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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顯鶴駭然無比,這《長生決》到底是什麼功夫?也太嚇人了。可是他也不敢冒然行事,修煉途中突然被打斷,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陰顯鶴是心急如焚。
吳浩身體兩側的真氣終於在任脈裡交合了,吳浩感覺任脈瞬間被兩股真氣充滿了,並且開始鼓蕩起來。可是兩股真氣仍然源源不斷地從全身各處不停的向任脈湧入,並且越來越快彷彿千萬匹馬駒在體內奔騰。吳浩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什麼叫做欲死不能了。他的全身開始身不由己的抖動起來,滿臉大汗額頭上更是汗如雨下,不過這只是吳浩左半邊臉的情形,右半邊臉上已經結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陰顯鶴十指握緊有鬆開,又握緊。終於他決定了無論如何他要採取行動了。
就在這個時候,吳浩緊閉的雙眼忽然睜了開來,兩目神充氣足,雙眼精光炯炯。陰顯鶴心裡知道:吳浩應該是無礙的,頓時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吳浩的眼睛只睜開了一會兒,就閉上了。陰顯鶴知道剛才的睜眼只是修煉過程中無意識的行為。好在他的臉色也逐漸恢復了常態。
陰顯鶴自己也急出了一身汗,開始擦拭起來。
兩股真氣終於匯成一股,並開始緩緩的流回丹田。吳浩也終於是苦盡甘來了,全身暖洋洋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綻放開來,吳浩的感覺就好像泡過溫泉之後那種舒爽的感覺。不,還要過癮得多,似乎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一般。唯一不適的就是整個右半身原本凝結在體表的冰霜現在都化為水滴,一時整個右半身都是濕漉漉的。
按照《長生決》上的介紹,剛才只是完成了第一步陰陽初生。雖然有些凶險,不過好在有驚無險。之後還有第二步顛倒陰陽,完成了第二步。這就算有小成了。最後一步乃是陰陽交融。完成了這一步之後,長生決才算練成,這之後,修煉的就只是真氣的強弱了。
要不要一口氣直接進入第二步呢?雖然說剛才的時候自己是生不如死,可是現在想想似乎應該還是可以承受的吧?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在這樣一個時代,如果自己不能成為頂尖的高手,縱然是江山在手,縱然是高手環顧可總是有一點不盡人意,總是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吳浩長出了一口氣,既然是遲早要練,那晚練不如早練,再大的痛苦就讓我一次承受個夠吧!
陰顯鶴在一旁遞過來一條汗巾,吳浩在臉上抹了一把,結果發現雪白的汗巾頓時黑了一片。吳浩笑笑:「顯鶴,我脫胎換骨、洗經滌脈了,你羨慕吧!回到南陽後就輪到你了!」
陰顯鶴嚇了一跳:「這《長生決》也太邪門了。我光在旁邊看著就嚇得夠嗆。少帥,我看,還是算了吧?」
「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嗎?這事以後再說,現在你再給我護法,我要進入第二個階段了!」吳浩把汗巾往旁邊一扔,重又盤腿。「讓痛苦來的更猛烈些吧!」
「不是吧?少帥,您還要練!我……」陰顯鶴大驚失色。
吳浩已經閉上了雙眼,重新入定了。
很快,他的臉又是半邊血紅,半邊鐵青。一側身子結成冰霜,另一側不斷的散發蒸汽。只是和上次不同的是,左右兩側正好掉了個個。陰顯鶴雖然已經有經驗了,不過看得依然是不斷地搖頭,心驚膽戰。
豪言壯語好說,但是實際行動又是另一回事了。吳浩此時真是苦不堪言。他後悔了,深深的後悔了,現在的處境未必就比剛才更困難,可是他卻感覺自己似乎支撐不下去了。與此同時,他深深的佩服起自己,剛才自己竟然能夠忍受過來,這簡直是非人的待遇。他想開口罵人,從廣成子到黃帝,一幫騙子,接著又罵自己鬼迷心竅,吃一塹竟然還不能長一智。可惜什麼也罵不出來。
