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飛心頭大喜,他出門許久,早就知道配合一部道訣的術有多麼重要,當初他跟藍犁道人學了三種術,便有無窮妙用。何況天河劍派這樣的道門大派,門中秘傳的術,絕不會比魔門術稍差,許多地方還要勝過,足呵讓門下弟子勝過別派修為高出數籌的敵人。
辭別了郭嵩陽真人,焦飛在金鰲島並無居所,便即回通天峰去了。郭嵩陽真人煉製的三套劍丸,他在半路上便忍不住打開看了。這三套劍丸煉製的手各不相同,其中一枚名為子母歸元劍丸,看起來只是一枚,但是發出去便有一百零八道子母飛劍,極為玄妙。
另外兩套,一名為二十四橋明月夜,一名為玄機劍丸。玄機劍丸一套九枚,劍丸深如墨色,寒氣隱隱,倒也還罷了。子母歸元劍放出去就是一百零八道極細的劍光,黝黑如線,也都還符合萬載寒鐵的本質。偏偏那二十四橋明月夜卻是一套二十四枚劍丸,放出去就是一團皎皎寒光,宛如圓月,也不知郭蒿陽真人用了什麼道祭煉。
這三套劍丸也無高下,都還是只是劍胎,並不禁制,顯然郭嵩陽真人是希望焦飛親自祭煉,不曾越俎代庖。也只有自己親手祭煉的劍器,才能呼吸相應,於真氣最為契合。
焦飛是想也不想便把玄機劍丸和子母歸元劍收了起來,揀定了這套二十四橋明月夜,準備當做平生最要緊的器來祭煉。他選了這套二十四橋明月夜,原因無它,只是這套劍丸特別與冰魄神光合拍,自己又喜歡這套劍丸的光色罷了。
焦飛的力如今已經甚高,煉氣成罡的境界,已經能夠自行祭煉沽器,待得他遁光在通天峰土落下,已經把二十四橋明月夜祭煉了第一重禁制,化為了二十四因皎皎寒光,在週身飛走,宛如月中神仙,翩然臨凡。
靈音,靈雲,靈冰仍舊是通天峰上的執役弟子,見到逕位小師叔回來,都迎接了出來。焦飛身上道氣昂然,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又是寒光皎皎,猶如二十四輪冰月,倒是讓三女有些自慚形穢起來。
靈冰和焦飛關係尚佳,第一個開口道:「焦師叔出門十餘年,終於煉罡大成,真是可喜可賀。」焦飛見她巧笑倩兮,依舊當年美貌,也不禁笑道:「幾位師侄兒也是風采如昨,看來力又有精進。
焦飛才要跟三女說上兩句,就聽得陰陽葫蘆裡有個聲音,吸入蚊蠅的鑽入了耳朵,正是天魔童子發話道:「老爺,大夫人叮囑小的,若有野女人前來兜搭便要打殺。若是您繼續和這些美貌道姑,我可就要出手了。」
焦飛聽得苦笑不已,他對靈音,靈雲,靈冰三女哪有什麼私心?但是天魔童子力還超出他之上,就算他動用心魔大咒,六陽封神幡,太乙真形符這些厲害格殺手,也還是不敵這位天魔童子,想要翻盤也不能,也只好咳嗽一聲,淡淡的對三女說道:「我剛回本派,一路艱辛,許多困頓,有些話還是過些日子跟三位師侄兒說罷,本人要先去歇息,打坐了。」
靈音,靈雲,靈冰倒也不以為意,把焦飛迎到了通天峰上,便即各自回了住處。
焦飛回到了通天峰上自己的住宅,也不去理會天魔童子,把全副修為都用在了新得手的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上,其他的兩套焦飛根本就沒打算祭煉,但是這一套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焦飛選中之後,便打算傾盡全力來祭煉。
