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 第二卷 清明 第三卷 夏至 第二十四章 慷慨赴死
    第三卷夏至第二十四章慷慨赴死

    夜色裡,快艇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鳴,像一把鋒利的剪刀,劃開了平靜的海面,直插大洋深處,只留下一片翻騰的浪花,很快,又歸於平靜。(小說~網看小說)

    晶晶如果一尊雕塑,佇立在海灘上,用她依依不捨的目光追隨著,看那片浪花騰起,消失……

    一個小時以後,快艇進入公海,劉建良早已與在那裡待命的九礦集團的力量取得了聯繫。接近以後,韓星看到,是一艘萬噸的貨輪。十幾個人棄艇登輪,只見船上的水手們正在緊張有序地做著準備工作,覆蓋在大貨輪上的偽裝瞬間被揭開,大家驚異地發現,這哪裡是什麼貨輪,分明是一艘小型直升機航母。

    甲板上,最顯眼的是兩個龐然大物,兩架號稱「空中大力神」的俄制米-26T超重型運輸直升機和四架國產武直-11型武裝直升機靜悄悄地停在那裡。夜色下,六架直升機的迷彩外殼泛著一層淡淡地金屬光澤,特別是四架武直,國之利器,劍拔弩張,讓人感覺到一種強大的震攝力和殺氣。

    炎黃的那幫老兵以前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可看到今天的這個場面,老兵們震驚了。大家都清楚,這些都是國家的頂級裝備啊,把這些東西都用上了,應該是下了血本了。大家也在一瞬間感覺到了肩上的擔子。如果不能漂漂亮亮的把基地拿回來,自己這幫人就算是犧牲了,也無法對祖國交待啊。

    作戰的時候。特種部隊地效率是驚人的。隨著韓星最後一個登上運輸直升機,艙門也隨之關上。進入前艙,是一個四人作戰指揮室,剛剛落座,腳下已經傳來了強烈的震動感。這種感覺韓星以前曾經體會過,飛機起飛了,但那個時候。伴著的是飛機發動機和螺旋槳發出的是強大的噪聲,特別是在啟動階段。幾乎震耳欲聾,可現在,幾乎什麼也聽不到。

    劉建良發現在韓星的疑惑,他很得意:「這架直升機引進以後,已經經過我們地改裝,和俄制的原產品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即便在起飛階段,這架飛機地最大噪聲也不會超過90分貝。就平常而言,這個聲音算是很大了,但對於直升機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艙內的噪聲更小,和波音七六七在巡航階段噪聲差不多。」

    在劉建良的說話的時間,六架真升機已經離船,組成了一個稜編隊,運輸機居中。武直護航,貼著海平面,猶如一群黑色的海燕,在海平面上翱翔。

    暴風雨,就要來了。

    韓星看了看表,從登船開始。到現在,僅用了五十八秒。再看看海面,直升機航母的偽裝已經恢復,和普通貨輪沒什麼兩樣。

    現在,指軍艙坐著四個人,韓星,劉建良,老兵中的一個帶頭人,還有九礦派來地作戰分隊的隊長,姓周。

    劉建良作開場白:「各位。這次行動。是一次名符其實的緊急行動。在行動之前,沒有詳細的敵方情報。也沒有具體的作戰方案,但是,這又是一次不得不採取的行動,對這一點,大家都很清楚。上級對我們的要求是,在天亮之前結束戰鬥,取得基地和礦山的控制權,只有這樣,才能有效地保護屬於我們地戰略資源,才能保證國家的安全和利益不受損失。現在,已經是夜裡十點,我們目的地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這就是說,我信要在十二點之前動手,作戰六個小時,在明晨六點之前取得決定性勝利。應該說,任務非常艱巨,時間異常緊急。下面我們商議一下今晚的作戰方案。」

