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的位置越高,眼界便會越開闊。許多人終其生,在平地,便只有眼皮底下那些事兒,永遠都看不到更遠的一點。故而古時大賢,才有夏蟲不可語冰之歎!
焦飛自小看了許多雜書,雖然這些雜書並無多少正經的學問在內,卻能讓他極大的開闊了眼界。和尋常的孩童不一般。才有機會在見到藍犁之後,立削起意去拜師求藝,並且毫不猶豫的跟隨藍犁道人上路。
若是他當時忽略此事,只是跟尋常孩童一般哄笑,或者當時諸多猶豫,藍犁道人必然看出他心智不堅,棄之不顧而去。現在也不過是在白石鎮做個普通之人,父母仍舊要終日操勞,每日裡為這個兒子的前途著想,哪裡及得上現在,不但住豪宅,吃穿的好,而且無憂方,慮,整日價都有美貌如花的大小兒媳適逢,還有許多妖怪僕從供了使喚,甚至還有天乙,天牢,天理,天門,天船,天阿六個小孫孫每日承歡。
衣食住行樣樣都是最好,暢心所欲之處,便是皇帝也難及得上焦家二老和林寡婦,甚至還有延壽丹,乾元換骨丹這些靈丹飼養的雞鴨吃吃。
當初那些和焦飛一同長大的同伴,只知道訕笑那個邋遢道人還投擲石頭瓦塊,自以為樂,現在卻不過在白石鎮上做個普通人物。如今也要四十多歲,愁兒孫難養,家計困難,銀錢難賺,身子也大不如年輕,眼望老天,只恨這一生太長。想死時,又要惦記家中許多事情還未來得及做。兒孫還未養大,真個撒手不得,苦苦挨撐,只覺得人生並無樂趣?
故而古時大賢也曾云:「人生如登峰,一步錯,便落於峰底也曾有民訪言道:「世上最難尋後悔藥也。「
焦飛不知費了多少辛苦,才有今日成就,若是之前有一步走錯,便沒前途指望。每當他修為增厚一分。眼界便復開闊一分,便更自知,這條道路有多艱辛。
本來他便已經初步奠定了道基,這一路上趕路,焦飛也從不曾放棄了修行。待得他和龐尉師兄快要飛到隕鐵之星時。焦飛體內那真氣已經幾乎全部凝練完成,都轉化成了無窮符篆。一呼一吸,便是隱隱兩道符氣吞吐,一舉一動,便是數十百道長虹一般的符篆隨身,一言一語,已經有了言出隨的威力,運使術,再也不用存神觀想,心念一動,術便自成型。
焦飛奠定的道基,最根本的還是天河七十二,但是太虛三十六陣圖也融入了道基之中,這些力將會成為他的道之本源,隨著日後修為日深,這些術威力便會越大。和日後再修煉的術不同,乃是他成就元神之後,何人爭鬥的最根本手段。也是修道之輩,元神之後也用得上的本事。
龐尉看著焦飛力日深,也不由得佩服,這個小師弟果然比天河星道場的任何一個。三四代弟子,根基,天資郗超勝。便是自己也只是仗著修道年久,才略略在道行上壓過焦飛。
焦飛略略算計手上煉製的赤精丹,覺得足夠自己度過三次到五次劫火之用,當然他用力硬抗也不是不成,畢竟他根基深厚,頭幾關劫數,便是沒什麼器,丹藥的輔助,也有七八分把握。但是他終究是個把穩的人,還想著回去家中,讓林小蓮幫忙祭煉一面萬鴉旗,然後才過脫劫這一關,方才十分穩妥。
道基一成,元丹破碎,煉氣到了這一步。軀殼的作用便自不大了。
故而焦飛被逼出體外,只能幻化成兩道紋身的黑水真和大鵬逍遙訣,亦自回歸到了本身,就連一直都要佩戴身上的陰陽葫蘆和陰陽青蜃瓶,都被焦飛再度收回到了丹田和祖竅之內。
原本存留在丹田的一元重水真氣,現在已經盡數消化乾淨,化為無數符篆,在焦飛週身竅中吞吐,轉沒有丹成的時候,那般咄咄逼人。
只是焦飛暫且壓制了本身力,要等回去七凰界,才度過九重劫火。
隕鐵之星和焦飛所見過的天河星,妖星,雲吉星,還有不久前才經過的那顆滿是火焰的奇異星辰都不相同,通體都是堅硬的岩石也不知被多少天外流星撞擊過,大地之上都是坑坑窪窪的痕跡,只是這顆星辰到也兼顧,岩石中含有大量鐵質,那些天外流星撞到其上,便自粉身碎骨。
與隕鐵之星外側,有一圈極為艷麗的彩虹圈,分作百餘層,這彩虹光圈吞吐,竟然產生極為強大的元磁之力,這乃是這個隕鐵之星星辰內的元氣外射,形成的虹圈。
這顆隕鐵之星內蘊含無量金鐵,自然便都是元磁之力」整座星辰的散發的元碰之:口是無形劍這等飛劍器,也不敢說就一定能夠抗衡。天河星梭本體乃是赤火元銅木所製,雖然是天生神木,但猛含的元銅精氣太多,也是一靠近了隕鐵之星,便即失控,龐尉也只能把自己的替身器收了起來換乘了焦飛的六陽封神幡所化的太上之舟?
