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女孩子蘇菲並不認識,她們一見蘇菲轉過臉來看她們,立刻像驚慌的小兔子般散開跑掉了。
蘇菲不禁滿心疑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小黑,別睡了,快點打聽一下,到底是誰這麼跟蘇菲過不去,簡直太氣人了。」小妖叫道。
小黑從蘇菲的肩上爬起來,打了個哈欠,「讓她們說去唄,有什麼關係,又不會少塊肉。你要是看她們不爽,我去把她們抓回來打一頓吧?」
小妖氣得在妖精界裡直嚷嚷,「你有毛病啊!」
蘇菲想了想,她確實很不喜歡有人在她背後說閒話,這種事從前在地球上時她就遇到過,對於一個習慣享受自由和低調的人來說,無疑是場災難。
「小黑,這事就拜託你了。」蘇菲揪著頭髮道:「在這個學校,知道我私事的除了仙朵拉的朋友,褒曼、愛麗絲他們,只有鄰居蒙娜三人,而且他們對我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啊!你可不可以幫我查出這些流言到底是從誰那裡傳出來的。」
「快查!快查!」小妖似乎比蘇菲還要著急。
「查到之後呢?」小黑問。
「哼!」小妖撅著嘴,「當然是抓來打一頓嘍!」
「你們兩個別鬧了,我只是想知道這是誰幹的?為什麼?」蘇菲非常不解,難道就因為自己代表煉金部獲得了年級總冠軍?誰這麼無聊?
小黑領命。它鄭重趴好。調整六隻小耳朵開始了「潛伏竊聽」工作。
蘇菲也不耽擱。在她心裡。此刻惦記更多地。是要急著趕到圖書館。去查關於獸人族祭司地事。她非常想知道那男生身上地奇異生物是否真地與獸人族有關。
默斯霍克圖書館地研究部有個專門地獸人族相關圖書室。儘管空間不是很大。但關於獸人族地大陸通用語版本資料。最權威地應該就在那裡。蘇菲徑直走進這個需要特許才能進入地資料室。有了特別圖書證到底還是方便不少。
第一次進到這個圖書室。裡面只有管理員一人。不大地房間。擺滿了書架。除了天窗投下地幾束光線。以及牆上地幾盞魔法燈。房間顯得有點昏暗。讓蘇菲十分意外地是。一束天光照射到房屋中間辦公台後坐著地圖書管理員。竟是個年老地羊族獸人。並且似乎視力、聽力都不太好。直到蘇菲走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眼前地光線。他才發現了她。
這位管理員大叔。或者該叫爺爺。身穿著一襲過於寬大、頗為陳舊地法師袍。看上去倒有點不像法師袍。更像睡袍地袍子。頭上彎曲地兩個羊角顏色暗陳。尖尖地耳朵。鼻子和嘴唇仍然保留著普通羊獸地樣子。淺棕色地毛髮除了鬍子之外長得並不茂盛。瞇瞇眼。動作極為緩慢。他抬頭湊近蘇菲看了半天。才神秘而小聲地問道:「你有圖書證嗎?」
「呃?」怎麼搞得像特務接頭。蘇菲擦擦額上地冷汗。從懷中掏出圖書證遞給他。「有地。老師。」
老羊人將圖書證湊到眼前,正面反面看了半天,又仔細看看蘇菲,才又將圖書證還給她,接著小聲道:「去吧,小心些啊。」
蘇菲點點頭,收回圖書證揣好。她抬眼望望滿屋子地書,開口問道:「請問關於獸族祭司的書。這裡有沒有?」
「什麼?」老羊人顫巍巍地將耳朵湊近蘇菲,近到蘇菲甚至能夠感應到羊人髮際旁邊翹起幾根長羊毛的波動。如果不是蘇菲進屋之前就已經將精神力張開地話,肯定不會注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這個細節引起了她的注意,這個老羊人身上沒有明顯的魔法波動,也沒有絲毫鬥氣,可是卻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老邁,他的身體其實很結實強壯。
「我是說我想找關於獸族祭司的書。」蘇菲配合地大聲重複一遍。
「哦,」他點點頭,「關於祭司方面的書啊。」他從身後抽出枴杖。慢慢悠悠地從工作台後走了出來。一步一晃的繞過蘇菲向前走,「你跟我來。這年頭,已經沒有多少人族對那玩意兒感興趣了。」
