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 第二卷 清明 第三卷 夏至 第十章 乘勝追擊
    第三卷夏至第十章乘勝追擊

    「別介啊!」韓星沒有理會馮倩倩,而是沖走到門口的董小方喊了句:「咱們還有事沒談呢!」

    「現在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嗎?」董小方橫眉冷對著韓星。(小說~網看小說)別說是董小方,放在任何一個人,對韓星這樣把自己的好事破壞的一乾二淨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心情。

    「別忘了我們今天談話的初衷,可不是打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官司,而是為了那支王子之吻。」韓星笑了笑,他現在好整以暇,明明是開口向別人要東西,反而像是取自己的東西一樣。

    「呵呵!」董小方覺得挺新鮮:「你覺得我現在還會給你嗎?我就是把它扔到海裡,都不會給你。」

    「你沒有這個權力。」韓星冷冷地說:「這個藥的研製,耗資上億,這筆錢,是你董小方個人出的嗎?不是,這筆錢是炎黃集團出的,因此,這個項目的知識產權也理應屬於炎黃集團,當然啦,你作為項目的負責人,作為炎黃集團的員工,為公司作出這麼大的貢獻,也理應獲得合理的勞動報酬,甚至是獎勵,我說的對嗎?董小方先生?」

    「你……」董小方張口結舌,一副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樣子,不過,董小方還是有應對的辦法的:「韓星,別那麼小人得志,你現在還不是炎黃的董事長,我和談晶晶女士的婚姻關係在法律上也還沒有終結,即便你是談晶晶下一任丈夫的候選人。可現在畢竟還沒有成為現實,如此急迫地代表炎黃集團來對我發號施令,是不是早了點?」董小方地諷刺,很是尖刻。

    以韓星臉皮之厚,豈會因為這點譏諷就臉紅,他剛想應答,那邊大屏幕上的晶晶已經開腔了:「韓星先生。董小方先生,我現在代表董事會宣佈。免除董小方在炎黃集團經營層的一切職務,並委託韓星先生作為我本人在中國大陸的全權代表,臨時出任炎黃集團中國分公司的執行董事。」

    「我也委託你為我在中國大陸的全權代表,可以代替我行使監事會主席的一切職權。」開口地是錢玉成。

    董小方無語,韓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只是來得太快,太直接。事情本身沒什麼。總經理的職務,對董小方來說,肯定不會稀罕,只是,兩個人之間地關係卻發生了很微妙的變化。剛才,韓星向董小方討藥還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可現在,卻已經成了炎黃集團新舊兩任執行官的正式交接。董小方應該沒有什麼話說了。何況,董小方現在基本上算是一隻喪家犬,哪裡還有什麼討價還價的地方。

    就是馮倩倩認為今天的事已經大功告成了的時候,韓星卻說了一句讓大家都覺得萬分不可思議的話:「晶晶,玉成兄,謝謝你們對我地信任。不過,我現在還不能接手炎黃集團的業務,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處理好我的問題,炎黃集團中國分公司的事情,還請你們另外指定其它的人處理,對不起。」

    董小方吃驚,到了手的尚方寶劍他為什麼不用?錢玉成也吃驚,他表這個態,完全是順著談晶晶的意思來地,他很清楚。這個人。是姐姐臨終前親自指派的炎黃集團的當家人,又是談晶晶的真正意義上的真命天子。董事長和監事會主席的權力都完全交給了他一個人,雖然現在只是讓他接管中國分公司,但僅僅是第一步,接下來地意圖已經非常明顯,就是讓他從此按管炎黃集團近百億美元的財富,這不是一個小數目,他為什麼要拒絕?錢玉成想不通。

    晶晶更想不通。她還以為,韓星的書記已經不做了,從今往後,兩個人之間的障礙再也不存在了,他們可以雙宿一起飛、舉案齊眉了。晶晶從來都沒有把這個董事長的職位放在眼裡,即便是被董小方搶去,她也不在乎,除非韓星需要。現在,一切的問題都不存在了,他為什麼還要拒絕?難道他還在恨自己當初的絕情嗎?難道他真的對自己已經不在乎了嗎?晶晶心裡百味雜陳,只覺得淚腺中的潮水已經洶湧而出,很快就要衝毀眼眶的閘門。她不想自己流淚地樣子被他看到,她不想讓自己在他面前表現得那麼軟弱,就是淚水即將出眶地一剎那,她把手伸向了董事長位子前面專有的紅色按鈕,這是一個緊急按鈕,可以在董事長不願意地時候,切斷這個會議對外界的一切通迅聯繫。

    大屏幕,輕輕地閃了一下,變完全失去了亮度。酒吧與南非的聯繫,中斷了。

    韓星顯然並沒有對晶晶的動作過分在意,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對付董小方的身上了。事實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波折,一切都還在韓星的計劃之中,就在董小方邁出酒吧門的時候,他已經呆住了,原因是,事實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在門外的草坪上,兩輛警車早已停候在那兒,深夜,沒有拉警笛,可紅藍相間的警燈卻在不停地地閃爍著,把燈光柔和的草坪照耀得分外刺眼。

