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葫 正文 二三三魔焰天馬冥氣天幕
    寬現在樣貌雄霸威猛。說話時語調極緩很有威儀,篷爾是認識他許久,根本就認不集來此人乃是自己兒時好友。

    「我們兄弟乃是海外散修,此來中土為了訪友。這位羅浮道友行色匆匆,不知有何事兒生?。

    燕青梅見這兩人都是器宇軒昂之輩,相貌堂堂,口氣不禁就有了些和緩,說道:「最近不知怎麼,忽然有許多厲鬼橫行,剛才我們十餘同道好友,訪了此城張大戶家有這一頭厲鬼作祟,便要合力除了它。沒想到道友法力驚人,輕易便擊殺了此獠,到要替這一方百姓,多謝兩位海外道友仗義相助了

    孟寬沉聲問道:「怎會忽然有許多厲鬼橫行?難道冥獄出了大亂子麼?」孟寬這話,讓這十餘名異派修士面面相覷,竟然不知孟寬在說些什麼。焦飛忙打了個圓場,問道:「諸位,難道除了這一頭厲鬼之外,還有其他地方也有這鬼物作祟?」

    一個高冠博帶,貌似五十許人的男子,沉聲說道:「自然,就這數十日內,方圓千里至少出現七頭厲鬼,不但傷了許多凡俗之人的性命,連在此地修行的同道也隕落了七八位之多

    焦飛心中倒抽了一口冷氣,暗道:「如此說,冥獄真走出了大麻煩。只是那些冥土鬼將也太玩忽職守,居然不去抓捕這些厲鬼,只想著尋找人間修士的法統。增進自己的法力

    不拘是道門九大派,還是佛家四宗,都把中土作為最重要道場,蓋因為修仙,修佛之人,總也有家人,修仙,修佛之人數百年不死,元神高人長生不老,親族繁衍可能數千上萬,甚至連出身這一家的修行者也未必識得了。為了避免一時不慎。被人把自己後代親族滅了滿門之事,故而道門正宗,佛門回家,都不允許其他異派危害中土,也勒令門下弟子,少去攪擾凡俗之人的生活。

    當然似查雙影這般肆無忌憚之輩,便做些出格之事,也無人敢說。孟寬這樣才入道門,滿把算來親人也不過是父母雙親,當然也不甚在乎此節,何況他跟了這麼個師父,便也學壞了。不過維護中土安定,已經隱然成了中土佛道兩家的傳統,饒是孟寬受了查雙影的影響,也覺得自己殺人放火沒得什麼,冥獄厲鬼居然也敢出來作祟,便是該死了。

    聽了這名高冠博帶。面容儒雅的五十許男子這般話說,孟寬當即喝問道:「這位道友可知其餘六頭厲鬼都出現在何處?」

    這十餘人雖然儘是煉氣成罡的修為,但是法力卻並不如何高明,聞言頓時有幾人露出懼色。燕青梅低聲說道:「這頭厲鬼乃是最弱的一個,我們才想行險一搏。將其擊殺。其餘六頭厲鬼都它厲害十分,這位傅青客曾跟其中一頭遇上,結果那一役死了三個同道,只得他一人逃了出來。這些厲鬼體質介乎陰陽之間,一切法術對它們都無用處,兩位道友雖然急公好義,但還是略等等方為穩妥。我們還有位同道乃是佛門高僧,法力恰好克制鬼物,等他來了,才有十足把握。」

    焦飛微微尋思,先開口問道:「不知幾位可聽說本地有一邪教出沒的事兒?」

    那位高冠博帶,面容儒雅的男子神色一緊,說道:「我聽說過這家邪門教派的事兒,聽說他們的教主,無意中得了一本桃花真解,煉就了一身六欲桃花劫的厲害法術。已經煉成了一粒欲仙欲死丹。法力震古爍今,凶橫霸絕。近幾年中。幾次被中土的道門圍剿,都屹立不許,安然無恙

