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菲的腦袋裡面全是問號,但是她還是決定吃完晚餐再向梅西先生問個究竟。三個人都安靜地不再說話,不過只有梅西先生和小黑仍與往常一樣飛快地飛舞著刀叉和小爪,蘇菲由於心裡有事所以吃的心不在焉,公爵大人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飯後,梅西先生第一次被請到了書房休息室,莉亞斯送上紅茶就退了出去,一時之間,屋裡剩下的三個人誰也沒開口。
沉默了片刻,公爵大人拿起那顆「水晶」用精神力探查了一番,轉頭對梅西先生道:「說說你的看法吧。」
「沒錯,裡面的確有一個高級聚能陣。」梅西先生笑嘻嘻的說道。
「雖然這個陣法確實是有聚能功效,」公爵大人皺著眉肯定地說道:「但這根本就不是聚能魔法陣。」
「所以我說是高級聚能陣。」梅西先生的笑容絲毫沒有變化,「蘇菲,你是怎麼得到這個陣法圖的,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個陣法在索爾索貢大陸早已失傳了。」
「呃?」蘇菲被他這麼一問怔了一下,她實話實說道:「我有一本煉金筆記,上面記載的。」
「誰的煉金筆記?」公爵大人問。
「一個叫阿曼瑞斯·朗科尼的人寫的。」
「啊?哦。」梅西先生輕呼道,「原來是他呀。」
「他是誰?」哈佈雷克公爵似乎對這個名字沒有什麼印象。
「他是一位六百年前的煉金大師,曾經製作過不少有趣的煉金作品,不過年紀輕輕的就不知所蹤了。」梅西先生娓娓道來如數家珍。
「他在筆記上說,他發掘了許多前人的煉金遺跡。」蘇菲跟著猜想道:「是不是他後來就去挖寶藏了?」
「哈哈,蘇菲也想挖寶藏吧?」梅西先生笑得眼睛都快找不見了。
「呵呵,」蘇菲奸笑道:「有寶藏不挖才是傻瓜!」她看了看梅西先生,接著期盼地問道:「老師,你知道哪裡有寶藏?」
「喂!」公爵大人見這兩個人跑題跑的這麼熱鬧,滿臉黑線地提醒道:「還是先把這東西的事情弄清楚吧!」
「呃,我真的就只是在裡面弄了個聚能陣嘛!」蘇菲該交代的都老實交代了,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梅西先生要說它是神晶。
「這個魔法陣已經屬於神陣範疇了,一般的煉金師即使知道也用不出來,我看恐怕蘇菲的精神力已經超過大魔導師的境界了,不然也不可能將這種高階陣法壓縮進這麼小的水晶之中。」梅西先生一邊說著,眼睛晶亮晶亮地望著蘇菲。
「啊?」蘇菲吃了一驚,哈佈雷克公爵大人的臉上也是一副震驚的神情。
「老師,你就別蒙我了,我的精神力是還不錯,不過也沒怎麼樣,為了弄這個聚能陣我可是費了老鼻子勁了,搞壞了好多好多水晶才做成了這麼一個呢。」蘇菲反駁道。
「呵呵,我說的沒錯,如果不壓縮的話也許中級魔導師級別的精神力可以辦到,可是要壓縮這種陣法,我看大魔導師也夠嗆!」梅西先生一邊說著還肯定地點點頭。
「那為什麼說它是神晶呢?難道你見過神晶?」哈佈雷克公爵插嘴道。
「因為這個水晶具有了不斷聚集能量的能力,你們注意過沒有,一般的聚能陣雖然也可以聚集能量,但它所聚集的大部分能量都會在聚集的同時散發掉,留下的只是很少的部分。而這種聚能陣是個立體結構,一旦它開始工作,隨著聚集的能量不斷增加,其能量流失是極小的,也可以說幾乎沒有損失,所以我說它是神晶,就是因為它具有了神晶才有的這一特質。」梅西先生說得頭頭是道,「此外,這顆神晶還會因為不斷地聚集能量而慢慢長大。」
「啊?長,長大?」蘇菲一驚,好像見鬼一樣的表情。
「當然,這才是它最厲害的地方。普通的東西怎麼可能承受的住那麼多的能量?正因為是水晶這種無屬性的物體,才能隨著聚集而來的能量不斷增加,那些能量慢慢實體化附著在水晶的表面,從而使它的體積慢慢增大。」
「那如果是有屬性的東西刻入了這種聚能陣會怎樣?」蘇菲問道。
「嘿嘿,那肯定會發生爆炸了。」
蘇菲後怕地抖了抖,「幸好!幸好!」
哈佈雷克大人也變了臉,他狠狠地瞪了蘇菲一眼道:「知道害怕了?以後絕對不能自己亂做實驗!看起來必須得給你請個煉金老師了。」
「啊?不要了吧,」蘇菲剛剛嘗到煉金的樂趣,她可不願意受到這樣那樣的約束,不過,哈,她眼睛一亮,「我這不是有老師了嘛?」說著還伸手拽拽梅西先生,而梅西先生捋著鬍子配合地點著頭。
「哼,他又不是煉金師。」哈佈雷克公爵不滿地說。
「外公,老師是很厲害的,一般的煉金師恐怕都不認識這種聚能陣的。」蘇菲連忙說著好話,這幾年來她與梅西先生的師生感情可是一點兒也不含糊。
公爵大人一想,蘇菲說的也有道理,至少自己就不認識這種所謂的高級聚能魔法陣,看起來這個神秘的傢伙倒也是個不錯的老師,「嗯,蘇菲說的有些道理,但是梅西先生對於煉金究竟有沒有研究呢?我只是希望在蘇菲這丫頭又要做什麼實驗的時候,也得有個人在一旁指導著,免得她自己亂來,弄傷自己。」公爵大人的話能說到這個地步也算不錯了,以他不愛多話的性格,能夠特意地解釋自己的初衷非常不容易。
蘇菲好感動,她撲上去摟住外公的脖子撒嬌道:「外公,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小心的。」