蘇菲沒有吱聲,她緩緩跟在他地身後。這個管理員好怪,明明身體還不錯,為什麼要裝作快斷氣的樣子?好在這屋子並不大,即使他一步一步地挪,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挪到地方,所以蘇菲並不著急。
「就是這裡了。」終於,老羊人停下挪動的腳步,伸出枴杖指指眼前的書架道:「介紹獸族祭司的書就這麼多。」
「謝謝你。」蘇菲向他點點頭,她注意到他暗褐色的手只有開闔二指,卻似乎也相當靈活。她不再理會他,開始在書架上找尋她急於瞭解的祭司技能方面的書籍。
翻了幾本書,大多是些不疼不癢介紹在獸人族歷史、戰鬥、種族等方面,著名祭司的史實與重要影響,真正涉及到祭司能力和具體法術地極少,大多也只是略略點到為止,根本沒有蘇菲想知道的內容。
她不禁有些遺憾,也是啊,祭司對於獸人族來說,那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獸人們對於獸神的崇拜有相當多的部分被轉嫁到祭司的身上了,他們即使在獸人族內部,也應該是相當神秘的一類,所以人族自然很難獲得更加詳細的相關資料了。
「怎麼?不滿意?」老羊人在一旁不遠處問道。
蘇菲一怔,儘管知道老羊人沒有回到工作台,而是一直注意著她的舉動,她也並不介意,圖書館地書本就是讓人看地,但她卻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不過轉念一想,他不就是獸人族的嗎?不如直接問他好了,或許他會瞭解一二。
「是地。」蘇菲盯住老羊人的眼睛說道:「我想知道關於獸人族祭司的一種奇特的法術,不知可不可以請教您?」
「哦?」老羊人雖然仍是一副聽不清的樣子,卻沒有讓蘇菲重複她地問題,「你想知道哪方面的?」
「我只是想知道。獸族祭司有沒有一種法術,可以把小蟲一樣的生物置入人的身體,然後,然後控制他的行為?」蘇菲揪著頭髮,不知怎樣表達她的意思。
「咦?」老羊人終於發出驚歎,小瞇瞇眼也跟著睜大了。他地表情看起來不那麼自然了,「你從哪裡聽來的?」他的聲音還是小小的,讓人覺得他有些猥瑣。
蘇菲看著他不說話。
老羊人與她對望一會兒,歎口氣道:「來吧,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也得告訴我,這事你是從哪裡聽來的。」說完他晃晃悠悠地轉身朝著角落裡的一組木質桌子走去。
蘇菲疑惑地望著他的背影,這是什麼邏輯?為什麼非要交換?
「過來呀!」老羊人小聲說道:「我告訴你。」轉過臉叫她時。他閉著眼睛,看不到他的眼神,但臉上的表情卻有些詭異。
蘇菲腦中充滿了問號。斯蒂芬辛大師怎麼會聘用這樣一個人來管理圖書室?怎麼看都不像她在別處見過地羊族人,先聽聽他說些什麼吧。她走到他對面坐下,等著他開口。
「你說的那種法術在獸人族裡也是極少人知道的。」有那麼一瞬間,老羊人突地睜大了眼睛,不知為何,蘇菲忽然從那裡面看到了洞悉和睿智。「當年猿人族祭司獲得了獸神地賜福,掌握了這種非常可怕的法術之後,不到幾年的時間,就佔據了獸人世界統治性的地位。那時,猿人族可謂盛極一時啊!但接下來卻發生了讓人想不到的災難,猿人族像集體遭到了詛咒一般,無數猿人淒慘死去,從此這個族群一蹶不振,而這災難甚至還波及到了其他獸人族……幾百年時間過去了,直到現在,獸族中的猿人族都還沒有從那災難中緩過來。」
蘇菲越聽越驚,原來真有如此可怕的事情。那麼她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那男生身上的確發生了某些變化。
「請問,這種法術現在還有人會嗎?」蘇菲睜大了眼睛,期盼地望著老羊人。「現在?」老羊人咧著原本就已經很大很厚地嘴,「不可能!那玩意早就已經失傳了。」
「可,可是……」蘇菲遲疑地望了他一眼,第一次見面,她還不能確定此人是什麼來歷,何況作為獸族羊人。難保不與本族有著聯繫。自己的發現還是不要隨便講的好。
「那麼該你講了,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事?」老羊人追問道。
蘇菲一僵。一時之間,叫她上哪裡去編謊話啊?
