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十點,韓星、董小方和董小方從南非帶來的一個姓陳的華人醫生一起,看似光明正大心裡卻是有點鬼鬼祟祟地溜進了晶晶的特護病房,開始實施他們的公主回歸計劃。(小說~網看小說)
據董小方介紹,這個陳醫生就是負責在非洲試驗的臨床主治醫生,是董小方在美國讀書的時候認識的好朋友,是個美籍華人。說是華人,和美國人已經沒有很大的區別,他生在美國長在美國,對祖國的印象已經很淡,中國話說得還算流利,只是言語表達的習慣很歐化,比如在介紹自己的時候,雖然學中國人一樣連名帶姓,卻常常把的順序搞錯,比如在見到韓星的時候他就說: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彼德陳。韓星也不以為意,現在,只要能治好晶晶,哪怕他是個大猩猩,在韓星眼裡也是天使。
進了病房,韓星讓特護回去休息,然後,陳彼德忙開了。
在韓星的幫助下,他給晶晶做了系統的檢查。韓星算是開了眼,一個和微型筆記本電腦連接的便攜式儀器,不但可以做心電圖、腦電圖,還可以做CT、核磁共振這樣一些在他的常識裡只有大型儀器才能完成的工作,科技進步的力量真是恐怖,韓星駭然。
忙了近兩個小時,電腦已經自動生成了一份詳細的病歷。韓星看了一眼,看不懂。雖然他的英語水平不差,可面對這麼多的專業術語,無數的簡寫,他還是和看天書一樣。從小就知道,醫生手寫的處方和病歷像天書一樣難認,沒想到打到電腦裡也還是一樣
「怎麼樣?」既然不認識,只好緊張兮兮地問陳彼德。
「非常好,病人只是有點虛弱,但所有系統的功能都很正常,甚至包括神經系統,比之前我治療過的兩位要好得多。可以施治。」陳彼德的回答讓韓星緊繃的情緒為之一鬆。
無論檢查的方法有多先進,但滴注還是最原始的。一個大大的一次性針桶,連著一個帶細管的針頭,注滿了那種金黃色的液體。陳彼德很熟練地找到了晶晶手背上的靜脈,一針紮下去,暗紅色的血液就從針管裡回流了出來,陳彼德用藥用紙膠帶把針頭包好,對韓星說:「下面是你的事了,輕輕地推,十分鐘推完,速度不能快。」
「知道了。」這活韓星幹過,小時候父親肺炎,韓星幫父親推過安茶鹼,一個道理。
「你們這是在幹嗎?」正在韓星全神貫注地為晶晶推藥的時候,門光地一聲被推了開來,一個原本應該很溫柔的女聲帶著憤怒和焦急,從韓星的耳後傳了過來。這讓韓星的手微微一抖,不過,他很快鎮靜了下來,連頭都沒回,繼續全神貫注地為晶晶推藥,現在,哪怕是天塌下來,都不能影響他的動作。
「請問您是……」韓星在忙活,這外交的活可就得靠董小方了,兩個人的配合還算默契。
「我是韓小姐的主治醫生,請問,你們在給病人注射什麼藥物?你們知不知道,未經院方允許,病人家屬是不能給病人私自用藥的,除非你們出院。」韓星聽出來了,這個醫生就是那天和董芳芳爭執的柳雅智,當然,柳雅智也看出來了,背對著她的人是韓晶的哥哥,所以,語氣已經不像剛進來的時候那麼憤怒了,但責備的意思還很明顯。
「啊,是這樣啊,失敬失敬!」董小方滿臉堆歡,笑得近乎諂媚:「我是晶晶的表哥,是這樣,我們從美國帶回了一種營養液,這裡面含有維生素ABCDEFG,HIJKLMN,還有人體所必需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鈉鎂鋁硅磷、硫氯氬鉀鈣等多種微量原素,特別是對病人肌體生長和康復有巨大促進作用的氮、磷、鉀含量非常之高……」在美國受教育的董小方當然知道那句在美國人人皆知的名言:如果你說服不了對方,那就想辦法把他繞暈吧,等韓星把針打完,就沒他什麼事了。
