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風化雲一邊敲著門,一邊嚷嚷道:「師傅,我好歹是大師兄,怎麼我覺得自己倒像是一個打雜的。(小說~網看小說)」
站在張重玄身後的趙紫風笑道:「大師兄,你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
「你……」風化雲氣得直哆嗦,可是伸眼看到趙紫風手上擺弄的吸魂幡,強忍了下來。
張重玄沒有管趙紫風和風化雲,而是呆呆的看著張府門前的那塊大匾,大匾上兩個鍍金的張府二字中間,霍然有著一道小小的裂縫,那裂縫顯然存在不是一日兩日的了,可是仍沒有見換掉,聯想到張皚的死要面子的性格,張重玄不由歎了聲:「看來真的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門吱嘎吱嘎打了開來,張府中的張懷探出一個腦袋來,見到一臉煞氣、八字眼的風化雲,嚇了一跳,又要縮回頭去,張重玄連忙叫道:「張懷。」
聽到張重玄的聲音,本來要關門的張懷手一停,面上一喜,目光穿過門前的風化雲,直直定到張重玄身上,顫抖道:「少爺,你回來啦。」說著開門而出,來到了張重玄身邊。
「張懷,怎麼回事,我才出去幾日,我們家就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啊,大白天關什麼門啊?」張重玄道。
「少爺,你不是出去幾日,而是出去不多不少正好三個月啊!」張懷叫了起來。
「三個月?」張重玄一臉疑道,朝趙紫風望去,趙紫風連忙道:「師傅,你閉關確實有三個月。」其實張重玄閉關一個多月就練成了修神訣的第一階段神基,只是因為後面他又要適應體內新的真元對自己身體的改造,所以又花費了許久的時間,當然,深處萬流洞裡面的張重玄自是不知曉。
張重玄哦了聲,朝張懷道:「張懷,不管我出去幾日,你倒說說家裡的情況。」張重玄剛問,就聽見不停的咳嗽聲傳來,那咳嗽聲是那麼的熟悉,不用猜張重玄也知道是張皚的聲間。現在的張重玄,別說是四周,就是方圓百里的動靜都能入耳。
張懷咳嗽了一聲,面色似有難言之隱,張眼看了看一旁的趙紫風和風化雲。
「說吧,他們不是外人。」
聽到張重玄說的,張懷這才放下心來,道:「是這樣的,老爺因為少爺出走,一氣之下居然病了,誰想禍不單行,老爺在生意上的事欠下城中幾家商家的銀子,這幾天,天天有人來要帳,夫人為了不讓要帳的人影響老爺的清靜,所以把門關了,如果有要帳的人來,則叫我通知她,她自然會來處理的。」
張重玄想到剛才那咳嗽聲顯必是張皚發出,如今聽到張懷的話,想到自己除了師傅外,從來沒有人關心過自己,但現在張皚因為他出去幾天,就氣得生病,心中不禁一酸,一股父子之情油然而生,當下就邁開步子,大踏步朝府中走去。
張府總面積也算不小,府內有花有草有亭,比起別家大院來,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府內空蕩蕩的,難得看見一人,張重玄走在走廊上,也感覺到張府現在的確是凋零了。
「玄兒。」正從膳房端著熱氣騰騰的藥湯出來的張氏,看到張重玄,身體顫了起來,不過身體也在一瞬間軟軟的向地上倒去,那碗藥也隨著甩了出來。
張重玄且能看著張氏倒下不管,當下心神一動,飛出的藥湯自動飛回碗內,而張重玄身體也是一飛,扶住了張氏,道:「娘,你怎麼了。」伸手往張氏臉上一摸,發覺燙燙的,張重玄曾在仙界也看過一些仙界醫籍,明白到張懷是因操勞過渡而受了風寒,連忙輸入一股真元給張氏,幫她熱乎了身子,順便打通了體內一些關節。
