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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正文
蘇菲記的非常清楚,與外公第一次見面,他曾給了她一張整個城堡的地圖,還特意畫出了這個區域不准她靠近。這幾年她一刻也沒有忘記這件事,儘管也曾好奇地使用精神力探測,但均被結界給擋了回來。
今天外公竟然會帶她來這裡,此刻,蘇菲緊張的心怦怦直跳,不知會有什麼事等待著她。
哈佈雷克公爵口中念動咒語,配合幾個手勢,很快結界開了個一人高的裂縫,他示意蘇菲跟上就率先走了進去。蘇菲不敢怠慢,她亦步亦趨緊跟在後,生怕出現什麼意外情況。
待兩人進了結界,蘇菲轉身一看,那裂縫已經慢慢合攏,此時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周圍非常安靜,空氣中有種奇異的花香,淡淡的若有若無。
公爵大人抬手將小院雕滿籐蔓紋樣淺浮雕的黑鐵門推開,抬腿走了進去,蘇菲連忙小跑著跟上他的步伐。
昏暗的光線並不影響蘇菲的觀察,事實上,進入結界之後,這裡的一切就已經進入的蘇菲的精神之網。
「外公,這些花……」蘇菲指著院子中央的花園和噴泉,停下了腳步。
與此同時,小妖也在妖精界叫著,「這些花……」
「這些都是你外婆喜歡的花,」公爵大人目光閃過一抹暖色,輕聲解釋道:「她最喜歡的顏色就是黑色,所以……」
天!要不是這裡的環境優雅華貴,蘇菲還以為又到了亡靈谷呢。花園裡所有的植物或多或少都帶有黑色元素,不是花瓣黑色,就是葉片黑色,再不然就是枝條黑色。總之。令蘇菲有種極為怪異的感覺。
「蘇菲,你外婆太強了。她到那裡收集來了這麼多黑嘉魔?」小妖驚訝的歡叫聲傳進了蘇菲的心裡。
「黑嘉魔?」蘇菲疑惑地望了望自家外公,然後暗問小妖,「是哪種?」
「就是你右前方那一簇,有黑色的細刺,寬大地藏青色葉片。寶藍色的花苞那種。太漂亮了,快朝你外公要點兒,我還是頭次見到傳說中地黑嘉魔呢,果然與傳說的一樣。極致的優雅!」小妖讚歎著。
除了感到長滿了細細黑刺的長長花莖有些特別之外,蘇菲其實並沒有覺得那花有什麼優雅之處,她很自然地順著小妖的話向外公說道:「外公,小妖想要一些那種黑嘉魔,可以嗎?」
「不行!」公爵大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根本不給蘇菲撒嬌耍賴地機會,邁開大步在前面帶路。「蘇菲,不管他,我去收兩顆,機會難得啊!」小妖地語氣聽起來似乎很急切。
蘇菲馬上制止道:「算了小妖,還是先別動的好,你這樣莽撞,到時候外公會生我氣的。」
很快,蘇菲跟著哈佈雷克公爵大人走到迴廊盡頭。這是一座比水漾花園還要大上兩倍的建築。建築地整體造型與哈佈雷克公爵城堡的主配樓剛好相反。主樓部分矮小而兩邊的配樓部分卻又十分高大,建築大面積採用了水晶結構。夜幕下遠遠望去,有點兒像張開翅膀的銀色雄鷹。
蘇菲有種感覺,這裡應該是外婆曾經住過的地方,樓內地陳列和裝飾幾乎都以黑色為主色調,她活了這麼久,還從未見過能將黑色用到這般極致的人。
公爵大人帶著蘇菲來到客廳一側的小書房,很顯然,這是個女子的書房,地毯和壁飾的圖案非常講究,書架上除了一些遊記類的書籍,幾乎都是各種各樣零零碎碎的手工藝品,奇異的結繩圖案、黑色緞面上的金線刺繡、玩偶、裝飾盤子、花瓶、小匕首……都各具特色。黑色被用到了房間地各個角落,可是非但不顯凝重沉悶,反而處處充滿了異國情調與和諧溫馨之感。
怪異地感覺爬上了蘇菲的心頭,自己地外婆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從哪裡來的?是與自己一樣的穿越者嗎?