    聽得震古爍今,凶橫霸絕這八字考評,孟寬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家老師,焦飛腦海中轉了一圈,竟然現自己所認識的元神高手,居然無一人當得起這個稱呼,轉到是那個輾轉聽過幾次的鍾神秀,約略近乎此評語,但是有五帝十祖,九大散仙,四大聖僧在,凶橫霸絕或者能湊一湊,那震古爍今說什麼也挨不上了。

    焦孟兩人原本還不覺的這十餘名異派修士,有多麼孱弱,他們說傷不得那些厲鬼,還要等什麼佛門高僧來,兩人還不覺得怎樣。但是聽到這傅青客把桃花教的教主說的宛如蓋世巨孽一般,頓時面面相覷,有些好笑,卻又不好表現出來。

    焦飛清宴一聲道:「我們兄弟才才現此地乃是桃花教的一處分壇,專事逼良為娼,拐賣人口的勾當,只是不能逼出他的後台來,沒想到就遇上這件事兒

    傅青客忙道:「我亦跟桃花教有仇,若是兩位願意除此大惡,傅青客願意引路,我知他們總壇何在

    焦飛聽了這位傅青客知道桃花教的總壇,頓時覺得在留在此地方,用,反手一拳,把那個燃燒了信香,正在等著總壇來人的江湖大盜連著密室一起轟碎。

    燕青梅,傅青客這些人見到這個相貌俊美無匹的男子,動輒殺人,宛若無事一般,都是心頭一震。雖然焦飛殺的是桃花教的惡徒,可是這般做派,也讓他們這些自命正道的散修頗為心驚,原本的幾分結交之心,頓時都散了去。

    焦飛也不在意這些人的看法,只是問道:「我想請諸位先把那六頭厲鬼的所在說知,先去看上一眼,好明斷這些厲鬼的實力。」燕青梅還待再勸,孟寬忙插話道:「我等兄弟有一件護身之寶,就算被那些厲鬼現影蹤,也可以從容退去。」孟寬把多寶訣一展,化出了一件紫金缽盂,這缽盂迎空一轉。佛光大盛,竟似有陣陣禪唱之聲,天花亂墜的香氣。

    這些旁門修士,見了孟寬變化出來的這件法寶,頓時都放了心,傅青客道:「既然如此,那邊是我來帶路罷!」

    焦飛和孟寬對視一眼,同了眾人飛起,一路上互相交談,孟寬捏造了個身份,自稱海外飛龍島二島主,稱呼焦飛為大島主,眾人頓時刮目相看。這些人是來自七八個門派,都是雲南府本地的修士,向例,大山中的修士不睦只是沒什麼厲害的人青糊衛」入羅浮派弟子,但是他父母皆是雲南府散修,修道棄成之後,便回家來跟父母一同居住。

    焦飛是真去過海外的,加上口齒便給,這些人問起海外風光,焦飛便一一說了。他見這些人似乎對海外頗為嚮往,便把自己當初在琉球海市買的一些東西,隨手分贈了幾人,到是頗有些傾蓋如故,化路人為知交的意思。只是這些人對焦飛出手狠辣頗有微詞;總覺得他們兩個不似端人,雖然有心結交,卻又顧慮重重。

    傅青客也算是家學淵源,自祖父一代有了些仙緣,便在雲南府的一處荒山中,開闢了一處洞府住下,傳到了他這一代,已經有了三百餘口。他這一家被同道稱作無極門,一手度危金針也頗奧妙,除了道法,醫術也十分受同道推崇。傅青客為人最是古道熱腸,這次圍剿逃出冥獄的厲鬼,便是由他來主持,並且邀約同道。燕青梅身兼兩家真傳,在這些人中法力最高,和傅青客隱然為眾人之。其餘的人,焦飛問了名諱,一一都記在心底。

    那六頭厲鬼在雲南府出沒已經有些時日,因為久無對手,都膽大之極,行蹤也極明顯。傅青客帶路,很快便落在一家村落之外,指著村子上空的黑氣說道:「這頭厲鬼不知用了什麼法術,竟然能從冥獄召喚出來無數鬼族,附身在這座村子的村民身上,已經煉出了一支鬼軍。前幾日四下裡討伐。攻打了十餘家村鎮,把人口都擄掠了回來,最近到是沉寂下來,不知正怎麼害人。」