    對劉建良的話,周隊長信心十足,韓星沒什麼感覺,老兵卻是眉頭一皺。

    劉建良很快發現了老兵地表情,連忙問:「您有何高見,請指教?」語氣中極為客氣和尊重。

    老兵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站起來,從背包裡拿出基地的佈防圖,掛在桌前的面板上。然後,又回到了座位上,平靜地說了句:「大家看看吧,我沒什麼高見,因為我還不瞭解咱們這支隊伍的真正實力,只是很直覺地認為,想要拿下這個基地,難度非常之大,這絕對不會是一場輕鬆的戰鬥。」

    周隊長年輕些,脾氣很沖,他本想仔細看看圖,但一聽老兵這麼說,就有點不大樂意,立刻給予反駁:「這位首長,咱們這次出動的力量共計是六個小隊,每個小隊十二名士兵,基本組成*人員是從廣州軍區南國利劍特種作戰大隊退役人員中優選出的精兵強將。隊伍組建以後,轉戰亞非拉,和恐怖分子交過手,也和某些世界知名的特種作戰部隊或者傭兵部隊較量過,歷經大小上百場戰鬥,無一敗績。而且,我們配備的四架武裝直升機,每架直升機上裝有四枚格鬥導彈,四枚對地攻擊導彈,一隻火箭發射器,二十八枚火箭彈,一具23毫米機炮,五百六十發炮彈。四架武裝直升機,有能力對十平方公里的面積進行地毯式轟炸,也可在十公里外對直徑一米地目標進行精確打擊。何況,我們地運輸機裡還有足夠的油料和彈藥,一輪飽和攻擊過後,可以立刻補充,進行二次打擊。當然,我知道這個基地是你們建地,因此,你們可以給我提供最詳細的情報,這等於為我們的行動又加了一層保險。那個基地的作戰區域不過兩平方公里,而且守衛者不過是一幫流寇,憑我們的力量,應該綽綽有餘吧。」周隊長說得很輕鬆。當然,在說話的時候,他已經盡可能地照顧到對方的面子了,可還是把炎黃的情報說成是加了一道保險,言外之意很明顯。即便是沒有這道保險,我們也是有勝算地。

    老兵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軍人都是火爆脾氣,立馬就想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可想了想,他還是按了下來,什麼也沒說。都這麼大年紀了,跟一個小伙子發火犯不著。何況,等會大家還要並肩作戰呢,但是,表情上的不悅還是顯然易見。

    「周隊長,你先看圖,還有,要多聽老同志意見。」劉建良老成持重。儘管他也不以老兵的話為然,可還是提醒了周隊長一下。之前,他最為擔心的是兩批隊伍磨合不好,沒想到,仗還沒打呢,內部的嘴仗就打開了,這樣下去,局面肯定會是一團糟。

    「是。」周隊長對劉建良的話絲毫不敢違拗。只好轉過目光去看地圖。

    在這樣一個過程中,韓星一直在充當看客。他在觀察幾個人地表情。

    劉建良和周隊長在看圖的時候,猛一看去沒覺得什麼,只是感到炎黃基地地老兵們做事的確嚴謹,在這張圖上,每一個火力點。每一條路徑,地面的,地下的,都標得清清楚楚,就連座都標得極為詳盡。在導彈的攻擊範圍內,對這些火力點的打擊,只要調好坐標,肯定是百發百中。再換一句,如果沒有導彈,就是用大炮來攻擊。也絲毫沒有問題。這益發堅定了他們克敵制勝的信心。

    可是。看著看著,兩個人地表情就不對了。在長達十分鐘的時間裡。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而且,豆大的汗珠已經從額頭上沁了出來。連韓星都能感覺得出他們內心的緊張,甚至是恐懼。

    最後,周隊長嘴裡居然嘟囔了一句:「這個基地究竟是誰他**設計的,也太操蛋了。」

    「如果設計的只是靶子,這樣的仗誰都會打。」老兵這回沒生氣,只是淡淡地回敬了一句。

    周隊長猛然想起,坐在面前的這位,也就是基地建設者中地一員,而且是他們的頭兒。搞不好就是出自於他的手筆。這讓他為自己剛才的那句話汗顏不已。部隊是最講究實力的地方,想要別人服你,就得拿出點真本事出來,特別是這種需要真正上戰場的特種部隊。說得功利點,你地實力,很有可能就是大家生命的保障。