兩人坐了下來,蘇菲很自然地從空間裡拿出外公喜歡的異界「碧螺春」,給外公和自己倒好兩杯,然後等著外公開口。
「這裡是很久以前你外婆跟我住的地方,」哈佈雷克公爵環顧了四周,然後以一種懷念的口吻說道:「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回憶,自從你外婆走了之後,我就搬出去住了。」
「走了?」蘇菲一驚,在異界,「走了」這個詞並不向中文一樣擁有其他的意思,「走了」就是「走了」,而「去世」就是「去世」。所以聽到外公的用詞,她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哈佈雷克公爵深吸口氣說道:「是的,你的外婆並沒有去世!」
蘇菲的腦袋裡「嗡」的一聲,這個消息太震撼了,她結結巴巴地道:「沒,沒有去世,什,什麼意思?」
「她是離家出走了。」哈佈雷克公爵低下頭,他清冷的聲音中帶著難言的苦澀。
「離,離家?出走?」蘇菲變成了傻子和結巴。
「蘇菲,別傻了,肯定是你外婆跟別人跑了!」一直在關注著這場對話的小妖大喊著,想喚醒傻呆呆的蘇菲。
她這麼一喊,果然有效,蘇菲很快回過神來,她理了理思路,問道:「外公,她為什麼要離家出走?有原因嗎?」
「這件事說來話長。」公爵大人這才緩緩地道:「我好像說過,我是在魔獸森林裡與你外婆相遇的,那個時候她只有一個人,渾身都是傷,而且還失去了記憶。」
「嗯,這事你曾經告訴過我。」蘇菲點頭。
「後來我娶了她,我們就住在這裡一直過得很幸福,她喜歡黑色,你也看到了。她什麼都要黑色的。」哈佈雷克公爵大人勾勾嘴角,眼神迷濛。陷入回憶。
「雖然失憶,什麼都想不起來,但她的確很神奇,經常會一些莫名奇妙的東西,那段日子是我有生之年裡最快樂的日子。大約兩年多吧。她懷孕了。就是你媽媽艾薇。」公爵大人抬起右手蒙住自己的臉,深吸一口氣道:「有一段時間我真後悔,真不應該讓她懷孕。」
「外公,」蘇菲訝異地問道:「外婆是不是難產?生媽媽的時候很不順利?」記得老媽曾經告訴過她。外婆就是生孩子的時候去世地。
「不,並不是這樣的,安吉麗娜一直非常健康,她懷孕期間也沒有任何異常,從來都沒有什麼不適。」公爵大人將手放下來。望著蘇菲道:「我們一直都不知道,她地身上有一道強大的封印。我一直以為安吉麗娜只是一個什麼也不會的普通人,沒有魔法天賦,沒有武技天賦。錯了,全錯了!」
「封印?什麼封印?」蘇菲問道。
哈佈雷克公爵搖搖頭,「不知道,但的確非常強大,令我們一直一無所覺。直到安吉麗娜生下孩子,那個封印就自己解開了。」
蘇菲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對於封印。她瞭解的不多。
等了一會兒,蘇菲才道:「那後來呢?」
「封印解開了。安吉麗娜地記憶也全部恢復了,但是她當時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只是變得越來越憂鬱。」公爵大人地眉頭緊緊皺起,「我注意到了她的變化,可那些僕婦們卻告訴我說那是產後憂鬱症。什麼產後憂鬱症?明明是她想起了一切,卻又無法開口向我明說。」
蘇菲這時也皺起眉頭,看來這裡另有隱情,她安靜地等待公爵繼續往下說。
「等到小艾薇來到這個世界終於滿了一個月,安吉麗娜就忽然留書出走了。」
「外公,這不可能啊!」要從這麼大一個有結界的城堡裡跑出去,那可不是一般的有難度,何況外公地「鷹」組織又不是吃閒飯的,蘇菲覺得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走不了多遠就會被發現。
「是啊,這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公爵大人同樣也困惑不已,「我至今都不清楚她究竟是怎麼離開這個城堡的。」
「那你派人去找了吧?」蘇菲問道:「沒有一點兒線索嗎?」
「等我知道安吉麗娜出走的消息之時,她早已不見蹤影了。」哈佈雷克公爵頹喪地搖搖頭。
「外公,你剛說外婆留書出走,那她有沒有說為什麼呢?」蘇菲不忍再看外公難過地樣子,她連忙問出自己的問題。
公爵大人站起身,走到書架邊上,伸手不知在哪裡觸動了一個機關,只聽「卡」地一響,打開了一個暗格。他從裡面取出一張發黃的紙,然後遞給蘇菲道:「就這一張紙。」
蘇菲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手指輕輕顫抖著,接了過來,很漂亮的一張信箋,雖然有些發黃顯得年頭不少了,但仍然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香味,這種味道蘇菲並不熟悉,似乎就是剛剛花園中某種植物的味道。
這封信是用黑色的墨水寫成的,字跡清雋雅致,但其中一些字母地寫法較為誇張,內容如下:
親愛地羅伊,我想我讓你失望了。生下小艾薇兒的那一刻,在我地身上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一直沒有對你說,請原諒我。
之所以會失去記憶,是因為我一直被封印著。一個強悍的封印,它封住了我的全部實力和記憶,而正是小艾薇兒的出生才使得這個封印瓦解了。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我的身世來歷、背負的責任與仇恨。
羅伊,我要走了,親愛的羅伊,我非常非常愛你,無法想像沒有你的日子我該怎樣度過。我也非常非常愛小艾薇兒,她是我們兩個的寶貝。但是我必須要走,也不得不走。這使我成為了一個不負責任的妻子和母親,對不起了羅伊,非常非常對不起。但是身為一個女兒,我必須馬上去尋找我生死未卜的父親,如果還有可能,我一定把他從惡魔手中救出來。
前路危險重重,時間緊迫,我們以後恐怕再也沒有相見的那一天了。所以請你一定不要去找我,請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請你一定要幸福!
答應我,親愛的,好好把小艾薇兒養大,將來給她找個好人家。告訴她,媽媽很愛她,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回不來了。
永遠永遠愛你的安吉麗娜。
蘇菲抬起頭來才發現,此時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面了,原來外婆真的沒有死,她只是離開了家。
擔心自己的眼淚會打濕那寶貴的信箋,蘇菲將它交回到外公手裡,取出手帕輕輕擦去淚水,帶著濃濃的鼻音問道:「外公,你有沒有去找她?」
哈佈雷克公爵苦澀地點點頭,「我怎麼可能不去找她?從未間斷過的找。」
「連鷹都找不到她嗎?」蘇菲有些疑惑,難道她真的就從這個偌大的城堡消失了?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嗎?
「當時的鷹只是家族裡規模不大的一個情報機構,根本就不能與現在相比。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努力地發展這個組織,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夠找到你的外婆。哪怕任何一點點線索也好啊。」公爵大人搖頭歎息著。
「那麼,找到線索了嗎?」蘇菲急切地問。
「現在最大的線索就是你。」公爵大人低沉的聲音中傳來震人心魄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