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拆房
大船向洛陽方向駛去，才進水門，就見到婠婠、商秀珣等站在天津橋邊上北邊一側的黃道橋上焦急的等著。(小說~網看小說)如今是冬季，洛河水淺，大船靠不到岸就得擱淺，林士弘放下了三艘蒙沖，陪著吳浩等人下了蒙衝向岸邊駛去。
吳浩遠遠的就看到岸邊婠婠、商秀珣眼淚汪汪的望著他，心下一陣心痛，於是等不及船靠岸，還有兩丈多遠時就縱身躍起，中途甩出一箭墊腳，飛一般的上了岸。婠婠、商秀珣像兩隻鳥撲到他的懷裡，一陣的捶打，吳浩只是笑。
「突厥人攻城，我們最多也只是有驚無險，你自己去誘敵，知不知道差點把我們都給嚇死了！」婠婠左手使勁的掐著吳浩的右腰：「你要是出了事，你讓我們怎麼辦？我告訴你，如果不是想著肚子的寶寶，我當時就直接從城牆上跳下來了。你個害人的傢伙……」
「什麼？寶寶？」吳浩緊緊地抓著婠婠的右手：「你是說你有了？不會吧，這麼快。就算從結婚算起，也還差三天才兩個月呢？」
「這還不都怪你。你個沒良心的。」婠婠說著，手上加了把勁。
商秀珣在一旁說道：「婠婠從扶風一路趕到洛陽，就覺得累得很。而且還一陣的頭暈噁心，嘔吐了兩回。叫了郎中一看，這才知道原來有了小吳浩了！」
吳浩全然不覺得疼痛，興奮的直搓手：「想不到我還真夠厲害地。這差不多得算一炮就響了吧！」
婠婠看了一下自動走到一邊去的獨孤峰。伸手拍開了吳浩想要伸手去摸她肚子的右手：「炮你個頭，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老婆說的是。我真是該死。怎麼這麼粗心竟然還讓你千里迢迢的來送信，這要出點什麼事，那我可得後悔一輩子。」吳浩搖頭作痛心狀。
「你現在才知道啊，那你以後可得對我們母子好點。還有不能再作那種讓我們擔心的事了！」
「放心吧，老婆！打完這一仗，的確也沒有什麼值得我太擔心地事情了！」吳浩說著轉頭盯著商秀珣看：「秀珣。昨晚上你不是也說頭昏嗎？趕快查一查是不是也珠胎暗結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還沒問你呢？為什麼婠婠有。我沒有？」商秀珣伸手狠狠地擰著吳浩的左腰。
「剛剛郎中把過脈了，說脈相平和……」婠婠輕聲地在吳浩耳邊說著。
商秀珣又加了把勁：「都是你個偏心鬼使得壞。」
「這也能怪我？我一樣勤奮地播種，為什麼婠婠的肚裡就發芽呢了？我看八成是你自己土地不夠肥沃,這怨不得別人!……」吳浩不敢繼續開玩笑了，因為看見商秀珣的眼睛已經紅了，他趕忙哄道：「別生氣了，都怪我，都怪我。放心好了。我以後一定常播種，勤耕耘，你就是北大荒，我也要把它變成北大倉！」
「什麼倉？」商秀珣問道。
吳浩貼著她的耳根飛快的說了一句。
商秀珣臉色通紅推了他一下：「你當我是豬啊！」然後她側轉頭得意地對著婠婠直眨眼。
「得意什麼？浪蹄子。」婠婠小嘴一撇：「我又不和你爭！」
「才怪！」商秀珣挽著吳浩的胳膊：「如果你把你那一天也讓給我，讓我信你還差不多。」
「哼，想得倒美。五、六天才一次我憑什麼讓給你呀。」
「騷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
「停！」吳浩的頭一陣大：「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們倆人前段時間不是好地跟你一個人似的嗎？怎麼現在……」
「還不都是你個……花心大蘿蔔！」二女異口同聲大聲說道。
這時間宋缺等人也登岸了，聽到聲音各人臉色都是尷尬得很。
「鎮南王，她們說晚上想請你吃蘿蔔宴。你可不要嫌棄哦！」吳浩的臉皮現在已經足以和洛陽城牆相比了，用手一指婠婠和商秀珣。
宋缺向著二女行禮：「多謝二位夫人，老夫最愛吃蘿蔔了。」
婠婠的臉紅彤彤的：「這就好！這就好！」
「蘿蔔好吃啊，尤其是那種空心大蘿蔔！」商秀珣一語雙關的說道。
吳浩到的獨孤峰身旁：「落雁呢？」
「世績受傷了，夫……沈軍師在城頭指揮。」獨孤峰本來想稱夫人，想想沈落雁還沒有過門。於是又連忙改口。
