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紅燒肉
梵清慧重又平靜下來：「少帥，豈不知由簡入繁易，由繁入簡難。(小說~網看小說)自魏晉以來我佛在中土已然落地生根，開枝散葉。上至官宦大夫，下至百姓走卒，已經深入民心，今少帥旦夕之間就要改變，只怕不易吧。如今楊隋可以說已倒，天下群雄並起，少帥軍雖然勢力最為雄厚，可是也已經成了眾矢之的，各方勢力無不睜大眼睛注視著少帥軍的一舉一動。現在少帥軍一面向南進攻揚州，其舉動在打擊宇文化及的同時，也必定大大的觸動杜伏威和翟讓。一面向西進軍巴蜀，此舉可謂是一舉三驚，斷絕了嶺南宋閥和巴陵蕭銑北進的希望，又將打開向南進軍關中的大門。從而對正在關中激戰的代王和太原李閥造成極大的威脅。而同時又在洛陽長期集結重兵。讓世人同樣也有三個猜測。一是少帥軍要徹底解決和自己地盤犬牙交錯的瓦崗軍，二是可能全軍渡過黃河，攻打竇建德，第三則是揮軍軍入關中，奪取長安，並消滅李閥。這也就是說，少帥軍如今實際上已經成為所有與你接壤的勢力的眼中釘，大家都害怕成為少帥軍的下一個目標。可是少帥軍如今並沒有強大到可以一舉吞併掉所有勢力的地步吧？如果再得到天下我佛們弟子的反對，最簡單的就是遊說於各勢力之間後，相信在短時間之內成立聯軍應該是竇建德、翟讓、杜伏威等人內心最期盼的吧！只怕就算少帥雄才大略，最終依然能夠一統中土。也不是區區數年就可以完成地？」
「呵呵。剛才我還聽到齋主似乎在說希望能為世間災難深重的百姓作出一點貢獻，讓這天下少一些紛爭，讓這亂世早一日結束，讓百姓能夠早日脫離著無窮的苦難，安居樂業。可是怎麼只這一會兒就完全變了呢？齋主難道沒有想過組成聯軍，無論誰勝誰敗。亂世就將繼續下去。將有更多的百姓流離失所嘛！如果是少帥軍失敗了，聯軍各霸一方。這場戰爭只怕最後會演變成一個南北朝、甚至多國演義的地步。齋主這樣的作為、這樣的用心，與你們口中地邪魔歪道有過之而無不及吧！」吳浩反問道。
「這樣的結局自然不是貧尼願意看到地。可是如果事情真到了這一步，只怕貧尼不會有一絲猶豫。因為這是少帥逼得！貧尼也是無可奈何。」梵清慧微微一笑：「順便告訴少帥一個最新的消息。這十來天裡，我去了歷陽一趟。在我的撮合下，杜伏威的江淮軍已經和嶺南的宋閥結盟了。這次結盟可是貨真價實的。宋閥滿載糧食的船隊現在恐怕已經到了江淮軍地高郵了。而且此時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宋缺定然已經命令宋法亮率領兩萬軍隊進佔了瀘川郡，而包括成都在內的蜀郡十三縣已經全部被解暉及包括羌族的『猴王』奉振、瑤族的『美姬』絲娜、苗族的『鷹王』角羅風、彝族的『狼王』川牟聯軍控制了。貧尼估計要不了幾天，消息就能報到洛陽來！」
吳浩此時有種衝動想要上前把她掐死。這個女人口口聲聲為了天下黎民，卻原來是個這樣的貨色。
「我以為齋主能有什麼新奇地招數，原來就是這幾下嗎？」吳浩衝著梵清慧笑了笑，對著門外喊了一句：「來人哪！叫廚房把晚飯送來！」
「是！」
梵清惠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坐在位置上繼續說道：「貧尼乃是一介出家人，少帥的那些手段雖然下作，但是名聲對於貧尼來說不過是身外物，清著自清，濁者自濁。貧尼可以不在意。但是關乎我佛門百萬弟子今後的前途，貧尼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吳浩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詩來，讓梵清惠愣了一下。吳浩繼續說道：「南北朝期間，僅僅南朝就不知興建了多少廟宇。到得楊堅統一中土，更是大力推行佛教。他本人素來節儉。可是興建起寺院來卻是一點也不含糊。其後楊廣，雖然比之楊堅對於佛教的態度差了一些，但是蕭皇后乃是江南世家，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楊廣雖是昏君，對於佛教也有所限制，但總的來說，在楊隋朝這短短地三十餘年裡，佛教的確是擴張的利害。且不說為了興建廟耗費了所少錢糧。僅僅因為遁入空門就可以免去勞役甚至刑罰，就使得許多青壯男子紛紛遁入空門。長此以往，不但寺院會成為藏污納垢之處。而且國家的兵員也將日益枯竭。而且大批的青壯男子都成了和尚。那整個社會如何繁衍？」