這太上之舟蒙皮乃是六陽封神幡,骨架乃是元辰白骨環,內有陰陽簿,冥陽環提供源源不絕的元氣,都是不沾五金之物,還能不受隕鐵之星的元磁虹環影響。
龐尉終於到了盼年多年的這座星辰上,心中亦是激動不已,把弈星訣放了出來,形成了一座星陣。暗暗推演那塊神鐵的下落?焦飛瞧了一眼,他不善推演之術,便不瞧了,只是耐心等待龐尉得出結果,該如何收伏那塊神鐵,本就是龐尉自家的事兒。
龐尉用的門十分特別,乃是奇門遁甲的一種,畢竟太乙神數他也還運用不來。
想要運算神鐵本身氣運,奇門遁甲是不大可能,但是用來演算這座星辰的移動,從而推斷出來那塊神鐵藏身何處,卻還勉強能成。
焦飛等候了半日,見龐尉忽然一笑,說道:「看來便改是這裡了。」便把太上之舟一催,兩師兄弟駕馭這艘太上之舟,悄然潛入了這顆星辰。焦飛雖然本身修煉的是天河正,但是身上五金之質的器不少。虧得太虛袍威力無邊,亦是一件不沾五行之寶,這才不受這顆星辰本身的星辰之力克制。
饒是如此,焦飛在發現,自己最為得意的劍術不能運使,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不能拿出來使用。也是頗有些悶悶不樂。心道:「這座星辰上元磁之氣如此厲害,龐尉師兄借我的無形劍做什麼?擺明了要受整座星辰的源力克制,好像排不上多大用場。何況這裡元磁之力能吸攝一切五金之物,龐尉師兄又用什麼把那塊神鐵來?」
焦飛心底忖度了這些事兒,卻見龐尉不見絲毫經換,顯然早就胸有成竹了。
他知道這位大師兄為人把穩。絕對不會沒有絲毫把握,就冒冒失失的前來尋寶,便把這些疑問壓在心底,只是按照龐尉指點,駕駐了太上之舟緩緩向某個地方飛去。
隕鐵之星上元磁精氣特別濃郁,若是使用飛劍類的器,或者其他五金之質的器,早就寸步難行了。虧得太上之舟不比其他,這才能夠仍舊暢通無阻,龐尉每次推演一段,便叮囑焦飛如何飛去,兩人降落在隕鐵之星上,飛了七八個時辰,龐尉這才忽然露出了振奮之色,跟焦飛說道:「那塊神鐵早就通靈,已經從地心中脫逃了出來,只是還不能擺脫這顆星辰的引力。我推算此物便在前方不遠,焦飛師弟到時候只要幫我護持住便可。」
焦飛應了一聲,卻見龐尉首次換了另外一種術,不是原來他修煉到了三十六重大圓滿的弈星訣,而是發手百年史一道嚎嚎彩光,焦飛也是道門大派弟子,立刻便認了出來,驚奇叫道:「這不是元磁神光麼?師兄怎麼修煉了?」
龐尉笑道:「我凝煞用的是元磁精煞,煉罡用的是兩極磁光罡氣,自然就修煉成了元磁神光,這又有什麼奇怪?若不是修成這門神通,我如何敢來這隕鐵之星上尋寶?沒有這門罡煞力,我便是得了那塊神鐵也帶不走啊!」
焦飛燦然一笑道:「本來還替師兄擔心來的,既然師兄都有預備,做師弟的當然要等著瞧好。」
當龐尉的兩極元磁神光放出,六陽封神幡所化的太上之舟,便自一輕,原本雖然不受這顆星辰的星辰之力影響,但多少總有滯怠,畢竟這顆星辰上的金鐵之氣,元磁之氣,實在太濃郁了。
但是被兩極元磁神光籠罩。太上之舟頓時一輕,比原來靈活了百倍。焦飛這才對龐尉暗暗佩服起來,要知道天河正並不合適修煉元磁精煞,兩極碰光罡氣,若是配合金系的術還好,但是以天河正的底子習練這兩股罡煞之氣,絕難丹成一品,甚至二品也難,最大可能龐尉就只是丹成三品。
但是憑著這樣的底子,龐尉仍舊能夠修煉到煉氣第九層溫養,甚至有煉就元神之望,便不能不說龐尉修煉只刻苦,向道只心堅,機緣之大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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