正在猶豫之間,小妖開口了,「你可以說你是煉金部的學生,在學習魔偶製作工藝的時候,在一本書上看到獸族祭司有這種法術,想看看能不能用到魔偶身上。」
「小妖,你真是太天才了!」蘇菲心中暗讚,表面上卻很平靜,她裝作思索片刻,然後將小妖的說法和盤托出。
老羊人仰天大笑,不過他的笑卻聽不到什麼聲音,「你這孩子倒是想像力豐富,那種東西怎麼可能用到魔偶身上呢?魔偶可是個構裝出來的毫無生命地東西啊!」
「沒有可能嗎?」蘇菲假裝不死心,「真的再也沒有人懂那種法術了嗎?」
老羊人別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然後搖搖頭,「沒有了。」這個小女孩表面看起來並不怎麼起眼,可是卻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看不懂她,她身上似乎蒙著一層紗,神秘莫測的。
蘇菲輕歎口氣,心想,恐怕真的有人重新用起了那可怕的法術,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可是她心中仍然百思不得其解,獸人為什麼要對一個學生下手呢?
她站起身來,給老羊人行了一禮,「謝謝您,看來這種方式是一條死路了。」
從圖書室出來時,蘇菲手中多了幾本關於獸人族歷史和習俗的圖書,其中有一本是特意挑選的名為《血痕:猿人族興衰志》的小冊子。
站在圖書館門口,蘇菲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暫時不去斯蒂芬辛校長大人那裡,她覺得應該先與梅西先生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但蘇菲沒有想到的是,小黑報告地調查情況並不令人愉快,關於自己地流言蜚語正在以飛快的速度傳開,一開始還只是限於煉金部,後來隨著西蒙小隊獲得一年級總冠軍地八卦,越傳越離奇,說她與金童玉女的哥哥姐姐長得根本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其實是法耶和艾薇的養女;說她不敢參加考試,通過關係才入的學;甚至有人說她是死纏爛打、以死相逼才加入的西蒙小隊……
不到一天時間,幾乎所有人看到她都是或同情或鄙視的神情。
「小黑,究竟是誰幹的?」蘇菲終於開口問道。
「是你的鄰居,」小黑呲呲牙,「那三個女孩中的蒙娜干的。」
「咦?為什麼?那個溫柔的蒙娜?不會吧?」小妖先叫起來,「小黑,你快點說啊?」
「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小黑說道:「我還納悶呢,她這不是有病嗎?無緣無故的!」
「你也不知道為什麼?你不是可以聽到的嗎?」蘇菲不解,她覺得小黑給她的答案令她有些茫然,這幾個月中,她與那三個女生在一起聊天的機會寥寥無幾,而每次見面也還算愉快,她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呢?
「反正聽到現在,線索就到蒙娜那裡為止了。」小黑伸爪抹了抹臉,「大不了我再監聽蒙娜,看看她接下來的動作。」
蘇菲輕輕皺起眉頭,「蒙娜不像是那種不考慮後果的人啊?即使要害我,也不應該用這麼蠢的方法吧?這太容易查出來了!何況,她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呢?」
「什麼太容易查?」小妖叫道:「如果不是小黑,你要怎麼查,難道去找你外公的鷹組織來這裡查?」
「呵呵,小黑當然厲害,可是如果讓暗中保護我的那兩個高手去查,雖然慢點兒,我相信,查出來是遲早的事。」蘇菲咬咬嘴唇,「問題的關鍵是,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打擊你?」小妖開始咬指頭,「讓你在學校無地自容?丟臉?討厭你得冠軍?……這些都有可能,而且說真的,她們好像真的不知道你會魔法的事呢。」
「我猜可能真的有什麼事在裡頭,」小黑忽然一副若有所悟的樣子,「你們記不記得?這個蒙娜好像是那家雞排店的股東之一,上次蘇菲壞了他們的好事,說不定……」
「什麼雞排店?那家店的名字叫弗農!」小妖鄙視道。
蘇菲一怔,「你是說他們為了那件事而找我麻煩?」她低頭思索一下,如果是那樣的話,這裡面也許還有其他文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