梵清惠默默無語。
「齋主遲早會打出宋缺和解暉這兩張牌，我是知道的。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這麼快就把杜伏威給拉上了。對於齋主的魅力我還是估計錯誤啊！」吳浩伸手一拽。左面牆壁的簾布拉開，現出來的赫然是一張原隋朝地版圖，雖然許多地方還只是輪廓，沒有標示地很仔細，但是江淮、關中、巴蜀，豫州、荊襄、青州、兗州，則都是密密麻麻。「進軍巴蜀，我少帥軍最大的敵人就是獨尊堡地解暉。從四、五月份開始，我軍就一直在做進軍巴蜀的準備。齋主知道為什麼拖到現在才動手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梵清惠問道。
「要說單挑，麻常自然不是解暉的對手。可惜打仗可不是江湖上的械鬥，何況還是一場不公平的戰爭。如果，梵齋主願意做客的話。我想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和他在洛陽見面了！」吳浩搖了搖頭：「可憐的解暉，可憐的男人！」
「你嚇唬我？」
「用得著嗎？別人也許不知道，可是不好意思，對於齋主和宋缺以及解暉昔年的感情故事，我略知一二。既然我已經要和齋主過招，怎麼可能不對那樣的癡情人物抱以充分的關注呢？不好意思地很。實際上我從二月份就已經派人前往成都了。並在七月份已然和成都的四族頭領達成了協議。宋閥做生意實在不怎麼樣？自以為卡住了巴蜀的鹽，又有數萬精兵在手，他們可是頗有怨言。老實說我的人也沒有花什麼力氣，只是答應少帥軍入巴蜀之後，鹽將對各族敞開供應。一切就水到渠成了。不過也是，我和宋缺相比，就是瞎子也不會選宋缺。雖然宋缺年輕時比我長得英俊的多，但是這個世界，老帥哥並不吃香。最講究的還是實力！」吳浩向著梵清惠點點頭，似乎在向她道歉。
「這麼說你早有計劃有對付我們。我當初派了妃暄來見你，豈不是正中你下懷？」
「可以這麼說。其實你這次來，何嘗不是肉包子打狗呢？」吳浩笑嘻嘻的說道。
「貧尼既然來了，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貧尼不知道少帥哪裡來的如此大的氣魄和信心，難道你真的一點不擔心宋缺和杜伏威的聯盟。少帥和李閥如今可謂已經是死結，想要與別的勢力搞什麼遠交近攻，只怕也很難行得通。如果在江淮和巴蜀同時開戰，其中的後果……」
吳浩擺了擺手：「我這個人的確不經嚇，雖然宋閥也許會在宋缺的一意孤行下和我軍在巴蜀開戰。可是如果宋缺以為他當年一萬人成功抵禦了楊堅的十餘萬軍隊就可以打敗我少帥軍，那他就想錯了。當年他能取勝，無非靠的一是嶺南的險峻和交通不便，佔了地利，二是嶺南軍民的眾志成城，有了人和。可惜如今時勢大變。解暉一除，宋閥在巴蜀就沒了內應，唐家堡在眉山數十年可不是白混的。再加上有四大族的支持、鄭淑明等巴蜀幫派的紛紛投奔，可以說宋閥既沒有地利也沒有人和。只怕宋閥內部對於和我少帥軍作戰能有多強的士氣，我也很是懷疑。此刻的洛陽城中，巴蜀來應試的讀書人可是不在少數，待科舉完畢之後。這些人回到巴蜀，宋閥就更加沒有什麼奔頭。就算我不往巴蜀增兵，對於宋閥來說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和我打個平手。」吳浩眉頭挑了一下：「至於杜伏威。處於我軍兩軍夾擊之下。他還能有什麼作為。何況我也不妨告訴你，他的結義兄弟輔公佑乃是魔門中人。如果齋主不參和進來，也許還能兄弟同心，現在嘛，只要我向輔公佑伸出橄欖枝，杜伏威還能有多大的威脅呢？其他的勢力，只要我洛陽的近二十萬部隊保持不動，我看除了李閥沒有人出來做這只出頭鳥。可是李閥現在自己還忙不過來呢。不但要和長安的代王打得不可開交，在後方還有劉武周、梁師都、薛舉，他哪裡還敢有所動作。此外我免費奉送你一條我今天剛剛收到的消息。一直有志於進軍中土的東突厥始畢可汗剛剛病逝，這也就是說短期之內東突厥不可能出兵幫助李閥。」
「少帥！」門外傳來一聲輕呼。
「進來！」
門一開。進來了四、五個親兵。把蓋子一揭開，兩個案板上除了米飯外，就各有一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紅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