董小方的一通神侃,把這種營養液的功效侃得神奇無比,通過注射這種營養液,美國黑人國務卿賴斯的皮膚變得又白又嫩,英女皇伊麗莎白二世復老還童出落成了個水靈靈的小姑娘,*突然提出要和大陸統一,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身上居然進化出了人性,就連中國足球隊服用了這種營養液之後都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在舉世關注的亞洲杯預選賽上打出了水平、打出了作風,最後以0:6的微弱差距憾負於強大的巴勒斯坦隊,雖敗猶榮。
「說的那是某某鈣。」還算耐心地把董小方的話聽完,柳雅智鄙夷地看了這個金玉其外的男人一眼,把目光投向了韓星:「韓先生,作為病人家屬,我認為您應該給我一個解釋。」董小方得意地一笑,他看得很清楚,韓星的藥已經推完了,對付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把生米煮成熟飯,這個道理,用他們醫生的話說,就是很廣譜。
「呃,是柳主任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韓星打著哈哈:「我給妹妹注射的,的確是一種營養劑,我們不懂規矩,把這當成給我妹妹餵飯了。」
韓星隨口的一句話,卻把柳雅智噎得幾秒鐘沒反應過來。話說得通俗,道理卻是很明白:用藥是你們院方的事,可病人的一日三餐卻是要家屬來負責的,這可不關醫院什麼事。至於進食的方式,韓晶是個植物人,用滴注的方式是唯一的辦法,不過柳雅智還是有話說:「對病人家屬的心情我們十分理解,不過,韓小姐的營養是很均衡的,我們院方有很合理的營養拾配,你們隨意給病人加營養很容易對病人造成不必要的負但,希望你們以後注意,如果你們有更好的營養劑也沒什麼,但要把藥劑本身和說明書交給醫生,由醫生統籌安排。請韓先生出於對令妹的健康負責的態度,理解醫生的做法。」柳雅智的話永遠是那麼溫文爾雅、彬彬有禮。
「一定一定。」韓星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隨手把已經注射完畢的針筒交給了陳彼德,陳彼德還要把針頭拔下來呢。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董小方也跟著韓星一齊附和醫生的意見,總算讓柳雅智的態度有了些緩和。不過,董小方強調的卻是下不為例。這種藥用一次就夠了,下不為例是自然的。
「那請你們現在就回去吧,這裡有值班的醫生和護士,病人的情況我們會隨時關注的,現在病人需要休息。」柳雅智下完逐客令,自己首先離開了特護病房。
「好好好,我們馬上就離開,柳主任您慢走啊。」韓星和董小方異口同聲地歡送柳雅智,等腳步聲遠了,兩個人才很壓抑地把憋在腹腔裡的笑聲給吃吃地釋了出來,倒不是怕柳雅智聽到,關鍵是晶晶需要一個安定的環境。
董小方先送韓星回宿舍,韓星在路上忍不住問陳彼德:「陳醫生,晶晶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神經系統的恢復肯定會有一個過程,如果一切正常的話,應該不會超過一個星期。根據我的測算,在理論上四十八個小時就有恢復的可能,但這僅僅是理論上的可能,經過前期的兩例試用,有個體格比較強壯的特種兵醒來的時間是三天。韓小姐的時間應該會在三天以上。」
「嗯,謝謝你陳醫生。讓您費心了。」韓星很自然地客氣了一句。
「韓先生不用客氣,這是我的職責,你已經間接讓我得到了豐厚的報酬,當然,我也不用謝你,我的報酬是我用勞動換來的。」假洋鬼子的話有些不近人情,但又很實在。
到常委樓樓下,董小方說:「韓星,我陪你上去吧,我想我們得談談了,我答應的事已經做到了,儘管成效一時還沒看出來,可你有點出工不出力啊。」