「你送尤前輩回家休息！」吳浩：「我上城樓看看！」
……
數萬從偃師等地趕過來的百姓和團練已經到了洛陽城。三百餘架投石車和一百多架床弩也同時運上了宣輝門和閭闔門。
此時地突厥軍已經開始從洛河邊上重新返回攻打城牆。
沈落雁一點也不擔心，突厥軍的士氣已落，而少帥軍不但人手增加，而且守城器械也大大增強了，突厥人想破城市幾乎再也沒有可能了。
「落雁！」徐世績堅持不下城樓，他由兩名士兵用擔架擔著在城牆上四處巡查，此時他來到了沈落雁身邊：「一下多了三百多架投石車，我們防禦力量是加強了，可是我們的石彈不夠啊！我看用不了一刻鐘，這城上的石彈就會全投擲完了。其他城門上也沒有多少。萬一突厥人還要攻城的話。可就糟了！」
「那你的意思呢？」沈落雁現在見到他。心裡總是有些疙瘩，不過現在聽他說地是石彈的事情。那點疙瘩也就一下消失了：「洛陽城也沒有哪裡有大片的石頭啊！」
「我的意思是拆房，把城牆附近的民房都給拆了，那石彈也就有了，反正咱們現在多了幾萬人手。他們老弱婦幼佔了絕大多數，打仗是差點，不過拆房子應該沒有問題吧？」徐世績振振有詞。
「拆房？可是宣輝門和閭闔門後面就是洛陽皇城，難道你想把整個皇城給拆了？」沈落雁大吃一驚。
「該拆還得拆。管他是什麼城？大不了咱們消滅了突厥人之後，再蓋也就是了，總比用人命去拼要強得多！」吳浩飛馳而來接過話題。
「郎君，你沒事吧！」沈落雁迎了上去，拉著吳浩的手，上下一陣打量。
「我能有什麼事。」吳浩笑嘻嘻的輕輕的抱了沈洛雁一下，然後走到徐世績身邊：「徐將軍辛苦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徐世績見到吳浩一來，沈落雁就喜笑顏開的樣子，神色有些黯然。不過見到吳浩主動開口詢問，連忙一邊掙扎著從擔架上站起來，一邊說道：「沒有傷到筋骨，都是些皮肉傷，沒有大礙。」
「不用起來。趴下。趴下！」吳浩輕輕地按住他地雙肩。徐世績的傷都在背部，所以一直就是臉衝下趴在擔架上。只是吳浩地話聽起來頗有些歧義，沈落雁拉了一下吳浩的衣服，吳浩醒悟過來：「世績，千萬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
「明白，世績明白。」徐世績連忙說道。
沈洛雁連忙轉移話題：「郎君，難道你真要拆皇城嗎？」
吳浩笑了笑：「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不過，皇城建起來不容易。而且拆起來比普通民房要費時費力的多，我的意思還是先拆民房。先把星津橋邊上的民居給拆了。那裡離這邊也不遠。調動全城的牲口，把拆下的石頭運上城來。不過要和百姓們說清楚。戰事一完，我們將免費給他們在原地重起新居。而且我們會折價給他們一些賠償。這事情都交給韋津去辦。房子沒有蓋好的這段時間……我們可以把上林苑空著的軍營騰出來，讓他們暫時在那裡住上一些時間。我想幾萬人動手，建普通的民房也就是十天半個月的事，但是如果有百姓實在不願意拆房，那也就算了，我們不強迫。嗯，我們賠償的銀兩可以適當豐厚一些，我想大多數人應該還是通情達理，不成問題的。反正咱們在楊公寶庫裡也發了一筆大財。世績，你看如何？」
「少帥，想的周全！」徐世績點頭：「拆皇城實在有些可惜，拆民房，我又怕一個不好弄起民變，這樣最好！」
幾萬百姓同動手，很快大批的石頭源源不斷的運上城來。可惜突厥人草草的進攻了不到一刻鐘，就全軍撤退到了離洛陽城十幾里的地方安營紮寨了。弄得韋津看著「花花花」陪給百姓的銀子心裡面痛得要命。因為很多的百姓聽說少帥軍的投石機缺少石頭，而且少帥軍不但付給拆房的百姓高額賠償，還負責搭建新居。於是紛紛主動拆房。尤其是那些感覺自己住房條件不太好的百姓。突厥兵撤退之後，韋津派出士兵沿街通告：少帥軍的石彈已經夠了，不用再拆了。可是這樣還是不行，一直到天黑還有百姓在拆房，而且主動往城上送石頭。最後韋津無奈只得派出士兵巡邏，禁止百姓拆房，同時發佈通告：如果再拆房，少帥軍不負擔任何責任。這才止住了洛陽城的拆房熱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