    焦飛把黑水真瞳開了,仔細看了一回,心頭暗道:「這景象倒似上一次在凰牙獄中見到的黃泉大營,萬鬼陰池的模樣,難不成這頭厲鬼居然把這兩件東西從冥獄中帶了出來不成?」

    黃泉大營,萬鬼陰池定須是冥土鬼將級別,才能擁有一座,換句話說,這頭厲鬼至少是擊殺過這個級數的冥土鬼將,才能奪得這兩件寶貝。

    這個村莊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座兵營,刁斗林立,鹿角撐住,壕溝遍地,時有號令之聲。自來冥獄的人物到了陽世間,法力都會大弱,剛才焦飛輕易就擊殺一頭,泰半原因也是為此,只有到了夜間,羲凰光芒不再,鬼物的法力才會漸次恢復。這頭厲鬼像是也知道此節,居然佔據了一場村莊,把自己附體到了凡人身上,借助凡人身上的陽和之氣,抵禦羲凰光芒。

    焦飛約略一算。這頭厲鬼最少擄掠了一萬五千人口,此刻已經盡數化為冥土鬼卒,那些人都已經魂飛魄散,再也恢復不回來了。

    一念及此,焦飛心中便有幾分羌怒,正自尋思是否該下手除鬼,就見村莊中衝出了一彪人馬,騎了耕牛,劣馬,山羊,叫驢,手持種地的鋤頭,摟草的釘耙。各種棍棒,樹權,一窩旋風般在村莊前列開了陣勢。為一個大爺。想是常年勞作,一身肌肉甚是結識,把手中一桿纏了件花補子的長桿一抖,大喝道:「吾乃渾天大帥帳下先鋒,來敵通明,某家手下不死無名之鬼

    焦飛讀書甚多,聽得渾天大帥四個字,忽然想起三朝之前的一位武將,忙問道:「你是馬劉蘇張四先鋒中的哪一位?」

    沒想到那位大爺居然應了一聲,喝道:「我便是蘇定南,人稱白先鋒便是

    焦飛亦沒想到。此刻居然遇上了古人,這位蘇定方一靈不昧,居然還記得幾分前世。只是看他眼神呆滯,說話語無倫次,想是也只有這點神智,其他的記憶卻差不多殘缺了。連自己已經化身為鬼也不記得。

    燕青梅,件青客。見到這一路鬼兵出來,都有幾分畏懼,但畢竟這些只是普通鬼卒。也不好露出怯懦,倒還能夠鎮定。只是衝著焦飛、孟寬亂使眼色,希望他們能夠盡快離開。

    焦飛和這名老鬼對答了兩句,見問不出什麼話來,這位三朝前的武將,腦海中兀自記得自己是渾天大帥帳下前鋒,只是那位渾天大帥和他的主君,此時也都化為一捧泥土,朝代都換過了幾次了。他想也不想,就跨拼了一步,背後煞氣一卷,那團魂環復又現了,馬祖真靈在魂環中仰咆哮,頓時把焦飛襯托的殺意無窮。

    「我海外烏鳩國學來這一路法術,專門克制爾等厲鬼,你們本就不該出現陽世間,還是讓本人送你等回去罷。」

    烏鳩國接通冥獄。乃是冥凰棲息之地,烏鳩國人都是妖鬼的的後裔。在陽世為烏鳩。陰世為陰差,故而便是道法通玄之輩。也不願去烏鳩國招惹晦氣。這個傳說在海外盡人皆知,在中土知道的人也不少,張顯獨創的這一路太祖神拳,當初名聲不顯,但萬一被人知道,總是有些麻煩。焦飛便藉故推脫在烏鳩國身上,反正中土的煉氣士,去過那裡的萬中無一,也不怕露馬腳。

    馬頭冥神一現,魂環中頓時出現了一股沛然莫名的吸攝之力,似乎要把所有人的魂魄吸出體外。那十餘名雲南府的散修連忙運用道法鎮定心神,駭然見到這一隊鬼兵,除了那最為凶厲的幾個。身上的鬼氣都脫體飛出,自動投入到了焦飛背後的魂環之中。到了這三股助力,焦飛更增,一拳搗出,真氣在空中凝聚,宛如十八顆炸雷連竄,把那最後十來名鬼卒一起擊殺。

