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飛道:「主公,那如意金竹不是這般養的。老主公用的是本門秘傳法術將養,日後長成,砍伐下來就是一件法器,不用特別祭煉,有許多妙用。
焦飛微微一愣,默默記憶溫良傳提的法術,果然現了一種和如意金竹上荮黧相合的法術,便是五嶽真形訣。
太玄丈人這一脈的法術,乃是上古道門,於現今的道家法術並不相類,轉有些近於神宗魔門的法術。雖然也一樣是煉氣九層,但是卻不修煉肉身竅穴,而是把魂魄和一部陣圖合一。最後煉就元神,便是一幅陣圖,擁有無邊法力。這五嶽真形訣煉就,元神最後便能化為層巒疊翠的山峰,奇重無比,與人鬥法只要合身撞上去,便是天崩地塌一般的夫威力。
原本太玄丈人自家祭煉的三十六張陣圖,已經全數煉化入了元神之中,變化莫測,有無窮**,跟著太玄丈人一起遁破大千,逍遙天外去了。涅良傳下來的五幅陣圖,乃是他這一脈歷代祖師祭煉的,每位祖師臨到壽無將近,便即把陣圖傳給後人,也都有了數千年的火候,都將近圓滿,雖然這些陣圖法力極大,可也因為這個緣故,溫良這一脈傳人總也不能過五個。
他們倒不是不能重新祭煉一幅陣圖,只是有了本門前輩傳下來的陣圖,尚且不能把魂魄和陣圖合一,煉就元神,自家祭煉的威力更差,還要重頭煉起,只怕陣圖還未練成三分,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溫良也是得了這十餘根上古異種如意金竹之後,才想用五嶽真形訣祭煉成法器。
這些如意金竹乃是活物,只要略加調養,開了靈識,便能自行渡緩修煉,把煉刻在身上的五嶽真形圖漸漸完善,不用溫良時時照顧。一旦這些如意金竹最後長成,不但是極為厲害的法器,更利於他們這一脈的道法修煉。有了這等根基,濕良這一脈傳人可以不用受限於陣圖,多收弟子,說不定終究會有一個煉就元神,把他這一脈的道術揚光大。
只是他還為把這些想法一一實現,便壽元到了,只能抱憾轉世。
「太玄丈人想的倒是不錯,這如意金竹本質便佳,於本門的赤火無銅木相等。若是把每一根如意含竹內都祭煉了一套五嶽真形圖出來,只要祭出去,便有如山般重,跟人鬥法,等閒的法術,法器,都能一下子擊碎。且這如意金竹還是活物……比尋常法器又自不同。」
焦飛亦暗暗讚歎溫良的創舉,他自家當然沒有精力,再去修煉太玄丈人一脈的道術,想了一想,暗暗囑咐天魔童子道:「我放在陰陽造化池裡的如意金竹,你反正無事,就幫我日夕祭煉罷。我這裡有一部五嶽真形訣傳你,你本來便是一件法器,得了逕五嶽真形圖,也可祭煉自身,說不定也有助於恢復昔日威力,甚或更上一層。」
夭魔童子默默聽了焦飛傳授了法術,悶聲說道:「老爺,我五千年前便已經成為了法寶,三千年前就突破到了真形級數,若是沒有元神級數高手祭煉,只怕要十數萬年才能憑著本身晉級為幻神級數。總要你跟大夫人煉就了無上法力,小的才有出頭之日。憑我的能力倒也能幫忙祭煉這幾根竹子,只是老爺萬勿太多期待幸好。」
焦飛忙道:「憑你煉去,我亦不催你,只是覺得你無事可做,幫你討個營生。」
夭魔童子嘿了一聲,等焦飛收回了心神,便即對饋壓在體內的十四條雜色蛟龍說道:「剛才我家老爺說了,你們這些龍種既然沒有什麼大秘密拿出來交換自由,便要給他做一萬年苦力。做完十萬年苦力之後,也可抵過這個損失,我家老爺一樣放你們出去。」