    見董小方出來,兩名警官馬上迎了上來,伸手敬了一個禮,對董小方正色道:「請問您是董小方先生吧。」

    「我是,怎麼啦?」董小方心知不妙,但還是強作鎮定。

    「您因為涉嫌巨額詐騙,已被我海洲市公安局立案調查,請您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為首的警官非常嚴肅。

    只是協助調查,不是拘留,更不是逮捕,情況並不是很糟,可罪名卻是不輕,涉嫌巨額詐騙,但董小方還是不大理解,只是本能地問了一句:「我涉嫌巨額詐騙?請我。我騙的是什麼?」董小方感覺十分好笑,無論怎麼說,自己還是一個擁有數億美元身家地巨富,詐騙?未免太搞笑了。

    「我們接到舉報,說您企圖利用婚姻侵佔我國公民韓晶晶女士的巨額財產,數額達五十億美元之巨,當然。清者自清,情況是否屬實我們還有待於進一步核實。希望您能配合我們的工作,查明事情真相,如果您是被誣陷的,我們一定會嚴肅追究相關責任人的法律責任,謝謝。」警官像背書一般走著自己的程序。

    完了!董小方額頭的汗當時就下來了。他知道韓星做事情非常狠,可他沒想到他會狠到如此程度。不錯,詐騙罪在一般情況下不算是什麼重罪。但那是要看數額地,五十億美金啊,一旦立案,恐怕是共和國歷史上的第一號詐騙案,這五十億美金,已經足夠為他董小方買一顆黃澄澄地子彈了。而且,從法理上說,這兩個人對他還真的不是誣陷。因為談晶晶的的確確是中國公民,理應受到中國法律的保護。他的行為,按中國的法律,在有了剛才地那些視頻證據的情況下,也完全可以構成詐騙罪,這麼嚴重的刑事犯罪。即便他是南非公民,也不需要驅逐出境,中國法院完全可以判他個死刑立即執行。如果說,前面的結果,無論有多好或是有多壞,卻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都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現在的結果,就是無論也承受不了的了。料事如神地董小方,怎麼都沒想到。韓星居然會來這一手。他現在,真的很無奈。

    「慢著!」跟著話音而來的。是一聲嬌叱,韓星一看,閃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個健康而又十分性感的女郎,這人,韓星熟悉,正是董小方的妹妹,董芳芳。

    「韓星,我勸你,做事不要趕盡殺絕,否則,你會遭報應地。」董芳芳高舉著自己的一隻手,對韓星繼續說著:「韓星,你看清楚了,我手上的東西,就是那支王子之吻,世上僅存的一支王子之吻。它裝在一個非常脆弱的玻璃瓶內,我只要輕輕地鬆開手,這支王子之吻的玻璃瓶就會叭地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瓶子裡價值上五千萬的液體也會在瞬著失去效果。我還得提醒你,這是一支生物制劑,在常溫下只能保存五分鐘,而我把它從冰箱裡拿出來已經超過兩分鐘了,何去何從,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別,董大小姐,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只要你把藥給我,我絕對不會難為你哥哥。」韓星一邊說話,一邊向兩名警察使了個眼色。這兩名警察也很乖巧,連頓都沒打,就鑽上車,關掉警燈,把車開走了。剛才還在他們口中神對不可侵犯的法律,好像立刻變得無所謂了。

    董芳芳也很乾脆,她只說了一句:「我相信你韓星是個言而有信的人。」說完,便把那支價值連城的針劑交給了韓星。韓星也不客氣,接過東西,一邊地馬如龍早就準備好了,把東西小心翼翼地從韓心手中接過來,放進早已準備好地冰盒內。

    「兩位,後會有期!」韓星沖董氏兄妹很傳統地拱了拱手,和馮倩倩一起,坐上馬如龍的車子,迅速離開了董小方地別墅。至此,一場緊張的心理決逐,終於拉下了帷幕。

    目送韓星的車子離開這個院子,董小方像是在對妹妹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這個韓星,實在是太讓人看不透了。他不但是一個精明的政府官員,也是一個出色的法學專家。南非的,美國的,中國的法律,都被他應用的非常純熟,對他,我果然是有些輕視了。」

    「他真的就沒有弱點嗎?」董芳芳問了一句。

    「有,但他把自己的弱點掩飾得很好。比如剛才,他不接受談晶晶授予他的權力,那絕對不是因為他不需要或者不想接受別人的幫助,也不是出於他的自尊,而是因為他還放不下作為一名中國政府紀檢監察人員的身份。要知道,中國政府官員,特別是領導幹部,是不允許在企業兼職的,除非他辭職或是退休。這個人的信念太堅定了,在與人鬥爭地時候。如果把某一方面的信念抱得太重,那就會讓他失去很多迴旋的空間,這就是他的弱點。比如,他後來花那麼多心思要獲取那支王子之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只是為了把海洲的那個案子最終查清楚而已,一旦得到以後。他就覺得得到了這世界上最有價值地東西,其它的。就都不在意了。」沉靜下來地董小方開始對韓星進行冷靜地分析。