    這些鬼卒法力低微之極,或者燕青梅,傅青客這些異派散修還會覺得應付維艱,不敢輕易出手,但是對焦飛來說,只是舉手投足間便可擊殺對象。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這座已經化為黃泉大營的村莊之內,想要看看內中主事的那一頭厲鬼,究竟有什麼厲害手段。

    焦飛這一出手,頓時被那十餘名散修一起吃下了定心丸,剛才孟寬展示那件紫金缽盂,這些人雖然略有安心,但紫金缽盂畢竟只是一件法器,還要靠人來揮威力。但焦飛顯露了這般強橫的修為不自稱在海外烏鳩國學來。專蘇鬼物的法術,眾此人頓時都搬心廠下來,有七八人都哄聲叫好。

    焦飛這一出手,頓時把這座黃泉大營內的厲鬼驚動,一道黑氣衝起,在半空中化為百丈高的寶座,寶座上端坐了一人。眼中冷森森的目光四下一望。頓時讓方圓數十里內都降落了一股寒冷之氣。

    「又是人間修士,我自反叛冥十,和你們有什麼干係?為何定要屢次攪擾?莫非以為我的寶刀,就斬殺不得煉氣士麼?」

    這頭厲鬼聲如雷霆,背後緩緩升起了一口門扇般寬闊,小山峰般長短的象鼻骨刀。這口象鼻骨刀一出,頓時有絲絲陰寒之氣,如絲如縷的噴射出來。黃泉大營周圍的花草樹木,蟲秀禽鳥,盡皆化為枯朽,便是那十餘名旁門修士也不得不運起法術相抗,都是心頭駭然,沒想到這一頭厲鬼。居然就如此厲害。

    光是它身上的威勢,就足夠讓這些旁門修士膽寒了。也不知誰了一聲喊,除了燕青梅和傅青客,還有另外一人外。其餘人都縱起了遁光想要逃走。

    那頭厲鬼雙目中生出鬼焰,隔空一抓,喝道:「既然來了,如何能容得你們去?」

    焦飛覷的分明。這頭厲鬼至少也有了相當於煉氣丹成的修為,加上奪自不知那頭冥土鬼將的法器,把一身修為強行提升到了煉氣第九層的境界,把一身鬼氣陰煞,化為冥氣,凶厲之處,比當初的凰牙將勾玄還要強盛三分。

    當初焦飛尚在凝煞之階,便不懼凰牙將勾玄,現在法力大進,自然更加不怕了。他的六陽封神幡雖然去了天音女尼。但是現在仍有玉、島主,金光上人。櫻天女這個也運用冥土法器,把法力提升煉氣第九層血河傳人,三道天府真符,更別提還有天魔童子坐鎮在陰陽葫蘆內了。只是當著許多外人的面,焦飛不大想要使用這些本事,仍舊運了太祖神拳,拔身而起。迎著這頭厲鬼的隔空一抓,把馬祖真靈催運起來,替那些人硬抗了一記。

    孟寬亦沒料到,出現了一頭厲鬼,居然就厲害的如此乎想像,心中暗道:「憑我的和焦哥兒的本事,勝過這頭厲鬼不能。從容脫身卻不難。還是讓這些人先走了罷」。他當即大喝一聲:「諸位道友先走,我們兄弟來斷後

    燕青梅把一口飛刀放出,叫道:「我們都是為了降妖除魔而來,怎能便放任兩位道友抗敵,我們束手?。傅青客和另外一人也一起出手,這些人都不知道焦飛和孟寬的底細,只道大家都要死在這頭厲鬼手下。這番心意卻是同生共死,為了心中正氣獻身。

    焦飛本來對他們以正道自居,卻本事低微,頗有些瞧不上眼,這倒不是焦飛淺薄。但是見了這三人明知道是死,自己和孟寬已經要「捨己為人」了。他們兀自不走,那便是心中確有正氣。這般氣節卻非是誰人本事大。便能有的了,那純是一股無畏之念。甘願為了心中所想,捨死忘生。