「最多她以後做實驗的時候我會在一邊看著她。」梅西先生也很認真地對哈佈雷克公爵點點頭,然後他轉身對蘇菲說:「不過,我說蘇菲,好酒好菜可不能少了。」
「知道啦!」蘇菲皺皺鼻子,「老師現在越來越像小黑了!」
正趴在蘇菲肩上的小黑聽到有人提它的名字,也配合著「嗚哇」應了一聲。
蘇菲哈哈大笑,「看見了吧,老師,小黑都同意我的話。」
「人生的樂趣正在於此呀!」梅西先生不怒反喜,還得意地補充道:「只有吃喝閒逛才能稱得上享受生活。」
「哼,」公爵大人不樂意了,「你也不怕教壞了小孩!」
「呵呵,蘇菲?她可是個精明的小傢伙,主意多著呢,什麼人生大道理的,還用得著我來教?」梅西先生不以為然,「我看,她來教我還差不多!」
「老師你到底說些什麼呀,」蘇菲靠在外公身上被讚的有些莫名其妙,「我都聽不懂。」
「老師我這是在誇你呢。」梅西先生喝了口茶笑道。
「那這個『神晶』怎麼辦?」蘇菲被他笑得渾身不自在,她轉移話題道:「我覺得它應該可以當能量源來使用。」
「當然可以,它可是個寶貝呀。」梅西先生瞇著眼睛品著微澀的紅茶,頗有意味地解釋道:「魔法師冥想的時候只要把它戴在身上,就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哦!」
「什麼作用?」
「當然是吸引魔法元素的作用。」梅西先生又道:「高階聚能陣呀,你想想,那魔法師的魔力肯定會飛一樣向上長的。」說著,他還誇張地用手在那裡比劃著。
「天哪!」蘇菲的兩隻眼睛直轉圈,真不可思議,沒想到自己想做的東西還沒做出來,卻弄出了這個更加神奇的玩意兒。
而哈佈雷克公爵大人首先想到的卻是保密,這麼重要的東西一旦讓人知道了可就麻煩了。那是比上次的魔核事件更可怕的情況。可以提升魔力?這個誘惑實在太大了,他聽了都忍不住想據為己有,何況那些卡在瓶頸的魔法師們呢。
蘇菲和外公對視了一眼,從外公眼裡流露出來的激動和擔憂,她就能夠猜到他心中所想,「外公,別擔心,又不會讓別人知道,只要咱們三個知道就行了。當然,如果你的朋友或者手下需要,我也可以再做一些的,一點兒也不麻煩。」
聽了她的話,哈佈雷克公爵不置可否,他只是看著梅西先生不說話,梅西先生當然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淡定地擺了擺手道:「放心,我不會自找麻煩的。」
公爵大人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這才囑咐蘇菲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這件事決不能讓外人知道,你的朋友香蜜兒也不行,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記住了?」
「嗯。」蘇菲點點頭,然後問道:「那外公,我要不要再多做幾個這種東西?」
哈佈雷克公爵心中一動,沉吟道:「你再做幾個戴在自己身上試試,說不定對你的體質會有好處。」
蘇菲聽了心中一暖,原來外公還在擔心她的體質呢,她愉快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我說,咱們好久都沒有下棋了,來一局怎麼樣?」梅西先生在一旁懶洋洋地說道。
「怎麼,上次輸了還不服氣?」哈佈雷克公爵清冷的聲音緊接著道:「莫不是你又研究了什麼新招?」
「那還用說,這回你準得輸給我。」
「你高興的太早了吧。」說著,公爵大人從桌子下面拿出棋盤和兩個精緻的盒子擺在了茶几上,「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我去弄點小吃來,」蘇菲也來了興致,「你們先下著。」然後蹦跳著跑出門。
剩下的兩人一聽有吃的,頓時來了精神,棋子拍的啪啪直響。休息室裡的燈光從窗戶裡流瀉出來,給紀坎普斯的冬天增添了一抹暖意。
……
接下來幾日,蘇菲又做了一些神晶,除了留給自己的之外,蘇菲把剩下的分成兩份,分別給了外公和梅西先生。不過這事兒引起了小黑的強烈不滿,害得蘇菲最後不得不又專門給它也做了幾個,不過交給它之前蘇菲特意揪著它的小耳朵交代它,一定不可以讓別人見到,結果換來的卻是小黑鄙視的白眼。
既然水晶一不小心被整成了神晶,蘇菲不得不放棄用神晶繼續製作錄音晶石的念頭,不過她又有了新的想法,立體聚能陣都可以壓縮,那麼普通的聚能陣呢?應該更容易一些吧?
請示了梅西先生,蘇菲就開始著手實驗,果然,只報廢了幾個小水晶,就成功了。普通聚能陣的確不能跟高級的比,小水晶在置入了普通聚能陣之後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看上去仍然是小水晶。
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樂,蘇菲直拍自己的腦袋,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沒有想到,還花了大力氣弄了那麼長時間才又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