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的異界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會死嗎?
    菲莫名其妙地望著奧薩羅離去的背影,只是一個故事反應怎麼這麼大?她撇撇嘴,還以為他變得容易溝通了呢,怎麼忽然又脾氣了?而且說什麼人族女人怎樣怎樣,那不是把她也算進去了嗎?

    她感歎,似乎和他在一起,自己生氣的次數比以前多了和多呢。『泡書』

    得,自己還是對他敬而遠之為妙,以免被他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脾氣給氣到。

    那一邊,奧薩羅已經開始對剛才的衝動行為後悔了。從來沒見過像蘇菲這樣的人族貴族小姐。儘管有小葵的幫忙,但他仍然以為與她單獨在一起的生活,一定會是一團糟的,可是事實並非如此。她沒有耍小姐脾氣,而且在沒有僕人的情況下,把自己衣服食物料理得非常好,這與他想的很不一樣。

    不可否認,儘管蘇菲的那些故事十分幼稚可笑,但他似乎真的有那麼一點點期待每天的同一時刻。期待?

    他告訴自己,這是因為從未有人給他講過故事的緣故。而且,這倒霉的地方只有他們兩個,去找蘇菲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可是,剛才他已經把一切都搞砸了,估計她以後不會再繼續了。

    奧薩羅壓下自己突如其來的憤怒,他知道這不能怨蘇菲,她只不過是給他講了個故事而已。不知道這個女孩子哪裡聽來的,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故事,反正每次都講的前言不搭後語,而且常常不合常理,經不起推敲。不過,也怪了,他挺喜歡聽她講地那些絮絮叨叨,有時候又很奇妙、很有意味地故事。

    他最近情緒的波動比較頻繁,這一點兒也不像平時的他。就算被困於這個遺棄之地,他也不該這樣。諾威爾那個傢伙如果知道他這個樣子,還不知道會怎樣誇大其詞地嘲笑他呢。他搖搖頭,是不是他太吹毛求疵了?就像剛才,他忽略了他們大部分時間都相處得很融洽,將潛意識裡對人族女人的憤怒洩在了她的頭上。

    耳邊傳來「啵」地一聲,正在自動運算的算式之一得出了結果。他連忙收斂心神,張開眼睛,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沒有必要在蘇菲身上做過多的糾結,他不能重蹈覆轍。

    於是,這件事生之後,蘇菲和奧薩羅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又回復到了最早前地相處模式,大家很少見面,或根本不見,即使見了,也客客氣氣的寒暄兩句就各自離開。

    ……

    蘇菲放下手中地煉金筆記。剛要站起身。忽然感到一陣眩暈。她忙又坐下晃晃腦袋。最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自己常常感到體力不支。稍微活動量大些。就會虛汗連連。起先這並沒有得到她地充分重視。以為是因為被封印變為普通人之後。身體沒有協調好。休息不夠造成地。但隨著時間地推移。情況卻越來越糟。現在即使一天睡十幾個小時。仍然會出現類似地情況。

    不對。一定是哪裡出現問題了。看來不能再拖下去。她得找奧薩羅好好談談。問問清楚。自己目前地這種狀況與他地封印究竟有沒有關係。

    誰知剛一走到門口。不久之前才被蘇菲壓下去地眩暈感重新襲了上來。她來不及喊叫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蘇菲醒來地時候。感到彷彿有人用大錘子砸到了腦袋。她輕聲叫出了聲。剛想掙扎。就聽見頭頂上方傳來奧薩羅地聲音。

    「別動。蘇菲。」他地聲音帶著與平日不同地嘶啞。

    蘇菲勉強睜開眼睛,她只能看到他穿著黑色錦袍地寬闊的胸膛,和在她腦袋上方他微微翹起地堅實的下巴。他正抱著她,她這麼判斷。難怪她地胳膊無法移動,原來它們都緊緊貼著身體。

    「我出了什麼事?」這個問題在她的腦海裡是極為清晰的,可是從她的嘴巴裡說出來,卻顯得有氣無力。

    「你暈倒了。」

    她暗中翻了個白眼,她昏倒了這很明顯,而她想知道的並不是這個。

    「我感覺頭很疼。」話剛一出口,蘇菲就感到喉嚨一陣甜,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往上湧。