    「無錯!郭嵩陽真人叫我去做三十件事兒,便是想要我心中有一股千錘百煉之後的念頭,善惡,是非,哪裡有許多標準,誰人敢說自己做的事兒便是一定對的?只要秉承了心中的那一股念頭,做我所想,便儘夠了。」

    這一股念頭一聲,焦飛忽然感覺丹田中一沉,罡煞之氣,縮成一團,再也看不出來螺旋天河的模樣。焦飛呵呵一笑。大喝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一起抗敵罷!」借住了法器,把一身修為提升,總要跟自家修為到了那一境界不同,當初焦飛有了天音女尼護身,便有信心在祖神荼手下支撐,但是憑了櫻天女,他就自忖能遲死片復罷了。便是凰牙將勾玄。也仍舊被他借住了天音女尼的法力活捉,連兩件法器都搶

    來。

    這頭厲鬼雖然看似凶橫霸道,法力無邊,但是真論實力,焦飛和孟寬加在一起。倒也並不畏懼,只是現在兩人運使都不是自家的法力,一個照面之下。便各自吃虧。孟寬放出了紫金缽盂,焦飛把太祖神拳運用,兩人合力亦被那頭厲鬼一刀逼退,趁機把燕青梅的那一口飛刀收。

    傅青客見這頭厲鬼收人法器,宛似信手指來。忙把自己的度危金針半途轉向。這套飛針乃是他看家的法器,可不捨的給人奪走。

    焦飛憑現在的法力,自是無力去照顧那三個,只能呼喝一聲道:「三位道友退。」然後跟孟寬把遁光連在一處,把那三個裹了,一起向東方遁逃。

    那頭厲鬼雖然厲害,但是追出數十里後,來自黃泉大營的鬼氣陰煞便自不足,法力漸漸減弱。他雖然附體在凡俗之人身上,但仍要借助黃泉大營,萬鬼陰池之力,才能保持如今的法力,不能離開本部鬼兵太遠。他剛才同焦飛和孟寬略略交手,知道這兩個相貌各有特色,皆英武非凡男子,還可能隱藏有無數手段,生怕自家吃虧,故而便停了陰雲不。

    焦飛把燕青梅往下和傅青客,還有另外一人往下一放,對孟寬說道:「看來那頭鬼物還有些限制,倒也不是沒有取勝之方。只是一頭厲鬼就如此厲害。這次也不知冥獄中跑出來多少。憑了我們兄弟兩個,肯定是沒法盡除這些鬼祟的

    孟寬微微沉吟,說道:「這頭厲鬼有些古怪。按理說這些厲鬼都該神智盡喪,怎的還會運使種種道術,並且知道奪取冥土鬼將的法器,來增長自身修為?」

    焦飛悚然一驚,想起了子午寒潮中那些厲鬼,果然跟這一頭截然不同。兩人也商量不出來一點端倪,倒是燕青梅神色頗為沮喪,剛才她把一口性命交修的飛刀失去了,雖然羅浮三千法,她學的法術也不少,但是這一口飛刀乃是她父母所傳,珍貴無比,不是羅浮那些花樣繁多,但是卻沒多大用處的法術可比。

    焦飛見了她心頭難過,便勸慰道:「還要多虧了燕青橫此高義,並不肯臨陣脫盅。你失去的飛刀便著落在我月工。小定給你尋找回來便是

    燕青梅雖然出身羅浮,但是本身卻沒有那等浮誇的做派,比那位青葉真人不知好了多少倍。聽得焦飛的勸慰,她壓下心中難過,只是說:「降魔衛道本該是我等分內之事,失去了那一口飛刀,也只怪青梅學藝不精。只是沒有了趁手法器,我便無法對付那些鬼祟,故而有些自傷罷了

