天,她也得好好洗個澡,然後舒舒服服地去睡覺。
洗好澡進臥室,便見煉妖師坐在床上睜著眼睛看她,一副等她談話的樣子。雖然他的神情總是淡淡的,但在一起這麼久,香香還是分辨得出來他到底是在生氣,還是高興。
「師兄,我跟連風月沒什麼,他是故意的。一直以來,他就是愛跟我過不去。」
煉妖師沒有說話,一般他不說話的時候,多半是他不接受這個理由的意思。香香默默地低下了頭,黯然道:「我錯了,我去蹲牆角。」在香香轉身的時候,煉妖師出聲了:「來這,做什麼?」
「劫聖旨。」香香小聲說。「我不想師兄娶別人。」
「你認為我會?」煉妖師的口氣顯然不好了。
香香也終於明白他在生什麼氣了,連忙轉身回去,挨到他身邊坐下,說道:「我也不想師兄犯抗旨不遵的重罪。」
「連風月也說了,朝中對聖旨的下發,很有考究。聖旨沒有順利到達,會被視為天意。沒有特殊原因,同一道聖旨,不會下第二道。若非十分緊急的軍情大事,不會下第三道。所以,我們最多劫兩次,這件事情,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了。」
煉妖師又不說話了。他有時候沉默,卻是表示接受了這個理由。「師兄。」香香連忙乘勝追擊,抱過他的手臂發揮自己的特長撒嬌道。「香香不想有其他人介入到我們之間來,也不想師兄當庭抗旨,得罪朝廷不說,還讓壁尊很難做。香香也是想要跟師兄一起,一直一直地過只屬於我倆的小日子才決定這樣做的。」
「連風月雖然很壞,但是有句話說得卻很對。他說,保護我們的婚姻不受侵害,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所以,師兄也會幫忙的,對不對?」
煉妖師沉默了許久,方才攬上香香的腰,將她摟入懷中。
香香知道他是答應了,高興地環手回抱他,將臉埋到他的衣襟裡,呢喃了聲「師兄真好」。相擁著坐了會,想到夜已經深了,便紅著臉小聲問道:「師兄,我們……修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