其實這完全怪不得廣成子和黃帝,吳浩最初的想法也是安全正確的。修煉長生決雖然困難,但是如果你能夠「一心二用」的,整個過程相對其它的內功心法來說簡單容易的多了。而且並沒有太大的痛苦。因為陰陽真氣初生之時,必定是很微弱的,不可能給身體帶來太大的反應。整個修煉的時間也很短,陰陽真氣流遍全身之後,在任脈裡一交合,就會迅速的流回丹田,也就結束了。接著就進行第二步,只是反向而已,情況時差不多的。這時候就算有小成了,也算是真正入門了。困難的只是第三步,這就必須經過長期的修煉,是一個由量變發展到質變的過程。衝破任督二脈,真正的達到陰陽交變和合。這才算神功大成了。《長生決》可算得上是真正的玄門正宗內功心法。
可是吳浩不同,他的陰陽真氣不是通過長生決的方法修煉而成的,而是從和氏璧中吸收而來的能量,而且他已經吸了不少能量。因此當他按照長生決的法門去修煉,這個真氣游轉全身和陰陽真氣交融的時間自然就被拉長了數倍,而陰陽兩真氣交融的過程也要激烈的多,自然會帶來難以忍受的痛苦。這種情況可不是廣成子和黃帝能夠預料得到的。不過好在的是吳浩吸收和氏璧中的能量還不算多,如果再過一、兩個月,他才來修煉長生決的話,那就多半是立刻自爆了。
吳浩覺得時間彷彿已經完全停止了,他的痛苦似乎永遠無邊無際。終於,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候,真氣開始又一次從任脈回歸丹田了。
吳浩慢慢的睜開眼睛,站了起來,身體有些搖晃。看著陰顯鶴站在他的前邊,他吞嚥了一下口水:「活著真好!」
然後「彭」的一聲,身子向後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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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吳浩自感功力大進,身輕如燕,心情自然愉快無比。眾將領都已經知道了吳浩的練功過程,無不咂舌。修煉了《長生決》到底有多厲害,不知道。但如此的凶險讓原本也有意嘗試一下的唐守禮和米可定徹底的灰心喪氣了。所以當吳浩婉轉的告訴眾將領:因為需要「一心二用」,大多數人恐怕是很難練成《長生決》了。眾人也沒有太多的遺憾。只有程咬金不服氣,但是在試過的確是不能一手畫圓,而另外一手同時畫方之後也無話可說了。
大軍開拔,首先出發自然的是李靖的騎兵營。不過人數卻只有一千五百人。騎術過得去的人倒是不少,可是馬匹不夠。現在總共只有約四千餘匹馬。可是二千多萬擔的糧食需要運送。還要不少的老弱傷幼都需要搭乘馬車,否則的話,行軍的速度無法保證。就這樣,還有不少的糧食是由女兵營的女兵們輪流著挑。所以除了親兵營的二百名親兵。以及各個將領以外,最後只能湊齊一千五百匹馬交給騎兵營。
而步兵的情形也很不樂觀。只有大約一半的士兵拿著正規的武器,其餘人則是五花八門,簡陋的木棍佔了一大半,剩下的鋤頭、耙子、鐮刀不一而足。讓羅士信不停的搖頭。程咬金倒是無所謂,還在那裡大談,當年佔山為王的時候比這還不如呢?
女兵營就更不用說了。除了四百名已被劃歸步兵營的女弩兵外,就只有那些挑糧食的手上還有一根扁擔。其餘人都是赤手空拳。要不就是攢上了一些石頭。
唯一裝備齊全的就只有弓箭營和親兵營了。作為軍事重鎮的興洛倉儲備的箭枝倒是不少,足夠兩千名弓箭手們每人分到一百多枝。至於親兵營,那是吳浩竭力保證的重中之重。也只有他們才全部配備了鎧甲。
不過士氣最高的還是由婠婠領導的童子軍。這些七歲到十二歲的孩童幾日來吃喝不愁,頓時就恢復了生氣。儘管他們手上的武器基本上是清一色的細樹枝,但是三日來在婠婠的訓練下,倒是一個個士氣高漲的很。(七歲以下的兒童自然是呆在女營,和他們的媽媽在一起。)
總之用李靖的話來說,那就是形勢十分的不樂觀。
不過,吳浩還是很輕鬆的說道:「沒有刀槍,敵人會給我們造;沒有馬匹,自有那敵人送上前!」
三天裡,吳浩派出了小股部隊趁著黑夜往邊上的鞏縣、偃師、虎牢關等處都射出了征討東都洛陽的檄文。如今洛陽城中定然是慌成一片了。李密沒有來,卻沒想到來了聯軍。吳浩在檄文中痛訴了楊廣的暴行之後,自稱和翟讓、楊公卿、裴仁基組成了十五萬聯軍。即日攻打東都洛陽。
吳浩想到偃師的楊公卿和虎牢關的裴仁基看到檄文時一定是暴跳如雷,尤其是本為降將的楊公卿,日子恐怕從此好過不了了。
在騎兵營出發半個時辰之後,大軍終於開始緩緩離開興洛倉。
當吳浩和陰顯鶴率領親兵營最後離開興洛倉的時候,放眼望去,真是一片狼藉。方圓十里的所有的樹木幾乎全部砍倒了。整個興洛倉能夠帶走的東西也都全部拆卸,帶走了。
「嘖嘖嘖!」婠婠在一旁搖著頭:「看看,這就是你幹的好事?簡直比土匪還土匪!」
「沒辦法,誰讓我窮呢?人窮志短,馬瘦毛長。我這個土匪可是救了十萬生靈呢!我看菩薩也不過如此吧!」吳浩一聲長嘯:「別了,我的興洛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