    焦飛真想隨手掏摸出一件法器送她,但是法器之物,必定得有配合的功法才能祭煉。除非是心魔大咒這等東西,不然任誰的了一件上古仙人遺留的法器,要麼就是連衣缽一起得了,可以著手祭煉;要麼就得洗去原本的禁制,並不見得就比自己原來的法器好。

    焦飛跟她實無如此交情,想了一想道:「燕仙子的那口飛刀是為了我們兄弟才失去的。我亦沒處去尋一口同樣精妙的來。倒是在下於烏鳩國學來一種法術,雖然不及燕仙子的飛刀,但是克制鬼物確有奇妙,便先傳授了燕仙子,把來護身如何?」

    燕青梅早就見了焦飛使用的太祖神拳威力極強,尤其是對上厲鬼,往往一擊斬殺,心頭早就羨慕。焦飛不敢把太祖神拳盡數傳授,隱去了收攝魂魄的修煉法門,免得被人當做是邪派功法,只把凝練馬頭冥神的法門傳授了。這法門不能吸攝魂魄,便只能靠本身功力克制鬼物,威力自然是大大減弱。

    焦飛傳授這法術的時候,也並沒有隱瞞其餘兩人,這兩人雖然不好意思偷聽,但是這法術實在至關重要,他們的法術,法器對上厲鬼,往往無用,有了這套法術。便等若多了一條性命,加上焦飛似是有意,便都一起學了。

    孟寬等焦飛傳授完了法術,便使了叮,眼色,說道:「我們兄弟見識過這些厲鬼的厲害。還要抽空去把一件法器再次祭煉一番。好能應用,先跟別過,等數日後再去拜訪燕青梅頗想要挽留兩人,但是焦飛也覺得跟這些人一起十分不便,便順了孟寬的口氣,婉言相拒刁只是約定了後會的日期的點。便即一起駕駐遁光飛走。

    孟寬在路上對焦飛說道:「我們兄弟結伴同游,本來是為了遊戲人間,消閒要子。

    但是遇上了這回事兒。只怕我們四下裡看到那些鬼物橫行,也沒什麼閒心自家開懷。」

    焦飛微微忖度。也自歎息道:「是極,是極,我亦沒什麼心思,四平裡去遊玩了。」

    孟寬嘿嘿一笑道:「我們便去找那些冥土鬼將,問他們一聲,為何如此玩忽職守,不去收伏厲鬼,卻遊山玩水,四下挖掘寶物。下一個。去處便選王屋山罷!那裡正好有你說的一處古仙人遺跡,還可去碰碰運

    焦飛亦是嘿嘿一笑道:「便聽孟大少爺的。不過剛才在那個厲鬼跟前吃了癟,我要去現找回來門面,孟大少可要幫我壓陣?」孟寬見焦飛仍舊想要去鬥一鬥方纔那頭厲鬼,心中自是興奮,喝了一聲好,兄弟兩人遁光展開,直奔網,才那處樣落而去。

    焦飛也不收了張顯的相貌,只把六陽封神幡抖開,化成了一團五彩斑瀾的奇光,把自己籠罩在內,他才趕到剛才那處被改造了成黃泉大營的村落,就有一團黑色火雲,覆壓數百里天空,亦是聲威煊赫的飛來。

    那頭厲鬼本來正自督促手下鬼卒,修築大營,想要從冥獄召喚更多鬼物出來。忽然又見來了敵人,心頭嗔怒道:「我上次便走出手太緩,這次不問青紅皂白,也不肯他們囉嗦,出手便狠,把這些煉氣士都殺了便是。」

    他這邊才一騰姿。就有十面金光鏡罩下,這金光鏡乃是金光上人的法術,善能燒灼一切,專門克制淫邪鬼物,陰煞之類,這頭厲鬼本身修為也不過煉氣六層,如何抵擋得住這已經站在煉氣第九層頂峰的老怪?這頭厲鬼見事不好,忙把身上的一件法器飛出,略略抵擋了片亥,幻成了一道黑氣就像要走。

    焦飛伸手收了這件法器,還未等他出手,孟寬的五行陰煞地極真火已經捲了過來。竹山教這五行陰煞地極真火,本來便是天下一等一的厲害法術,善能收攝敵人魂魄,倍增這道真火的威力。查雙影叫他去殺人放火,亦是有深意在內,他這一脈的法術,非如此不能煉就。