那十四條雜色蛟龍,自從連著出去了三頭兄弟,亢不心頭癢癢,這時候聽說要做一萬年苦力,都驚叫道:「便是真龍,不成龍王之休,一萬年也死透了。你這不是為難我們?我等要跟焦公子討個話,不要你這童子胡亂做主。」
這十四條雜色蛟龍被焦飛從玉龍璽中放出來,多少還存了幾分僥倖,以為可以持強逃遁。但是夭魔童子怎也是真形級數的法寶,怎是玉龍璽這件仿了元始天魔印的法器可比?它們掙扎許多,最後才死了心了,但聽說天魔童子要拿他們去做苦力,都是十分不願意,奮力抗爭。
夭魔童子嘿嘿一笑道:「你們若是不願意,我這還有個差使,只要做好了便即效你們出去。」
這幾條雜色蛟龍一起說好,天魔童子便說道:「我家主人要新近祭煉一套法器,自家卻倒不出手來,若是你們肯幫手,只要祭煉到九層為止,便可算你們抵過。」
這幾條蛟龍不知是計,都一口答應了下來,心道:「只是九重禁制,對我等的修為來說,不過是指顧間事兒,看來焦飛公子為人忠厚,早就想放我們出去,吩咐了這童子辦這事兒。」夭魔童子把五嶽真形訣分別打入了這十四頭蛟龍體內,喝道:「要祭煉的便是那陰陽造化池裡的如意金竹,你們誰能祭煉成一根,便可獲得自由之身。」
這十四條蛟龍得了這部法術,又撲下去看到已經生出了幾十根筍尖的如意金竹竹林,都暗叫一聲苦,忙紛紛爭辯,不敢再應承此事。法器,法術,都以天罡地煞為總,天罡級數三十六重,地煞級數七十二重,但是符器和陣法卻不是這般,只以九層為尚,多至十層便不是元神級數以下能夠企及。
若是把一務法器祭煉到$:九層境界,對這些不是煉氣第八層「就是煉氣第九層的雜色蛟龍來說,自然是容易之極。但要把符器甚或陣法,祭煉到第九層,就算是太易真人,東極青帝,像山真人這樣,也要損失十數年功力,對這些雜色蛟龍來說,至少是七八成的功力,嘔心瀝血才能達成,少說也是一兩千年的苦苦修煉。
何況這如意金竹吸攝算是把一身修為全部付出去,也休想把這一片如意金竹祭煉完全。
天魔童子這時候卻不好說話了,厲聲做嗔道:「爾等怎還不知足?我剛才傳投你們的五嶽真形訣,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道法,當年道門十祖之一的太玄丈人所授,光憑這一道法訣,就足抵萬年道行。現在居然還推三阻四,莫要以為我家老爺好說話,便做此無賴之狀。你們這些潑泥鰍要曉得,現在我們焦家門戶,已然是大夫人執掌,我奉命來管束老爺,不讓他敗家做破落戶,這事兒便做得一半的主。爾等再推三阻四,正要把領頭鬧事兒的血祭,來恢復咱天魔童子的元氣。」
這十四條雜色蛟龍,聽得天魔童子說的凶狠,頓時都慌了,暗暗叫苦道:「我們當初能和焦飛對答的時候,怎還不知足,非要把許多秘密遮掩?如今朱厭龍,黑摩勒,白玉蛟龍這三個都出去了,就剩下我們幾個,沒有出頭之日。現在想要有當初的待遇,卻不可得了,這般壓搾,我們的筋都要被抽了,皮都要被剝了,怎知道焦家的大夫人凶狠如此?」
天魔童子畢竟是煉就了無神的法寶,這一威,那十四條雜色蛟龍都不敢反抗。只有一條紅龍壓低了聲音,賠了許多小心說道:「這如意金竹繁衍不盡,我們兄弟就算是累死,一身功夫全部化為陣法元氣,也是培養不全的。童子可給我個實數,或者一二根,或者兩三根,諸位兄弟心中也有底細。」
其餘十三條雜色蛟龍聽了這條紅龍的話,都心頭暗罵:「這般厲害的陣法,祭煉一根出來,便要一兩千年功力,祭煉兩根卻要三四千年的根本,祭煉三根最少是五千年的道行,真要祭煉兩三根,我們大家都去做泥鰍了,還成什麼真龍?」
