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你輸了
鄙視歸鄙視,小九和奶油蛋糕倒也早聽說過李墨的事情。(小說~網看小說)一聽是那妞,當時就趴到牆邊探出腦袋研究了起來。
李墨和她手下的姑娘們都可以算是朱雀城裡比較出名的人物了。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幫姑娘都是清一色的殺手,而且接任務和完成任務時絕對不會露臉,統一的夜行衣加蒙面巾打扮。
只要這些女人們換上普通的裝備,立刻就能混進大眾人群去,誰也不會知道她們是墨者的人。這樣的行動習慣,也方便了姑娘們同時加入其他勢力或組織中,套取情報。
誰也不知道自己身邊認識的人中,會不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墨者的人。
就這樣,這些姑娘們像模像樣的營造出的神秘莫測的對外印象,有時候就連朱雀城的玩家們自己想想也覺得挺滲人的——這是遊戲沒錯吧?!怎麼有種穿越到古代江湖的錯覺呢?!
李墨自己只想著體制化管理,卻萬萬沒想到最後竟然會給遊戲玩家帶來這樣的衝擊。不過說來其他人的反應也很正常,一個人進遊戲不好好玩,非要搞得跟現實一樣諸多束縛,在其他人眼裡可不就是有病嗎。
此時的李墨就是沒穿著夜行衣的樣子,瞬間化作平凡玩家中的一員,雖然五官依舊亮眼,卻根本沒人能猜出她就是墨者那個聲名赫赫的頭兒。
而舞者也就是看著這麼一張熟悉的臉,才第一時間把小九和奶油蛋糕都拉到了牆後,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老子不想和那娘兒們打招呼。
小九在牆後看著李墨盯了大半天,眼睜睜的看著那姑娘在一個玩家攤上看來看去猶猶豫豫的不知道挑揀著什麼,半天都沒有走的意思,終於有點忍不住了,扭頭不耐煩的問了一句:「那妞兒幹嘛呢?!」
「我怎麼知道!順便問句,你眼睛看哪兒呢?!我又不站那兒!」舞者聲音同樣不怎麼舒服的傳出,卻不是在小九轉臉的方向,而是在他的正後方。
小九恨恨的一咬牙,把臉又往聲音傳出的方向看去,卻始終只能看到一團空氣:「靠!誰叫你心虛潛行了,我這不是不知道位置嗎!」
「老子心虛?!」舞者其他話沒聽到,就聽到這麼個敏感詞了,瞬間像被踩中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尖叫道:「老子有什麼好心虛的?!」
舞者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拿來和李墨相提並論。如果說還有什麼比這還要讓他討厭的,那就莫過於被人認為李墨能壓他一頭。
這會兒聽著小九的話,這孩子當時就不爽了,而心情失控之下,音量自然也失控了。
李墨是什麼人?!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對周圍環境異常敏感的殺手一名。不僅如此,還是殺手中的翹楚,殺手中的頭目。
剛才小九嚎的時候她雖然也聽見了,但因為聲音不熟悉的關係,所以這姑娘也只當是哪個玩家在街頭爭執什麼的,沒多去在意。
這會兒舞者一嚎起來,那在李墨耳中聽起來可就不是同一個概念了。
在李墨的頭腦中,對關於那小混球的印象可是記憶深刻啊!深刻到一看到或聽到與舞者有關的信息時,這姑娘就恨不得撲上去咬這小王八蛋一口。
「霍」的一聲,李墨突然從一直蹲著的玩家攤位前站直起身來。明艷的五官也扭曲著,一臉咬牙切齒的仇恨樣子,好像剛被男人玩大了肚子又甩了一樣,看得隨著她的起身而條件反射的跟著抬起頭來的那玩家攤主都忍不住跟著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的往後蹭了一步。心裡還莫名其妙著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是咋了。
還在牆後貓著的那三人根本不知道剛才簡單的那麼一聲就能讓自己曝光,這會兒也沒繼續盯著外面的情景,依舊忙著討論關於「舞者到底是不是心虛」這個問題。
沒想到的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多說上兩句,一道速度極快的曼妙身影就突然閃到了牆後,自三人之間強勢插入,一股一往無前的大無畏氣勢,狠狠把這仨孩子震撼了一把。
「這、這……」奶油蛋糕最可憐,被猛的衝到眼前的人影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想這孩子最近一段日子以來,除了和錢打交道比較多以外,偶爾出去參加個聚會啥的,見的那莫不是教養良好的名門淑女,早就忘記了世界上也有一種可以讓人覺得她很純爺兒們的女人,冷不丁的碰到李墨這樣風風火火的潑辣貨,還真讓他不是一般的彆扭。
小九就不管那麼多了,直接眼睛一瞪:「你幹嘛?!」
李墨才不管這兩個人,站定在三人面前之後。眼珠子轉了一圈,左右張望了一下,卻怎麼也找不到舞者的位置,當下就恨恨的一挑眉:「舞者!我知道你在,給我滾出來!」
「找我?!」舞者的聲音帶著玩世不恭的嘲弄從一個方向傳出,李墨一聽,當時就立刻轉身,衝著那邊繼續吼:「躲躲藏藏的見不得人啊?!」
「廢話,我喜歡潛行關你毛事啊!」舞者的聲音也不咋客氣,卻已經又換了一個位置傳出。