    這頭厲鬼渾沒想到。自己竟然接連遇上好幾種專克厲鬼的法術,其實焦飛使用的六陽封神幡,亦是最肯傷害這些鬼物的,只是他還沒機會品嚐,就被孟寬一把火燒成了飛灰。

    孟寬燒死了這頭厲鬼之後,呵呵大笑道:「沒想到你這廝還有許多壓箱底的本事,下面這些鬼卒,你不要跟我搶。我除了在老師指點下,殺了數十股山賊,截殺了幾座死囚大牢之外,久未開張了。這五行陰煞地極真火還有許多沒祭練完善,這些鬼卒正是大滋補之物

    焦飛一笑把手,看著孟寬把五行陰煞地極真火沉落,在地面上滾了幾滾,再飛上來,墨色又深了幾分,火雲中隱隱有異獸咆哮。地面上的黃泉大營,萬鬼陰池,萬餘鬼卒,盡皆不見,便是那原本村落的痕跡也沒有了,只剩下了一片平地。焦飛雖然知道這些被厲鬼擄掠的凡俗之人,再也救不回來。但是見到這般景象,也不禁暗自嗟吁一聲,心中歎息良久。

    孟寬一口氣攝入了這麼多陰魂,五行陰煞地極真火緩緩旋轉,所化的黑色火雲,威力正在醞釀下一次突破。這到真火乃是竹山教最強,亦是天下最強的幾種厲害法術之一,兼顧五行相生相剋,威力實是無窮無盡,便是在煉就元神之後,亦是極厲害的法術。當初查雙影還是在煉就元神之後,方得把此法大成。

    道門法術分作天罡的煞,五行陰煞地極真火便是天罡法術。共分三十六重。但凡天罡法術,只要和自身道法相合,不用修煉便胎世用本身道力相應的重如煉毒第六層,便能把泣法晃鳳」揮到第六重境界,但若是辛勤苦練,最多也不過修煉到二十四重為止。再往上,受限於本身道力,便不可能練成了。

    孟寬主修這種法術,自然下了極大的苦功。之前也不過修煉到一十九重為止,此番煉化了一頭相當於煉氣丹成的厲鬼。加上一萬五千鬼卒,黃泉大營。萬鬼陰池,這門法術連獲突破,達至了煉氣丹成境界,所能揮的最強威力,二十四重的無暇境界。

    隨著無數黑火翻騰,頓時有一頭異獸在火中誕生,這頭異獸形似天馬,身披純黑流炎,面生六目,四蹄之下全是黑色烈焰。這頭異獸一現,孟寬的五行陰煞地極真火頓時收縮了一下,火氣內斂,轉為的無形。

    「這是上古七頭火獸之一的魔焰天馬,看來天下道門法術皆出魔門這種說法也不無道理。竹山教的法術,比我們天河劍派更近神宗魔。

    焦飛把六陽封神幡一收,把剛才攝奪到手中的那件法器拿在手,這件法器正是那口象鼻骨刀,只是此刻已經變得長不盈尺,看起來好似玩具。只是此物上面寶光隱隱,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所制,看品級絲毫不遜色凰牙冥將鎧。甚或猶有過之。焦飛想了一想,便把這件法器送入了六陽封神幡上的渾天妖王手裡,這頭妖王當初被郭嵩陽真人一劍斬了,煉化上了六陽封神幡,此後一直出力甚大,只是焦飛法力日深,漸漸有些用他不著。此玄得了這件冥土法器,自然便順手賞賜了。焦飛暗暗計算:「算上玉島主,金光上人,櫻天女和渾天妖王,我這六陽封神幡的法力,也已經快要到了煉氣境界所能煉製的最強。這件法器雖然用來順手,終究有其極限,還能真個弄出來元神高人煉化上去不成?想要在日後祭煉成法寶,還是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這樣的東西更為可靠。」