天河九黧劍訣和天河收寶訣首尾相繼,從焦飛的手中飛入了這二十四枚劍丸之中,以焦飛現在的修為,第一重禁制幾乎是頃刻煉就,第二重禁制就最少需要十餘天,第三重禁制便是要以月來訃數。焦飛也知自己無可能在一夜間把二十四橋明月夜再多祭煉禁製出來,但是他總不想浪費光陰。
直到天色大明,焦飛這才收了這套劍丸到丹田中去溫養,心中忽然想道:「郭嵩陽真人要傳授我術,我正好問一聲,如何才能突破煉氣第六層,凝成一粒金丹。」
焦飛對修為上的心思,比學習術猶重,畢竟術只是用於爭鬥,可這爭鬥總有許多子能避免,道行不濟,不能長生,其他什麼都是空的。
他記得郭嵩陽真人答應讓他今天去學習術的事兒,縱起遁光直投金鰲島而來。半路上焦飛把二十四橋明月夜放出,身劍合一,化為驚天寒虹,遁光速度雖然比不得他使用心魔大咒時候,卻更讓焦飛感到心中暢快。
焦飛按落遁光,郭嵩陽真人似早知道他這個時候來,已經把宮門敞開。焦飛整了整衣衫,緩步走進了郭嵩陽真人的居所,見到這位天河劍派的掌教,一身素白道袍,精神奕奕,頗有些歡顏,忙拜倒在地,大聲說道:「弟子焦飛見過掌教真人。」
郭嵩陽嘿嘿一笑道:「你初入門時倒也沒人看好,只以為你就此在北極閣終老了,沒想到你居然性子如此堅忍,為了凝煞煉罡,願意遠走海外,跋涉北極,竟然給你奠定了這等雄厚的根基,我們天河劍派三代弟子,似你這般的人物也不過十來個,其中有些運氣好的便是本門現在的七大真傳弟子,有些運道差的就都隕落了,其他的弟子都不堪提。」
焦飛微微冷汗,低聲道:「不敢當掌教真人誇讚。」
郭蒿陽笑道:「你有此根基,想要結成金丹比別人要容易幾倍,若是你肯努力,本派不出十年就再多一位真傳弟子,我知你道心堅定,也不來警醒你。你如是修行有甚礙難,便來問我好了。雖然本門除了上一代的幾位開派長老,本派現在只有三人修煉天河正,便是你,蘇真,陳太真,但老道還是能指點你幾句。」說到這裡郭嵩陽真人略有些嗟吁,可惜道:「本來你是蘇星河的弟子,他也修煉的天河正,正是師徒一脈,但是蘇星河隕落之後,本門中我這一輩人便無人修習此,你除了問我,也可以問別人,或許可以突破許多礙難。」
焦飛忙謝過了郭嵩陽真人,這位天河劍派掌教倒也不囉皂,伸手一指,便有數十道符菉在空中隱現,指著其中一道說:「這便是你學過的天河九菉劍訣,雖然你已經得了蘇星河的真傳,但是許多精微變化想是好不夠瞭解……」郭嵩陽真人甚有耐心,語言又幽就風趣,正是傳道授業的最佳人選。不過一兩個時辰,焦飛便對天河九黧劍訣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於劍術上的領悟也加深了一層。
郭蒿陽真人講畢了天河九黧劍訣,便開始講天河收寶訣,這兩道術乃是天河正中最為根基,焦飛也曾學過,只是並不如天河九黧劍訣那般學的上心,郭嵩陽真人細細解說,許多奧妙都讓焦飛忽有啟發,之前的礙難之處全部迎刃而解。
將往了天河收寶訣之後,郭嵩陽真人便開始講解天河七象,這道術卻是水系術的根源,講究如何把真水之力在冰,霜,雪,雨,霧,露,雲,之間變化。天河正共有三十六種衍生出來的術,每一種都是奧妙難言,以焦飛現在的修為,任何術只要能學,便可在數日內精熟,日後隨著力日深,這些術也會越來越厲害。
郭嵩陽真人一口氣把天河正衍生出來的三十六種術一起傳投了焦飛,其中還有焦飛曾經學過的小諸天雲禁真諸,這道術雖然不是天河正衍生出來,卻是雲系術的精華,以天河正的力推動變化,再也合適不過,故而也被天河劍派收錄到天河三十六術當中。
反正焦飛修為也自不俗,郭真人這一度傳授術,足足用了七日七夜,他越學越是精神奕奕,到了後來觸類旁通,更有舉一反三,倒是讓郭嵩陽真人頗為嘉許。