李墨一怔,再轉身,找準方位又吼:「你怕了老娘了?!」
「我怕你?!是啊,我怕你再把微波爐給炸了!」
「放屁!你個……」
一場起因不明的爭吵就這樣在小九和奶油蛋糕二人的面前上演,舞者聲音傳出的位置一直飄忽不定,李墨也就當真實誠的跟著不停轉身,對著空氣狂吼,看上去像是精神病院逃出來的歇斯底里症兼妄想症患者。
小九和奶油蛋糕剛開始還以為這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要不就是在現實中有過什麼大的矛盾衝突啥的。結果聽了半天,卻一直只聽到一些諸如雞毛蒜皮之類的的小事。一時間,兩人都鬱悶了,深深覺得自己居然會把這一男一女的「仇恨」當回事,實在是一個非常低能的判斷。
聽了大概有五六分鐘之後,向來最缺乏耐心的小九同志終於忍不住插嘴了:「要不小舞你先在這忙著,我和蛋糕倆人去做那任務?!」
「我也去!」舞者的聲音又是一個變幻,從剛才的位置直接飄到了小九耳邊。
「你們又想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李墨眼一瞪,跟著脫口而出,她的這個反應比較直接,依照近墨者黑的判斷標準,爽快乾脆的把這三人都歸到一丘之貉裡面去了。
「那現在走吧!」小九直接無視李墨。把臉轉向剛才舞者出聲的方向。
「好!」舞者的聲音又變了個方位,正好在小九的後腦勺。
「……」
舞者三人重新踏上征途,李墨跳腳著吼了幾句,見著沒人理她了,乾脆一聲不吭的自己跟上。反正遊戲裡的路又沒限制人走,她就不信這幾隻小禽獸能把自己腳給綁了。
一進入殺手公會,奶油蛋糕就被攛掇著去櫃檯嘗試觸發任務了。而李墨則在一跨進這裡之後就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任務的觸發地點和任務的最終獎勵之間一般都存在著某些聯繫。而觸發地點在公會內的任務也一直是很難遇到的,因為這也就代表著最終獎勵中有可能會有公會福利。
看到對方三人要做的任務居然是在這裡,李墨忍不住有些心動,注意力當場就從和舞者等人較勁這一方面轉走了,直接調到了正走向櫃檯的奶油蛋糕身上。
「請問這裡有個叫喬克的人嗎?!」奶油蛋糕站在櫃檯前問。
「對不起,你的權限不夠,無法查詢本公會成員情報。」櫃檯小姐有禮貌的答著。
「什麼意思?!」奶油蛋糕茫然的轉頭,向身後兩個老牌殺手成員問了一聲。
小九張開嘴剛想說話,李墨已經一步跨上了前來搶答:「意思就是你在這裡問不到!」
廢話,這誰不知道啊!他想問的是那櫃檯小姐的回答中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深意……奶油蛋糕很憂傷的看著李墨,感覺對方似乎是把自己的智商當成是二百五的級別了。
舞者也很鄙視李墨這個不負責任的回答法,忍不住解除了潛行,讓對方看清楚自己眼中的輕蔑之色,抬抬下巴吐出來一句:「不懂就別裝懂!」
李墨差點炸毛,不過她還沒來得及把匕首抽出來,就看到舞者已經無視自己的轉過身去,向那櫃檯小姐出示了一個血色的殺字令牌。
這個令牌代表著什麼。也許一般玩家並不知道,但是李墨這麼個老牌殺手公會的成員當然對此不會陌生。舞者此時手中的玩意兒,也就相當於是一個高等級殺手的身份象徵。
在殺手公會中,有兩種可以衡量殺手層次的標準。
一是任務完成率,完成率越高的,殺手職位就越高,擁有的公會福利也相對比其他人多。
而第二個衡量標準,就是完成任務的難度,完成的高階或越階任務越難越多,殺手的等級和身價就越高,任務完成後的獎勵也會更多。
在這兩方面都傑出的人材。才會有這樣的令牌,令牌做得越精緻,則代表這個殺手在公會中的地位也越超然。舞者手中的那塊,從材質到做工的細緻方面,都已經完全可以算得上高檔標準了。
比如說,一個殺手玩家有50級,可是他接的任務卻全部都是獵殺30級左右的NPC或玩家,那麼數量積攢得多了以後,這個玩家當然也會有一定的職位,這就相當於是一個勤奮員工獎。
但另外一個殺手做任務不多,卻能以30級的實力幹掉50級左右的對手,那麼即使他不常做任務,公會也會給他一個高身價,這就屬於精英待遇。
而既是精英,同時又具有勤奮的良好品質,這樣的殺手才能獲得組織的青睞,成為可以參與到殺手公會管理層中的一員。這令牌,也就相當於管理層中的地位標誌。
李墨組建了目前重生出現過的第一個殺手團沒錯,但這個殺手團的組建資格,也只不過是殺手公會為了擴張生意源而給勤奮員工的一個甜頭而已。要說到以弱勝強的話,這姑娘還沒那麼彪悍。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在一看到舞者手中的令牌之後,她就立刻冷靜了下來,明白到自己和對方並不是在一個水平線上了。
想了想對方曾經在復活點中大敗自己的那次戰鬥,再看了看還被拿在對方手中的那個血色令牌,李墨咬住自己的下唇,沉思了一會兒之後才狠狠的跺了跺腳,不甘不願的收回了匕首。
就讓這小子再得意會兒吧,等下了遊戲以後看誰打得過誰!這個黑道大姐頭很自信,熱切期待著晚餐時段的聚首情景,但她卻一時忘記了自己即使在現實中也從未能從舞者手裡討到過便宜的事實。
不一會兒,在舞者的調笑聲中,櫃檯小姐臉紅紅的羞澀表情中,一旁的三人終於等到那個連在NPC身上都不忘佔點便宜的猥瑣貨心滿意足的走回來,再聽到那個看了就讓人想揍他的小子滿面春風的匯報出詢問的結果:「沒線索!」
「……」沒線索你還笑個屁啊!
