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只是一道血光匹練,銅無心也只是五火神罡,大家鬥法都不使用別種法術,顯然現在所使的便是他們最厲害的一種。如果這種法術成了,何必要換別的法術?如果這種法術不成?換了其他威力更次的法術也是無用。
焦飛在旁看了良久,心頭卻是一歎道:「天河正法非要修煉到煉罡境界,才能有克敵制勝的法術,我現在亂尋一些護身的法術,卻是明知道耽誤正經修為,也不得不修,畢竟我不是真正的天河劍派弟子。什麼時候我也能夠凝煞煉罡,便如這兩個人一般!」
焦飛眼中露出的艷羨之色,良久良久也只能怪自己雖然看似運氣極好,卻缺了整數。
他能夠在白石鎮,數十孩童中一眼就看出了藍犁道人的不凡,並且苦苦求師,甚至在藍犁道人試探他的時候,連家都沒回便跟著藍犁道人走了。向道心之堅定,自然毋庸置疑,如果不是藍犁道人想要奪取純鈞仙壺,他跟著藍犁道人只修煉黑水真法,只怕現在也有三四層的修為了。
但是偏偏他雖然有運道在藍犁道人門下學得了魔門三十六真傳之一的黑水真法,卻跟藍犁道人缺了師徒的長運,半路分散,讓他修煉的道路從此折斷。沒有了藍犁道人的指點,他的黑水真法只能獨自摸索,根本就修之不成。
後來又碰到了蘇真,蘇真為.了讓他幫手自己療傷,便把天河正法輕易傳了。本來天河正法比黑水真法尤高深了一籌,亦是長生大道,偏偏他又被發配去北極閣,碰巧闖入了徐問坐化之地,得到了元蜃幻景。若是換了別人定然覺得這是曠世奇遇,但是焦飛卻知道,元蜃訣乃是他長生之路最大的一個障礙。
焦飛畢竟修煉的是天河正宗的.三法四訣,蘇真,陳太真也不避諱他,偶然閒談,也會提起三法四訣的優劣之處。當年通天七子雖然各依喜好創出了七種法門,但是最終煉就元神的五人裡,卻有三個是修煉天河正法才證就長生的。當年通天七子能夠更換修行法門,是因為三法四訣中有一門奇術,能夠集齊數位同道之力,其中必要有一位煉就元神的大高手住持,可以幫助好把全身功力轉化。創出了元蜃訣的幻忘子,生性倔強,不肯去轉修其他人創的法門,元蜃訣雖然千變萬化,威力無窮,卻最終也沒有讓幻忘子煉出元神來,成為通天七子中隕落的一人。
幻忘子之後,便只有徐問選了.元蜃訣來修習,亦是半途隕落。其中礙阻不光是在徐問身,這部法訣也有些旁人難以覺察的缺憾。雖然元蜃訣威力奇大,與人爭鬥可說的天下無敵,但是卻難證得長生,若不是被困入了元蜃幻景不得出來,焦飛也根本不會去修習此種法門。
焦飛看了銅無心和那個和尚鬥法,良久,良久,心頭.也只有一句話來回亂滾:「有個師父是真好!」
銅無心和那和尚斗了五六個時辰,漸漸佔據了.風,其實他的修為原本就比對手深厚,只是他才出師門,今日還算是第一次與人鬥法,許多手段都沒能使用出來。在跟這個血河宗的和尚鬥法中,銅無心的一身法力漸漸發揮出來,終於仗著萬劍幻陣的威力,把那個和尚逼入了死角,這才用五火神罡一裹,狠狠的灼燒起來。
那和尚的護身血光也煞是奇異,被五火神罡一.燒,頓時發出了鬼哭神嚎的聲音,也不知有多少孤鬼在哀求,銅無心就只是不理。焦飛只聽了一會就有些受不了,那個和尚把無數人的魂魄血肉練成了這道血光,銅無心將之煉化,就等若在把這些無辜者練成飛灰。
「這個血河宗如.此傷天害理,要是我煉就了法術,定當將之剷除。若是給這種煉就了長生,不知要用多少人命來換,真是造孽。」
焦飛知道自己沒本事就得血光中的孤魂野鬼,反正銅無心已經把那和尚裹住了,也不用他發動萬劍幻陣幫忙,便一收法術,退出了元八景符。鷲老本來眼巴巴的指望著焦飛帶他出去,但是焦飛說走就走,連句說話的功夫也不給他,讓這個禿頭老妖好生失落。
焦飛出了元八景符,把烏雲兜一抖,把個楚南扔在了地。本來他對這個獨腳大盜就不曾有過好感,自己只是離開一會,他就惹出諾大的事情來,還差點把自己也搭進去。焦飛隨手一拍,震醒了楚南,這個獨腳大盜左右環顧,第一句便問道:「那位大師呢?」
焦飛懶得答他,說道:「我們回去!藥草已經采夠了。」
楚南也不理焦飛,撲到了那株冠蓋如傘的大樹前,繞了好幾圈,這才一狠心對焦飛說道:「焦飛師兄,我已經尋到了心中大道,只有佛門才能普度我於彼岸,咱們就此別過,我要去尋找師父。」
焦飛嘿嘿一笑道:「你走了我如何跟陸西星師叔交代?還是跟我先回去,說明了這些再走不遲。」
楚南只是搖頭道:「我決心已定,非要去尋找師父不可,焦飛師兄你不要阻我。」
焦飛忍了怒火,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帶了你出來,現在你一人離去,我回了通天峰怎麼跟人交差?你是打算把這個大黑鍋,讓我來背嗎?」
楚南面容堅毅的說道:「為了尋得彼岸,超脫一切,便有千山萬水,我也不肯畏懼,這件事兒給焦飛師兄添了麻煩,我日後定有報答,現在卻只能說對不起了。還望焦飛師兄原宥!」
焦飛嘿嘿兩聲,心道:「看來那個假和尚洗腦的功夫還挺厲害,這麼一會兒,這個殺人如麻的汪洋大盜,就成了善信之徒。而且腦筋還擰的很,你尋什麼彼岸我不管,反正彼岸的那一頭,不是哪個妖怪的肚子,就是什麼野獸的糞便,憑你的本事也能從通天河西岸找到回中土大唐的路徑?半路早就被什麼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