    其實焦飛之所以願意用六陽封神幡,蓋因為這件法器不用祭煉到多少重禁制,便能揮威氣成罡境界需要數年光陰才能祭煉出來一件法器的六七重禁制,但走到了煉氣丹成的境界,祭煉法器所需的時日便要縮短一半,修為再高,祭煉同樣級數的禁制,所化的時間更少。

    故而焦飛連二十四橋明月夜也不曾祭煉,只是夠用便好,他私心裡覺得,煉就元神之後。時間漫長無盡,正好可以用來祭煉法器,比現在合算的多。幾次祭煉法器,都是迫不得已要應用了才臨時急就章。甚至因為這個念頭,焦飛在學了天河三十六法之後,也不曾專門把某一種法術練到和本身道力相合的境界。

    借助外物跟人鬥法,讓焦飛節省了許多祭煉法器,修煉法術的時間,這也是他法力進境較為快的一個原因。若無這些旁門法術,焦飛除了把天河派的法術修煉到精通無比的境界,再沒有其他好選擇。其實這種想法在道門中也有許多人讚賞,故而各大派的弟子入門,才會只傳道術,不傳法術。免得因小失大,只顧的去修煉厲害法術跟人爭鬥,卻忽視了道法進境,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各大派秦養妖兵。也是為此,畢竟妖兵最多也只有煉氣成罡的境界,丹成以上的真傳弟子都少,想要湊成一直煉氣丹成的妖兵。那是何等妄想?道門真傳弟子,借助妖兵之力,自然便不懼異派眾人,亦是在煉氣丹成之前,可以不修法術,專注道術的一個取巧之法。

    孟寬收了法術。心頭異常高興。若是他自己,並沒有把握能真個勝了這頭厲鬼,同了焦飛一起,兩人配合緊密。殺這頭厲鬼宛如宰殺雞鴨一般。何況焦飛也不跟他搶,讓孟寬煉化了這多鬼卒。兩件厲害的法器,把五行陰煞的極真火修煉到煉氣丹成境界的最高峰。

    兩人殺了這頭厲鬼,正要決定下一步行止,忽然五個方向,都有黑氣捲來

    焦飛定睛去瞧。暗道一聲不好,忙對孟寬說道:「看來這些厲鬼都有聯絡,我們才殺了一個,其餘五個就來應援了

    孟寬呵呵一笑道:「那不是正好?我才把五行陰煞地極真火煉製無暇境界,把魔焰天馬煉出,正好拿這幾頭厲鬼來試試手。」

    焦毛也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兄弟就在此等候他們,看看這五頭厲鬼有什麼不同。」

    孟寬把五行陰煞地極真火一收,這團黑色火雲便團繞在他身上,化成了一件非絲非綢的黑色道袍,道袍上有一匹魔焰天馬,宛如活物一樣,四蹄飛踏。生息宛然,竟然能夠活動。他把焦飛贈送的玉龍奎一托,頓時有一條白玉蛟龍隱隱飛出,只是長不盈尺。在掌心一盤。

    焦飛也把六陽封神幡抖開,化作了壬彩光團,讓人看不出來形貌。

    五頭厲鬼和剛才被他們殺了的那一頭不同。並非是孤身飛來,而是拔營起寨,把所有的部下一起帶來,雖然這般舉動,讓他們暫時無法在用萬鬼陰池的力量,但是卻不會因為離開大營。便力量衰弱。它們遠遠便察覺到了,自己原本的同袍營地,已經有了兩個生人,根本也不問端倪,立刻各自把法力使出。

    這五頭厲鬼比焦飛和孟寬所殺的更為厲害,合力一起,把冥氣煉化成了一道黑色天幕。在空中如一線海潮,激盪而來。

    孟寬扣指一彈,一團五行陰煞地極真火飛出,和這道黑色天幕一碰,雖然灼灼燃燒,卻無法撼動這道冥氣凝成的天幕分毫,這才知道厲害。焦飛把金光上人隱在六陽封神幡的彩光之中,用金光鏡一照,亦不能稍阻這道黑色天幕。

    最近可能是比較倒霉,昨天在醫院呆了半夜,幸好是虛驚一場,欠了諸位讀者大大一章,今日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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