    不過,周隊長說得對,這個基地,對於攻擊者來說,的確是很操蛋。

    首先是八個地空導彈的發射點。分佈的看似雜亂無章,可細看地形,奧妙就出來了。八發射點,其實是一個整體,每一處都是背山而建。攻擊的角度並不大,同理,受攻擊的角度也極小,只有正面攻擊,才能找準方位。在射程上,也只能攻擊距離較遠的發射點,距離近的,後面是山,對地攻擊導彈是沒有那好的機動性能可以繞過山體直接打進掩體地。而要繞到正面位置,當地你導彈打過去以後,自己地目標也就相應爆露了,對方的導彈一樣可以打過來。地空導彈地機動性能遠強於武裝直升機,最後的結果就是攻擊方損傷一架直升機,防守方損失一個掩體,人員是有地下通的,在發射完畢之後,人員可以立刻撤離,毫髮無損。攻擊方的直升機架駛員和機上作戰人員剛必死無疑。更要命的是,現在韓星他們只有四架直升機,對方卻有八個發射點,怎麼玩都不夠。

    其次是地下的通道,互相之間都是連通的,可謂四通八達,但在受到毒氣之類的攻擊時又可以迅速那一小段封閉隔斷。然後,人員可以其它地方出來,通過其它路徑穿梭到基地的任意一個位置。而基地裡所有的建築,無論士兵的宿舍,還是食堂,乃至四周的峭壁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火力點,絕大多數配有大口徑的遠程反器材狙擊步槍。一千五百米範圍內,無論是人,還是輕型裝甲車,都是它們的靶子。

    如果拋開直升機,純粹以地面部隊去攻擊,那九礦的劣勢就更為明顯。對方有大量的裝甲車,而己方由於是遠程作戰,帶不了重型裝備,並沒有任何裝甲掩護,最多也就是防彈衣,短兵相接的時候,已方地損失要遠大於對方。自己這一方卻未必能攻得進去。而對方就很容易反撲,搞不好會是全軍覆沒。

    更為可怕的是,敵人所佔據的,並不公僅僅是這一個基地,他們還有後援,自己這一方,卻是打一個少一個。

    敵我力量如此懸殊。這仗究竟怎麼打?

    「小周,你覺得應該怎麼辦?」劉建良想聽聽周隊長的意見。危急關頭,他也不再顧忌韓星他們在場,直接叫自己的老部下小周。

    「我想,我們最大的優勢是掌握作戰的主動權和突然性。現在,唯一地辦法是不管那些防空導彈,反正只要我們的直升機不過去,那些防空導彈也是廢物。我們可以在高速飛行地狀態下。在極限攻擊距離直接對地面的重要火力點進行遠程精確打擊,這一點我們是能做到的,打掉一個是一個,打完就走,飛到地空導彈射程之外,我們運輸機上還有十六枚導彈,補給以後可以再回來二次攻擊;然後,在他們沒有反應來的時候。用單兵遠程武器打掉高處的火力點,緊接著立刻轉入地面攻堅戰,和他們比作戰素養。當然,這樣打,我們的力量不一定夠,還要需要援兵。我們在巴基斯坦的武裝應該可以在四個小時之內趕到這裡。最後地勝局,由他們來決定。」最關鍵的時候,周隊長還是能夠當機立斷,但是,他心裡非常清楚,這樣的方案是多麼無奈,這一仗打得將會多麼慘烈。