張氏悠悠醒了過來,急道:「藥,藥。」
風化雲連忙遞上那碗藥湯,道:「藥在這。」
張氏心中一寬,道:「這可是花了幾錢銀子才弄來的藥材熬製的湯,如果就這麼倒了,家裡可沒錢再去買藥了。」
「娘,家裡怎麼會這樣?」張重玄道。
張氏歎了口氣,道:「沒什麼,其實張家這個爛攤子早就要毀了,這些年來,只是你爹極力挽留,才不至於倒塌,你爹一病倒,那些在我們家有債務的人怕我們張家還不了錢,所以紛紛要債上門,你爹重信義,又死要面子,於是把一些家業全典當了還債。」張氏說著,又看了一眼張府,道:「就連這個府坻也不屬於我們了,只是我再三肯求,別人才答應讓你爹病好了再走。」
「娘,是孩兒不對,你這就帶我去找爹,我要向爹賠不是。」張重玄想到張家至此,都是自己這一走害的,心裡不免難過。
張懷此時插嘴道:「少爺,老爺在書房,和忠伯在談事情呢。」
張重玄撫起張氏,道:「娘,放心,孩兒回來了,張家一切都會好,孩兒保證!」
張氏看著張重玄那雙明亮的眼睛,本是心憂的她不禁一暖,撫mo了下張重玄的頭,寬懷道:「玄兒,你長大了,是個男子漢了。」
風化雲平日見到的張重玄,總是一副讓人摸不透的高人模樣,如今在張氏面前卻如此乖,忍不住想笑,這時一道殺氣朝過來,只見趙紫風正狠狠瞪著他,吸魂幡開始散發出陣陣陰山了,那還敢想些什麼,連忙跟在張重玄和張氏的屁股後面,深怕趙紫風對他怎麼樣。
張重玄撫著張氏來到了書房,只見書房門緊閉,裡面不時傳來歎聲,當然,那聲音張重玄都聽在耳,只是,其中有一句,張重玄聽了,卻整個人愣了,站在原地,久久不動。那句話是張皚對忠伯說:「哎,張家毀了就毀了,我就是心痛重玄的離去,我一身心血全寄托在他身上,如今他一去不復返,你叫我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要不是還有玄兒母親在,我勢必是不會苟活於世的。」
身為重玄派第二十七代重玄真人的他,早就看透了情這一關,如今聽到張皚的話,張重玄體內血液一熱,雙眼濕潤了起來,當下朝著書房一跪,道:「爹,不孝孩兒張重玄回來了。」
轟隆,張重玄這一跪,一道驚雷劈了下來,明寐了整個天空際,頓時狂風大作,烏雲聳聳,本是碧朗萬里的天空,此時完全暗了下來,身處亭內的趙紫風和風化雲的衣服飄舞個不停,二人居然感到一股無比的懼意,張懷則早就身體瑟瑟的趴在地上了。趙紫風心念過人,知道以張重玄一身驚天修為,肯定是上天見到他跪,特此響應他,那還敢多想,當下也跟著跪了下來,他這一跪,立時覺得心裡舒坦多了。
轟隆,一道雷電擊中了風化雲所站之處,避開的風化雲心驚肉跳,見跪著的趙紫風沒事,慌忙跪了下來,嘴裡兀自叫道:「老天爺啊,我不是不跪,只是頭腦遲鈍,沒反應過來,你老原諒小的吧。」
書房的門此時自動被風打了開來,披著外套的張皚在忠伯的挽扶下,走了出來。
「老爺。」張氏迎了上去,扶著了張皚。
張重玄朝一臉病態的張皚磕了個頭,道:「爹。」
張皚走到了張重玄身邊,沒有言語,則是一手搭在了張重玄的肩上,靜靜道:「起來吧,爹不怪你,只要你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張皚說著就咳嗽了起來,臉變得紅了起來,顯是非常難受。
「老爺。」張氏擔心道,手開始在張皚背後幫張皚輕敲了起來。
咳,張皚一聲重咳,捂著嘴的手霍然流出了絲絲血跡,張重玄連忙站起了身,扶著張皚道:「爹,外面風大,裡屋去,孩兒幫你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