    一杯水出現在她眼前,只聽奧薩羅道:「來,喝一口。」

    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水,蘇菲感到喉嚨舒服多了,此時她才現自己整個人都被奧薩羅摟在懷裡。她動了動,想要脫開他,可是頭上又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她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嘶」太疼了!眼淚立刻盈滿了她的眼眶。

    「會過去的,你的頭撞在了地板上。」奧薩羅的手指掠過她的額頭,涼涼的,十分舒服。「不要哭了。」

    但是,他安慰的低語似乎沒有產生任何效果,蘇菲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打濕了他和她自己的衣服。如果換一個時間,他可能會意識到她的哭意味著什麼她其實已經壓抑了很久了,她急需緩解一下內心的緊張情緒。

    可是,此刻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因為她暈倒時腦袋撞到地板上腫起來的那個大包。

    「我現在不能用魔法治療,所以,你得忍耐一下。」他的聲音仍然硬邦邦的,但卻少了些許的冷意。

    過了好一會兒,蘇菲才收住眼淚,她小心地抬眼,飛快地看了看他,沒有現他臉上有任何不耐煩的神色,她輕輕噓了口氣。「好了,已經不太疼了。」她言不由衷道。

    奧薩羅沒有放開她,「你現在的情況不太好。」他的聲音低低的,耳語一般,「你的封印已經開始鬆動,我們必須盡快找到辦法,擺脫那個攻擊你的法則,不然……」

    不知為何,聽到這樣令人擔憂的消息,蘇菲地心緒反而平靜了下來,也可能是因為剛剛哭過了吧,她淡淡地問道:「我會死嗎?」

    奧薩羅沒有馬上回答,他盯著她水汪汪地眼睛似乎猶豫了一下,「不會!」雖然是否定的聲音,卻顯得微弱而遙遠,顯得虛無飄渺、若有似無。

    蘇菲苦笑,看來自己這次凶多吉少了,「不會」這個詞竟讓他說的如此困難。一陣暖流從心口湧上來,「哇」地一聲,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噴在了奧薩羅的衣襟上。

    突然的變故讓她不知所措,正想開口,一陣昏眩襲來,她感到渾身開始冷,意識好像又

    糊。

    「蘇菲!」奧薩羅的聲音嚴厲而憤怒,他的手指不太溫柔地捏住她地下巴,想要把她拽回到現實世界中。

    蘇菲張開眼睛,望向他那雙深紫色的雙眼。

    「聽我說,」奧薩羅沉聲道:「現在法則的力量開始增大,你最好保持清醒的意識,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封印……」蘇菲惑地道。

    「之前地法則攻擊對你的體質損傷較大,」他繼續說道:「加上這段時間你一直被封印著,因而一直得不到恢復,才會引起惡性循環。原本激你地血脈,是一條盡快擺脫這個局面的可行的辦法,但是,你身上卻擁有著神魔二族的血脈。如果採用這個方法會更加危險,稍有不慎就可能直接導致你的死亡。」他實話實說。

    蘇菲扯扯嘴角,「原來如此,奧薩羅,你決定吧。」

    此刻她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連穿越時空她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麼能夠嚇得倒她呢。

    ……

    垃圾谷的中央,有一片低窪地空地,和周圍的垃圾堆相比,倒算是整潔地了,至少,沒有硌腳絆腿的東西。圍繞著一個塗著紅紅綠綠色調地舊圓桌子,六位谷中怪物們正圍坐一圈,吵吵嚷嚷地舉行著百年一度的「感恩懺悔祈福會」。

    「安靜安靜!大家都安靜了。」細細高高地電線桿子大聲說話了,「時間已經到中午了,我們就不等妖靈那傢伙了,還是按規矩來,哪個被認作最骯髒最卑鄙就當選下一個百年度的惡人王,領著大家進行祭祀祈福。」

    「我最骯髒!」「我最卑鄙!」「最惡毒的是我!」餘下五人一起叫著。暫時擔任會議主持的電線桿無奈地白白眼。

    長得像惡魔的怪物說道:「好了,大家不要爭,各位,我們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誰還不瞭解誰呀,我們都想讓自己扮演最狠的角色,可是永遠也變不壞,我知道大家很苦惱,其實我最苦惱,因為就算化成惡魔的形,依然有一顆博愛的心……」,話音沒落,噓聲一片,他只好轉入正題:「看來只能用那個老辦法了,大家把自己的功績都說說再投票吧。」大家相覷無語,看來也只好如此了。「趕緊趕緊,磨磨蹭蹭的,我們都等不及了。」短暫的沉默一下又變得活躍起來。