    「可他卻不知道,這支王子之吻,其實已經沒什麼價值了,我們已經找到了低成本製造這種藥品的方法,用不了多長時間,這種藥物就會成為市場上十分常見的普通藥物,只需要幾十美元就可以買到。」董芳芳補充道。

    「這就是我東山再起的本錢。」董小方惡狠狠地揮了揮拳頭。好像要砸碎什麼。

    看著董小方的樣子,董芳芳的眼神很複雜,她想不通,自己的哥哥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曾經是那麼地優秀,那麼的驚才絕艷,可是,為了仇恨,為了財富。這個她昔日心中的偶像,現在已經徹底坍塌了。這和能力無關,和智慧無關,而是他的所作所為,讓她十分不齒。為了錢,連自己的女朋友都可以獻出來。這種事情,即便是在西方成長起來的董芳芳,都無法接受。如果換成她,愛上了這樣的男人,她寧願死去,都不會去配合這種齷齪的行動。現在地董芳芳,甚至已經把董小方列入了渣滓的行列,在決定是不是要用那支藥來和韓星做交易的時候,董芳芳,連自己都感到吃驚。她竟然還猶豫了一下。在決定是不是要拯救自己的親哥哥的時候,她竟然會猶豫。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可是,她畢竟是自己的親哥哥呀,血濃於水,這真地有什麼好猶豫的嗎?何況,他們這對兄妹,和別的兄妹的感情要深許多。他們是孿生兄妹,一起出生,一起成長,一起上大學,一起出國。在家庭遭遇了那麼大的變故之後,她這個只比自己大幾分鐘的哥哥,毅然背起了長兄的重擔,甚至承擔起了家長的重任,讓做妹妹的可以心無旁鶩鑽研學問。作為妹妹,她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份庇護,卻從沒有認真想過,自己這個妹妹,只不過比哥哥小了幾分鐘而已。

    董芳芳痛恨炎黃集團。如果沒有炎黃集團,他們兄妹的一切,都會很平靜,很安然,很順暢。即便是在臥虎藏龍地普林斯頓,他們這對兄妹,也是非常引人注目地,他們的導師,以他們為榮。她忘不了董小方決定棄學從商時她們地導師的憤怒,導師說,董小方的離去,是對學問的踐踏,是對科學的褻瀆,是對個人前途的極端不負責任。導師放言,以他們兄妹的才華和默契,假以時日,在世界科學殿堂裡,除了居裡夫婦外,還將多一對組合,那就是董氏兄妹,而且,他們兄妹未來的塑像,或許比居裡夫婦更加偉岸。

    對這一點,董芳芳絕不懷疑。董小方,就是憑借在清華的本科生基礎,加上在普林斯頓喝下去的半瓶醋,就能和自己搞出那個可以讓植物人重生的王子之吻,而且,很快這種藥物就可以普及化,就憑這一條,他們兄妹就可以毫無懸念地摘取諾貝爾生理和醫學獎。董芳芳很清楚,這個項目,在大多數的時間裡都是由自己來做一些基礎工作,可是,真正的項目主持者,是董小方,是她哥哥。項目的創意來自於他,基本思路來自於他,就在實驗過程中遇到瓶頸以後,在大多數的情況下,為她指占迷津、幫她攻克難關的也是他。董芳芳不得不服氣,如果說,自己果然其他人所說的那樣,是個天才的話,那麼,普林斯頓有很多天才,而哥哥,卻是絕無僅有的,他是天才中的天才,這樣的人,可遇而不可求。

    可惜了!這樣的人,最終還是放棄了科研,投入了商海。正如導師所說的那樣,太不值了。導師說,如果董小方堅持下去,他的一項成果,對於人類來說,或許比全球五百強企業的資產加在一起都更有意義。如果這個詞,是人類語言中最蒼白的一個詞,它永遠代表一種假設,無論這種假設有多麼合理,最終都是畫餅充飢。

    一別經年,董芳芳知道,哥哥在非洲的打拼和學院裡的科研生活完全是兩個世界,那裡,沒有方程,沒有模型,沒有基因,沒有複雜的DNA鏈,有的,只是刀光和劍影,炮火和硝煙,鮮血和生命,危險和曲折。哥哥告訴她:他喜歡這種生活,因為這種生活很男人。

    但董芳芳沒想到,等她再次重新審視自己這個過著很男人的生活的哥哥的時候,她驚訝地發現,他非但不是個男人,他,簡直就不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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