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章讓人操心的姐姐
香香也想過是不是去找崔鳳舞和吱吱。(小說~網看小說)跟著他們一起,也好有個伴。但是又想到崔鳳舞也有自己的修行,托他帶著吱吱已經夠麻煩他了,她要是過去,他肯定會延緩自己的修行先幫著她了,所以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一路往東偏北方向去,進入靖州境內,才改為步行。一路小城鎮平靜地過來,這一天來到了一個名為「永寧」的大城。香香本想進城後,再去客棧酒樓之類的地方打聽消息,看看這裡有沒有妖怪作亂。不想在城門口,剛一出示三壁弟子的銘符,守城官便激動地說道:「終於有三壁的仙長來了,快請到靖寧侯府看看吧。侯府上有妖怪作怪,侯爺已經為此煩惱多日了。」
侯爺……香香第一次獨自收妖,就遇上侯爺這樣的大客戶,心裡不免有些惴惴。但有委託找上門來,她也不好推諉,先去看看再說。收得了最好,收不了的話,到時候再道歉了。
在守城官員的帶領下。走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來到了一座青磚黑瓦的古舊大宅前。門前兩個石獅子,威嚴而肅穆,被它銅鈴般的眼睛瞪著,有種不寒而慄的威儀。守城官拾級而上去到大門前,與守門的侍衛說了幾句,便回轉來帶了香香上去。這時大門裡出來了一個矮小精悍的中年男子,打量了香香一番,自我介紹說道:「在下姓吳,乃是靖寧侯府的管家。敢問仙長高姓,師從何門?」
「姓……呃,大管家叫我香香就可以了,師從紫台蒼壁壁尊門下,這是我的名牒。」香香取出名牌奉上,吳管家恭敬地雙手捧過去,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遞還給香香之後,慇勤地說道:「竟是紫台壁尊的高徒,香香姑娘,請到裡面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是從正道走,一路過來,都是清幽狹窄的小徑。最後落腳在一個臨著內湖而建的小榭,吳管家吩咐侍女上了茶後,才與香香說起:「剛剛府裡有客人來訪,侯爺一時走不開,所以還請香香姑娘在此稍待片刻。」
香香點點頭。想了想,又說道:「其實也不必驚動侯爺,大管家把事情大致與我說一下,我看我能不能處理。如果不能的話,我也好盡快再找一個厲害的師兄師姐過來。」
大管家是何等精明的人,一聽香香這麼說,馬上就明白過來。香香只是師出名門,卻是新手上路。便站到旁邊,與香香說起起了這些天來,侯府裡發生的事情。
原來這靖寧侯雖然偏居此地,卻是個身世顯赫的主。他的父親是當今皇帝的胞弟,在皇帝臥病在床時,被封了攝政王,與幾位朝中老臣一起輔佐太子。到了他這一輩,家中嫡兄弟有三個,他居老2,兄長是世子,將來繼襲王爵。弟弟從軍,去打了幾仗,封了個大將軍。他文武兩不就,幸有父母兄弟保著。封了個侯,派遣到靖州督軍。
但實際上軍隊都在當地的守城大將軍手裡,哪裡輪得到他去監督,所以其實也便是來這山明水秀之地,做個無官一身輕的逍遙侯爺。但由於父母俱在,所以他每年都要進京住上一兩個月。上個月他剛從京中回來,不想侯府裡就出現了一連串的怪現象。
「先是半夜裡響起一陣陣狼嚎聲,陰森森的,要多怵人就有多怵人。府裡的護衛找遍了府裡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有野獸潛入的痕跡。等到天明,問旁邊林府的人,卻一個個地都說沒有聽到聲響。按理說,半夜人寂時分,那狼嚎又那麼陰森,沒道理侯府裡上上下下都聽到了,一牆之隔的林府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啊!」
香香一邊聽,一邊會意地點頭。
「後來,就有起夜的人在後花園看到有黑影竄過,像狼,又像狐狸的……總之,弄得府裡上下人心惶惶地。」
香香想了想,問道:「這麼說,這妖怪只是在作怪,並沒有傷人了?」
「倒是沒有傷人,但是它半夜又叫又跳的,鬧得大家都睡不好,白天也沒有精神幹活。還是趕緊把它弄走,不然這樣子可沒法過正常的日子。」
香香點點頭,說道:「那麻煩大管家帶我去那妖怪出沒過的地方看看吧。」
吳管家帶著香香到了後花園。香香掏出照妖鏡這邊照照,那邊瞧瞧,什麼端倪都沒瞧出來。又去別的出沒過的地方瞧了瞧,也沒什麼痕跡。香香只得與管家說道:「現在瞧不出來,看來要等晚上了。」
吳管家便給香香安排了住處,還撥了兩個小丫環來供差遣。晚飯送過來,香香一個人坐著吃,覺得有點孤單,便將小寶從斬妖冊裡喚出來,分了一半飯菜給她,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天。