焦飛在郭嵩陽真人的宮室中演習術,自覺已經把這些術精通,這才向郭嵩陽真人合次拜謝。
郭嵩陽真人見焦飛如此聰穎,微微一笑道:「你學術比你陳太真師兄要快,不過他已經在前年修為到了溫養的層次,快要修出仙氣,你可要多加努力,不可荒廢了這一番機緣。」
焦飛聽得陳太真修為又有進境,也是又驚又喜道:「陳太真師兄居然到了煉氣第九層,當真可喜可賀,我回來還未見過陳師兄,倒是要跟他道喜去。」
郭嵩陽真人微微笑道:「這件事是你們師兄弟之間的關係,跟我說作甚?」
焦飛定了定神,向郭嵩陽真人說道:「我在海外凝煞煉罡之後,一直苦思該如何結成金丹,雖然偶然也有些領悟,但是卻苦無門徑,還望掌教真人也指點一番。」
郭嵩陽笑道:「你想必是知道煉氣第六層丹成於心性有關了?」焦飛答道:「弟-子略有所悟!」
郭蒿陽真人笑道:「修煉的事兒,越是到了後來,就越沒有現成的經驗,既然你來問我,我就教你一個子,管用不管用倒是要看你雲氣了。」
焦飛又驚又喜道:「弟子願聞其詳!」
郭嵩陽真人說道:「你去做十件好事兒,十件壞事兒,十件暢心所欲之事,再去著書一冊,不拘寫些什麼東西,再來問我有什麼領悟沒有。
焦飛頓時愕然,不知郭嵩陽真人為何指點出來這麼一條匪夷所思的路子,他想了一回,也不是十分明白,但有覺得郭嵩陽真人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忙拜服於地,謝過了郭嵩陽真人的指點。
郭真人笑了笑道:「我答應傳授你術,便即傳了,你讓我指點如何結成金丹,我亦指點了。我知你這次回來,為本門立下許多大勞,如果你能煉氣丹成,我就有許多好處給你,別說我這做掌教的吝嗇,有些好東西你修為不到,是不能給你的。」
焦飛有些汗顏道:「弟子怎敢奢求?」
郭嵩陽真人揮了揮手道:「我教你七日七夜的術,雖然不累,可也有些厭頸了,你這就去吧!從今日起,你在天河劍派來去自如,行蹤不必再稟報本門任何一人,不過在你在劍丸修煉到第五重禁制之前,還是不要隨意離開本派,免得器被人奪了去。這三套劍丸,老道可是煞費苦心,捨不得讓人搶走。」
焦飛聽郭嵩陽真人說的詼諧,也知這位掌教真人關愛,忙道:「弟子暫時不會外出,還有許多事情,要跟掌教以及幾位師兄請教。」他見郭嵩陽真人微微一笑,也不再說話,這才再次拜謝,起身出了真人居所,想了一想,便去看望陳太真了。
陳太真這些日子都在溫養仙氣,煉氣的最後三關一氣呵成,道基,脫劫,溫養,為的就是這最後一步煉就仙氣,為元神脫殼做好了全部準備。焦飛來的時候,陳大真恰好出關,見到他呵呵笑道:「一晃十餘年不見,焦飛師弟這是凝煞歸來麼?」
焦飛一禮到地,也笑著說道:「焦飛不但凝煞,且煉就了一身冰魄神光,本來逆極得意,但是方才聽掌教真人說起師兄已經到了煉氣第九層,便特來恭賀一聲。」
陳大真呵呵一笑說道:「恭賀倒是不必,若是你有什麼賀禮,做師兄倒是要收了。最近你陳師兄收了一個徒兒,資質還算出色,如今已經到了煉氣第三層感應,正愁凝煞,煉罡之事呢。」
焦飛笑道:「這可巧了,凝煞的事兒我能幫上一半的忙,我知道一處玄靄煞,如是合用,當然最好。煉罡的事兒我也能幫上一半,我新得了冰魄神光和真龍罡的心,師兄若要我這就抄送來。」
陳太真驚訝道:「連真龍罡的心你也有?此乃是龍宮秘傳,你從何處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