小九氣結,差點忍不住的當場就要拔出劍來砍人了。奶油蛋糕更憂傷了,深深的覺得這小混球根本就沒把自己的任務當回事。完全是在敷衍自己呢。
李墨當然也不爽對方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想了想,她還是覺得這個觸發地點在殺手公會的神秘任務更吸引自己,於是也暫時放下了負面情緒,轉而看向奶油蛋糕,不管熟不熟的張口就問:「任務提示上怎麼寫的?!確定喬克是這個公會的人嗎?!」
奶油蛋糕怔了怔,顯然沒想到這姑娘這麼不知道避諱,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再看了一眼舞者,這孩子覺得自己把希望放在對方身上實在是有點不靠譜,於是點點頭回答:「是這個公會的人,不過任務提示上說,那個喬克似乎已經退出第一線工作了,我猜測他也許是公會的工作人員之一。」
「蛋糕,跟這娘兒們說這個幹嘛!」舞者不滿的嚷嚷著,鄙視自己兄弟的叛變。
奶油蛋糕深呼吸、扭頭,眼不見為淨的不去看這連NPC都要泡的男人。小九更是從李墨一張口開始就裝聾作啞,一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無知相,不想被牽入舞者莫名其妙的「私人恩怨」中去。
「退出第一線?!工作人員?!」李墨完全沒理會舞者,只把奶油蛋糕透露出的情報在嘴裡咀嚼了一遍,想了想之後,一臉若有所悟的轉身,向櫃檯的方向走去。
「拜託!我去問都沒結果,你才開個小殺手團,權限比我還低呢!」舞者在李墨身後上竄下跳的大叫著,拒絕相信對方能問出任務情報。
小九鬱悶得不行:「小舞,我怎麼覺得你變幼稚了呢?!」這孩子,以前可沒見他這麼對其他人叫囂過,更別說現在他正叫囂的對象還是個雌的。
奶油蛋糕一聽,深以為然的點頭,看向舞者的目光中充滿了像是看不爭氣孩子的恨鐵不成鋼。
舞者噎了噎,被打擊到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另外兩人:「我幼稚?!」
「說你幼稚我還覺得侮辱了其他年紀小的人呢!」小九撇了撇嘴,雙手抱胸的又說道:「現在的孩子比你現在都要成熟得多了。」
舞者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只好將忿忿的目光轉向已經走到櫃檯前停下的李墨,而且果然很幼稚的將自己會被批評的錯誤歸咎到了對方的頭上,還更加幼稚的等著看人打探情報失敗後的失落表情。
「請問,這裡有個叫喬克的人嗎?!」李墨站在櫃檯前,向裡面的人遞出了一個牌子。
與舞者遞出的牌子不同,李墨手中的牌子,只是一個簡單的小木牌,看上去有些像洛洛曾經擁有過的NPC身份證,但是和那又有些材質和形狀上的不同。
就在舞者等著看好戲的目光中,這回的櫃檯小姐卻並沒有直接說出拒絕的話,也沒有像對舞者詢問時的一問三不知那樣連連搖頭,而是認真的檢查了一下牌子,然後才抬起頭來,在李墨身後不遠處那三個男人見鬼了一般的驚訝表情中笑了笑,開口說道:「您確定要指名僱傭嗎?!」
指名僱傭?!這是什麼意思?!舞者等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這個NPC的反應會突然變得不同了?難不成李墨的公會地位竟然會比舞者還要高嗎?!
李墨聽到對方這個回答,剛才一直緊繃著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就鬆了下來,終於放下了一半的心……看來,真有可能是如她預想的那樣啊!
這姑娘想了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忍不住回頭,在舞者幾乎快抽筋了的扭曲表情中得意的比了個「V」字勝利手勢,嘴唇無聲的一張一合——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