天魔童子嘿嘿一笑道:「也罷,既然爾等願意,我便定下個實數,每一條潑泥鰍,都要祭煉兩根五嶽真形如意金竹出來,我已經算是大大的開恩,莫要不知好歹。」
聽得天魔童子最後道是略略讓步,並沒有把大家逼的太狠,這群雜色老龍才心頭緩了一口氣,雖然都連心頭沮喪,但多少也生出一絲希翼來。
天魔童子一抖身法,把避十四條雜色老龍擲入了陰陽造化池裡,他倒是不怕這些蛟龍反抗,反正以他的本事,轉眼就能擊斃了這些雜色蛟龍。見這些老龍開始辛苦賣力,天魔童子暗道:「若是老爺知道我把五嶽真形訣傳了你們,縱然他寬厚,也不肯放你們這些苦力走了。
天魔童子哪裡是好心?他本是法寶元神,做事直至本心,混沒有生靈那種千百雜纏的繁瑣,林小蓮讓他看住焦飛,天魔童子便看住焦飛,林小蓮讓他保護焦飛,他便會不擇手段,不讓焦飛受半點傷害。至於讓焦飛去一夜尋春,他再出手擊殺,本來天魔童子便非男非女,胸中沒有是非善惡的觀念,也不以這般做法為錯。這些、裘色蛟龍到了天魔童子手裡,便有一百計方法驅使,怎肯像焦飛一樣輕易放走脫?j!飛收了神念,便不知陰陽葫蘆裡天翻地覆,已經變化了世道。他把溫如玉,溫靈犀兄弟一起收入了上元八景符中,想到孟寬怎麼都要三四個月才能把玉龍璽祭煉完全,自己現在去麻家寨也不過是苦等,便打算在萬花山先暫住些時候,穗固本身磣為。
他和崆峒女弟子秦靄萼一場苦鬥,強行吸納了青蜃瓶中的真龍煞,當時借助了天魔童子的力量,倒也饋壓了下去,只是此事不早些解決總是個後患。
如無必要,焦飛實是不想再度提升無蜃訣,葫蘆劍訣的修為了。
道門中人都道丹成無悔,兼修許多法門,先在凝煞時便會互相混雜,根本煉不成純淨的罡氣,一旦走了混煞之路,便等於絕了丹成一品,二品的指望。
他是已經煉成了冰魄神光,加上元蜃訣只修煉眉心祖竅,又有徐問最後一點功力所化的元蜃幻景把那一團真龍煞牢牢攝住,不能洩露半點出來。這才沒有影響本身的法力純淨。但是若他繼續把元蜃訣提升到了煉氣成罡的境界,兩腺罡氣對撞,就不是不能丹成一品了,而是絕不可能煉氣丹成。
道門的法訣以越純,越淨為尚,焦飛想要丹成一品,就決不能再把元蜃訣稍微提升半點修為。
若是別種道訣,焦飛也許就一狠心,把這股功力廢去,但是偏偏現在元蜃幻景當中,還有著一口無形劍。焦飛冥思苦想良久,亦苦無良方,到了最後,焦飛一狠心道:「總不成我還對天河正法有甚猶疑,既然我選定了這部道訣,便要一心一意,為了能夠煉氣丹成,這口無形劍我不要了。」
焦飛運起天河正法,匯聚到了眉心祖竅,正要把元蜃幻景一起毀去,天魔童子這些時日,總在關注焦飛,他把那十四條雜色蛟龍擺佈,知道焦飛必定要來問他,心裡已經預備了幾個答案,只等焦飛來問。
焦飛運煉天河正法,總要自丹田中攝取真氣,天魔童子有些奇怪,把元神顯化出來,見焦飛要把天河真氣,一元重水轟入眉心祖竅,忙叫道:「老爺不可如此,那眉心祖竅何等重要?你萬一傷了,此生都沒法修煉,豈不是白費了這一世機緣。」
焦飛心頭一震,忙緩了天河正法,深深歎息道:「然則如何才能把元蜃訣的修為封印?」
天魔童與不假思索的說道:「那陰陽葫蘆又非是定然需要個葫蘆才能祭煉,青蜃瓶豈不是也可以的。老爺自從把葫蘆劍訣轉移到陰陽葫蘆裡,是不是便不覺得這套道法和本身功力毫無瓜葛,卻依舊能運使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