侯府的丫環從屋外進來,突然看到這麼大條紅鯉魚,嚇得尖叫起來。香香連忙將小寶收回去,解釋道:「別怕,別怕,不是妖怪,是我的守護精靈。」
丫環醒悟過來香香是從三壁來的,帶的妖怪自然也是煉化過的,不會有危險,自己真是太膽小了。當即紅著臉道歉,讓香香再把小寶放出來,她不會再害怕了。
香香現在孑然一人,也希望有小寶陪著。便又將小寶喚了出來。不想小寶一出來,看到丫環頭上帶著鍍銀的珠釵,在燈光的映照下,浮點亮光,便興奮地撲了過去。那丫環又嚇得驚呼了一聲,奪門逃了出去。小寶呆呆地轉過來,一臉委屈地看看香香。
香香讓小寶留在屋子,自己出了門,想找到那丫環安撫一下。不想剛出門,便看到有個黑影快速地從外面竄了進來,幾個縱躍就從香香身旁。靈巧地鑽進了屋子裡。
香香一驚,難道自己沒找著那妖怪,它倒自己找上門來了。當即轉身回來,果然看見那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就地一個迴旋,便化作了一個十四、五歲大小的小姑娘。嬰兒肥的臉蛋,大大的眼睛,梳了兩個小髻,穿著一身水綠色的短衫短裙,很是可愛。
「三壁的仙子姐姐。」小姑娘朝著香香盈盈一禮,說道。「我是蓬萊山月霞仙子座下的雪貂,名叫冰兒。在此作怪,絕非故意,而是情非得已,還請仙子姐姐聽我說明箇中原因。」
香香聞言,連忙關了門,讓小寶守在門口,自己引了冰兒進去坐。
「三個月前,師父閉關修煉,將門裡的事情都交與大師兄打點。大師兄管得寬,我和姐姐覷著空,便溜下山來玩。本想玩個幾個月,便回山去,沒想到卻在京城遊湖的時候遇上了靖寧侯爺,姐姐竟然還與他一見鍾情。如今兩個人好得是如膠似漆,分也分不開。怎麼勸也不聽,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說到無奈處,她不免深深地歎了口氣。
「侯爺從京城回來,所以你和你姐姐也跟來了這裡?」
冰兒無奈地點頭:「是啊,只是姐姐是跟侯爺同車回的,我卻是一個人偷偷地跟來的。」
香香一驚:「他們在一起了嗎?」
「是啊。」冰兒一副大人樣,這世上只有姐姐為妹妹擔心,哪有做妹妹的為姐姐操這份心的。「姐姐她也不想想,人妖有別。現在人家是不知道她是妖,才跟她好,倘若讓他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白眼。」
「其實,要是個普通人家也就算了。到時候就算被嫌棄,大不了揍他一頓出氣,然後回山繼續修行便是。問題是,這是個皇家子弟,妖怪連在皇家當個侍女都是被禁止的。到時候被發現是妖,隨便被人說上一句,都會被安上謀逆的罪名,追究起來,連師父都保不住她的啊!」
「這個……」香香也體會到了冰兒的無奈。朝廷是有明文規定妖怪禁止接近皇族的,冰兒姐姐還是有意隱瞞了妖怪的身份,倘若被揭穿,就算侯爺有心保她,但只消有一絲消息傳到外邊去,事情也就大條了。「你姐姐不肯聽勸麼?」
「肯的話,我還用得著裝神弄鬼麼!」冰兒的眉緊緊地蹙在了一起。「我就是想讓她看看,侯府裡的人對妖怪是什麼樣的一種態度。我不傷人,就是讓府裡的人知道有妖怪存在在他們身邊,看他們慌成什麼樣子!希望姐姐早日能夠明白過來,就算說得再怎麼冠冕堂皇,人和妖,總是不同的。」
香香忽然想到件事,問道:「不會是侯爺回府後,你就開始惹事了吧?」
「是啊。」冰兒點頭。
「呃……你姐姐一到府上,就有妖怪鬧事,你就不怕府裡的人把這事的矛頭對到你姐姐身上?」
「啊!」冰兒驚得一下子摀住了嘴。她只想著讓姐姐早日看清這些人的真面目,早日清醒,卻疏忽了萬一有有心人把這事對到姐姐身上去,姐姐的處境就岌岌可危了。「那怎麼辦?現在還沒人這麼想吧?」
「應該沒有,大管家跟我說有妖怪鬧事這件事情的時候,都沒有提到你姐姐的事情。」
「那就好。」冰兒鬆了口氣。「我以後再不鬧了,仙子姐姐快想個法子勸勸我姐姐吧!」
香香也為難地蹙起眉來,說道:「我得先想辦法見見你姐姐才行。不過我是被請回來收妖的,好端端地去見你姐姐,太可疑了。」
「說的也對……可是我不再鬧事的話,仙子姐姐也沒理由再留在這裡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冰兒也急得團團轉,轉了兩圈,忽然想到了,欣喜地轉回來,合掌說道。「有辦法了!過兩天,永寧城有個百繪節,是各類畫作和繡品彙聚展示的節日。到時候,城裡的貴人們都會帶著女眷,穿上錦繡衣衫,到西城的梁園遊園觀畫。那時候人多,我們混在人群裡,應該可以找到機會跟姐姐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