    「好,那就先讓最老實、最需要愛的沒人愛哭訴吧!」電線桿說著,嘿嘿壞笑了兩聲。

    被稱為沒人愛的正是蜥蜴巨龍,他濛濛登登地半抬著眼睛,看了看大家,用含糊不清的嗓音說道:「誰說我老實?你們啥也別說了,我最壞,是我最先提出捉弄那個小姑娘的,而且,你們沒見,當我被你們揍得稀巴爛後再次復活時,那個小姑娘害怕的樣子?那是多麼純潔的孩子啊!我做了這麼壞的事,還不能被稱為惡人谷之王?」

    「打住,這也叫壞?嚇唬小姑娘是我們大家的功勞,你也就是演戲的道具而已,依我惡魔看,咱們這些被那個人當垃圾扔掉的廢物,永遠也沒有當壞蛋的命,吹了千百年的牛,誰又真的吃過一片肉來著?誰又真的敢吃肉來著?有一次練習沒人愛的復活術,一粒碎肉濺到網蟲嘴裡,他竟然連著吐了十天呢。」

    「惡魔說得不對,網蟲不是吐了十天,是吐了一百天,哈哈哈。」半天沒做聲的撲通開言道。「其實還是我壞,平時總愛唱歌吵大家,老是給你們講理想中的壞人壞事,弄得大家心神不寧的,還總喜歡裝好人,這次是我引小姑娘進埋伏圈的,再說惡人王這種為大家服務的好事情,我不犧牲自己帶頭做怎麼行啊?」

    被稱為網蟲的半透明怪物不以為然的說道:「去去去,這裡最沒出息最不像壞人的就是你,你要是當惡人王,還不毀了惡人谷的形象,以後誰還害怕咱們,萬一來了個強大的敵人出咱們的弱點和偽裝,那不就完蛋了嗎?我網蟲的網絡技術雖然還不夠成熟,速度不夠快,不過我的心黑啊,這次偷襲小姑娘這樣千年未遇的大壞事可是我第一個動手的,人也是我抓的,要不是後來那個多餘的銀怪物搗亂,說不定已經做下十惡不赦的大壞事了呢。」

    聽了網蟲的自述,大家似乎都嗯嗯地點著頭,看來他的表功產生了效果。「你說呢,一根筋?」網蟲忙期待地看向電線桿。

    「好吧,作為現任的谷中惡人王,我雖然最壞卻不能連任,所以,我宣佈下一屆的惡人王是……」細細高高的一根筋眼睛放了下光,剛想宣佈結果。

    「等等!」撲通打斷了一根筋,「別忘了還有釘錘三頭沒說呢。」

    大家反應過來,連忙推醒已經在旁邊瞇眼打盹的三頭獸人,「快說,你幹了什麼壞事?」

    釘三頭猛地醒來,心慌意亂地嗡嗡應道:「嗯我,我,我到處亂扔垃圾,我破壞環境,我還在谷當中的小廣場上拉過一泡屎,沒跟大家坦白,還有,還有我長著三個腦袋,碳排放比別人都多兩倍。差不多了吧?」

    大家面面相覷,也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三頭和網蟲兩個傢伙勢均力敵,難分伯仲,一根筋也沒了主意。他只好帶著大家一起跪下,念起了祈禱詞:「仁慈的神啊!你可憐可憐我們這些被遺棄的每人疼的垃圾吧,我們一心想成為讓人害怕的壞蛋,將來不再受欺負,不再被別人和自己看不起,想讓別人怕,可是總是不成功,前一陣剛剛失去最好的成為惡人的機會,現在我們連惡人谷王也選不出來,求求神給我們一些啟示吧!」說著,歪著腦袋想了想,覺得祈禱詞還不夠悲慘,怕神不肯同情,又補充道:「就算我們想做吃肉的惡人做不了,可是,看在我們這麼努力的份上,能不能給我們指點一下吃素的方法啊,神啊,您是不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每一千一萬年的每天每頓飯都只能吃白煮樹葉,卻又無法自殺,只能永遠活著遭罪,嗚嗚,請神給我們一點智慧吧,哪怕派一位料理天使來幫我們也好啊!嗚嗚嗚……」說著竟帶頭嚎啕大哭起來,旁人也禁不住唏噓哀歎,然淚下。

    正在這時,一道陰影詭異地投到了祭祀圓桌的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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