    「我不同意。」老兵開口了,「這種打法,幾乎是一種飛蛾撲火式的攻擊。武直作為最強大的空中壘,現在可用的只有兩輪三十二枚對地攻擊導彈。解決不了多少問題。射程較近的火箭彈和機炮全部作廢。而且,這樣打下來。我們很難保證能夠堅持四個小時,也許四個小時不到,我們的人就拼光了。這些年,我們沒少和那幫小日本交手,他們地作戰能力並不差,不少都是日本特種兵中退役的高手,裝備也很精良,我們帶著在這裡培訓出的黑人士兵和他們打,也就是個勢均力敵的局面,他們吃不掉我們,我們也吃不掉他們。你們廣州軍區的士兵平均作戰水準肯定比他們強,但一來沒有地利,二來數量不夠,三來裝備也不足,打下來很可能也是個利勢力敵。實行攻擊作戰,雙方的傷亡比例我估計也就是在一比一樣地樣子,等我們拼光了,他們還有人。」老兵說的,正是劉建良和周隊長心裡想的,他們都清楚這樣的一結果,但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那您有什麼辦法嗎?」劉建良問。

    「有!」老兵的回答很堅定。

    「什麼辦法?」三個人一起驚喜地問。

    「我們在非洲的有十六個人,對這裡的地形都非常熟悉,對他們的作戰方式也很熟悉。正好可以分成八個小組,每組兩個人,想法辦摸進去,敲掉那八個防空導彈發射點。如果能夠成功,一切就可以解決了。即便是剩來一個兩個也無關大局,可以用武直強行攻擊,我們就是損失個兩架飛機,剩下的兩架,也夠小鬼子喝一壺地了。」老兵很自信。

    「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麼秘道?」劉建良聽老兵說得這麼有把握,信心立刻高漲。基地是他們建地,留一點後手也不奇怪。如果能夠從地道裡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去,把那些導彈發射點敲掉,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呵呵,秘道原來是有,可都在這張圖上呢。這張圖,小鬼子也有,那就算不上是秘道了,是董小方那個***給他們地,**,這個狗汗奸。」老兵恨恨地罵了一聲。

    「這怎麼可以?絕對不行。」這回否決的是周隊長了。他心裡太清楚了,如果有秘道也就罷了,要是沒有,別說他們進去的時候要通過密不透風的層層防守,九間的過程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就算是進去了,也能夠順利把導彈發射點炸了,那也已經深到了敵人的腹地,爆炸以後,會立刻被無數的狙擊手瞄上。在那種情況下想要全身而退,除非他們是刀槍不入的鐵人。

    「怎麼就不可以?損失十六人,只要能把那些導彈發射點給炸了,我看這一仗也就基本差不多了。總比大家全把命都丟在這兒強。十六個人**們好幾百,我看值。」老兵的話異常堅定。

    「就算是這麼幹,那也得我們的人上,我親自帶隊。」周隊長也很執著。他知道,這幫老兵從十年前就流落海外,至今還沒有踏上過中國的土地呢,如果讓他們就這麼犧牲了,於心何忍?

    「你們認識路嗎?」老兵白了周隊長一眼。

    「不是有圖嗎?」周隊長反詰。

    「圖上的東西有個屁用。我們這十幾個人,別說是圖紙上標出來的這些東西,就連哪兒有顆樹,哪兒有片草,哪兒可以躲起來大小便不被人看見我們都清楚,我們去,比你們去的把握要大十倍。十倍都不止。再說了,這條方案在你們來之前我們就準備好了,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好歹我們也打了十幾年的仗,如果你能拿出一個比我這個更好的方案,我就聽你的。」老兵特別執著:「我可以代表我們十六名老兵告訴你們,這裡,是我們辛辛苦苦一磚一瓦建起來的家園,除了祖國,這裡就是我們的家,炎黃集團在法律上擁有這裡永久的產權,可以這麼說,這塊土地,已經是中華人民國和國國土的一部分。我們今天要把它奪回來,也許,這一仗打完,我們這幫人都已經不在了,但我們的孩子還在。所以,在來之前,我們都給自己的孩子留下了遺書,讓他們長大以後,繼續留在這裡,替國家看好這塊土地。劉政委,我現在鄭重請求任務,請你允許我們十六名老兵,為祖國打好這最後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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